“太子不必为此伤神了,事已至此,奴婢无怨无悔,只是夫人却是冤枉了”他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我,渐渐的将我拥在了怀里,泪,却是掉的更厉害,止不住,这是他第一次抱我,在这冰冷的地方,他的怀抱格外的温暖,会不会也是最后一次,我安静的被他搂在了怀里,就连他的呼吸也是听的很清楚,这一刻的安静却是静的安逸,这个人我没有推开他,像是一种依赖,过了一会他松开了我。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何人所为,你会没事的”他的口气温柔如水,伸手将我耳边凌乱的发丝捋在我耳后,笑了,我目视着他,这个笑容让我心头暖意渐浓,我没有说话,他也不再说话。
这天天气有些炎热,牢里的侍卫将我带出了牢房,今天是第四天,早已听闻,夫人在昨日就已经被东袁君打入冷宫,最终也逃脱不了这个结果,我在心底苦笑多次,却是以这种方式踏上黄泉路,我的复仇之路到此结束,刑场近在眼前高台之下堆满了干柴,侍卫将我困在木柱之下,四周挤满了人群,也许这是有的人第一次看见火刑。
“薇儿……”人群中三皇子高喊,我投眼看去,他满脸的焦急,只是挡在他身前的侍卫,牢牢的将他抵挡在了刑场外,我笑了,希望我在他心中留给他的是完好的模样,而不是血肉模糊,火刑之后的干尸,在人群中我搜寻着那个身影,他没来吗?此时畏惧的不是烈火的烧身,而是奢求能见他一面。
“行刑!”坐在高出的官员一声高喊,三个手持火把的侍卫分在各个角落,手中燃烧的火把点燃着干柴,加上天气干燥,很短的时间呢就火苗渐旺,干柴在火中烧的吱吱作响,此时我才亲身体验到那晚深陷火海中的被火焚身是怎样的感觉,何等的恐惧,五个月前我没有丧命皇城,只是毁了面容而已,重感火烧之感,却是这样的来之匆匆,诸多感慨中,火势凶猛,外面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在闪动的火苗中,我看见了他,他还是那样的镇静,看着,看着,就看不见了。
渐渐的……渐渐的……很痛……很痛原来烈火烧身是这样的感觉,比酷刑凌迟一样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感受着,身体的上的肉一点点的割离自己的身上,却还要等着完全窒息的那刻……
“不要!”心中的呐喊脱口而出,胆战心惊那幕在我惊醒那刻才缓解了下来,只是一个梦,触目惊心,让我久久不能平复,或许那梦中的感觉就是火刑之苦吧,我心酸的搂紧了自己。
“想清楚了吗?”在我伤神时候,一人问我,抬眼看去,皇后处在了牢外,她今日想是来要答案的吧,我看着她没有出声,这样静静的看着,不知我眼中的怒她可看到了,如果她明白是何原因,会不会在心头有一丝的闪动,看着,她读懂了我眼中的一切,变了脸色。
“将她带出来”说完,她先行离去,狱卒打开了锁链,我起身来到了外面,她已经坐在了狱中最宽敞的地方,靠着身后桃木雕刻凤凰图案的椅子,紧紧的盯着我,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我站住了脚步,微低的眼眸没有看她。
“可想清楚了?在葛主子碗中下药的到底是何人?你若是如实说来,本宫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你开脱,你便是戴罪立功,不但免去刑法,还会有更多的赏赐”她带笑的说着,这些优厚的条件的确很诱人,让人头脑发热,一时忘记在这些好处的身后等待自己的真正的结果,以为有面前的女子为自己撑腰,便可以安然的度过这一劫,这种欺骗的手法虽然在宫中处处可见,可还是有人未能引以为戒,愚蠢的舍了自己的脑袋,我笑了一声,抬起头,她更是惊愕的看着我。
“你笑什么?”她面部显出了一丝紧张,我的这一笑勾动了她此刻安静的心态。
“皇后每日屈驾来此,问一个已经有结果的问题,今日之后奴婢便要接受刑法,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我反问了一句,她脸色突变,怒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跟皇后说话!”一旁的容姑姑训斥道,皇后单手一抬,示意容姑姑莫要插手。
“你只要如实说来是不是夫人所为,便可保你一命,明日的死刑,自然也不会执行,但是,要是你宁死包庇,那也只能叹你阳寿已尽,无人伴你一起上黄泉”她口气带了一点威胁,还有可怜。
“葛主子中毒一事,奴婢真的不知,但奴婢可以作证此事与夫人毫无瓜葛”这句话三日之前御书房就已经是我的答案,此时也是不变。
“既然你知道庆夫人是局外之人,那你一定也知道是另有其人了,难道,除了庆夫人之外,还有别人值得你去包庇吗?说!到底是谁!”她突然站起身,吼了最后一句,今日她若是不问出点什么,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这时,我死死的看着她,这件事情除了她之外谁也不知道真凶,但是可笑的是,贼喊捉贼,十恶不赦的人,却在这里质问着无辜之人,因为她是皇后,她要谁死谁就得死,而且要死的心甘情愿,死得其所,而我,却也是那其中的一个,就算上了刑场,也是毫无怨言。
“奴婢不知”我低下了头。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容姑姑,给我打,打到她求饶,打到她供出实情”她咬牙切齿,容姑姑取下墙上盘挂着的长鞭,缓缓的朝我走来,走近我时,挥來一鞭,颈项间一阵火热,在我浑身蔓延开来,沸腾着我的热血,冲向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没有喊出声音,只是咬住了下唇,这鞭子的痛虽然比起苏姑姑的棍棒落身还要嘶痛百倍,我还是忍住了,怒视着皇后,容姑姑注意到了我此举,接着挥鞭,力度又加重了一些,背上,手臂,脸颊,处处透着炽热的滚烫。
“说!到底是谁!要不然本宫要你送命在这乱鞭之下!”皇后在一旁紧紧的逼问,容姑姑停止了手中的鞭子,我软到了地上,这刻没有抬头的力气,却想闭上眼睛睡一觉,皮开肉绽的痛,在这时转换成了疲劳,到是想就这样睡去不要醒来,那么我就不必胆寒明日的火刑了。
“奴婢不知……”我轻声的说着,这几个子差点因浑身的无力而淹没在了喉中,她这样急切的要答案,不惜用私刑来逼供,就是要我抹黑事实嫁祸夫人,这样她便如愿以偿的拔掉了这个眼中钉,而不是甘愿夫人只是受冷宫之苦,防她有天会死灰复燃,她现在定会快刀斩乱麻,除之而后快,我若指证诬陷夫人,只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理由来处置夫人。
“还是守口如瓶是吧,容姑姑继续打!”
她一鞭挥下,才知身体已经麻木,双唇的已经被我咬出了血丝,不一会就听见了容姑姑气喘的吁吁声,我扑到了地上,地上的冰冷希望能带走我浑身的火热,看着手背交纵的血狠,渐渐的眼前黑了下去。
“她昏过去了”模糊的听见容姑姑的声音,这是最后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