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艘画中的船,悠闲的漂在海上。”
就在晚上10点之前,空气中的寂静越变越压抑,以至于陆地上一只羊咩咩的叫声和镇上的一声狗吠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堤上的乐队演奏着生动的法国曲调,在大自然的宁静中显得极不和谐。午夜过后,海上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上空的气流带来了一阵古怪的、微弱的、沉闷的轰隆声。落日非常美丽,色彩夺目的云朵异常漂亮,许多人沿着悬崖在教堂的墓地里观赏美景。
没有任何征兆,暴风雨来了。它迅猛得令人难以置信,和惠特白周围的各种景区。爱玛号和斯卡波拉号轮船沿着海岸线航行,甚至是过后都难以理解,整个世界都被震撼了。海浪愤怒的高涨着,一浪高过一浪,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刚才还波平如镜的海水顿时变成了一个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白浪疯狂的冲刷着沙滩,击打着崖壁。还有一些浪花越过海堤,用泡沫横扫竖立在惠特白海港大堤两端的灯塔的灯室。
大风像雷一样咆哮着,力量之大,就连强壮的男人都难以站稳脚跟或是抱紧铁柱。让大量的旁观者撤离整个大堤非常有必要,否则那晚的死亡人数一定会大量增加。加重了当时的困难和危险的,是一团团飘向陆地的海雾。白色的、潮湿的云雾,大量的度假者昨天出行游览姆尔格雷夫森林、罗宾汉湾、李戈米尔、伦斯韦克、斯戴西斯,以可怕的方式扫荡着,如此的潮湿寒冷,就像在海上迷失的灵魂们用他们已经死去的潮湿粘腻的手,正在去接触他们仍然活着的同伴,人们在掠过的海风中瑟瑟发抖。
雾气渐渐散去,这时能够在闪电的光芒下看见远处的海面,闪电来的又快又多,紧跟着是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头顶的整片天空仿佛都在风暴脚步的震撼下颤抖。
这样被描写的场面十分的壮观和有趣。
不少船长下令将他们的“大鹅卵石”或是“骡子”——他们这样称呼不同级别的船只——留在海港直到风暴过去。大海,涨到像山那么高,它向天空中投掷的每一片浪花都带着大量的白色泡沫,风暴仿佛抓住这些泡沫扔向空中。到处是撑着破帆的渔船,叫大家注意西北方向的天空中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然后风就从西南方向吹来,在下一阵大风来临之前,疯狂的四处找着避难所。风暴的白色翅膀时不时地摇晃着海鸟。在东崖的顶端,一个新的探照灯被安装好,准备用于实验,但还从未被使用过。负责它的官员让它运转起来,在风停歇期间,它的灯光连同海雾一起漂浮在海面上。它的作用发挥了一两次,当一艘渔船冲进海港时,在灯光的指引下,成功的躲避了危险。每当一艘船驶进海港获得安全后,岸上的人群中就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这声音仿佛一瞬间能够劈风斩浪,就是“2级,另一瞬间又被大风给带走了。
不久以后,探照灯发现远处有一艘双桅纵帆船,张开所有的帆,显然和晚间早些时候注意到的那艘是同一艘船。这时风已转向东边,崖上的观看者颤抖着,他们意识到这艘船现在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海上的灯光很少,即使是那些通常离海岸很近航行的轮船,也远离了海岸,并且看不到太多渔船。唯一看得见的是一艘外国的双桅纵帆船,所有的帆都张开着,看起来正朝西航行。它的船长的蛮干和无知,从惠特白出发、到达惠特白的船只都异常的多。这一天直到下午都异常地平静,成为了人们热烈讨论的话题,同时发信号示意他减少帆以应对危险。在夜晚之前,它的帆微微的摆动着,船慢慢的在起伏的海浪里左右摇摆。
在它和海港之间,是一块巨大的平坦的暗礁,许多好船都已经在上面遭殃了,再加上现在这种风速,它不太可能找到海港的入口。画家们没有丧失机会,无疑一些“大风暴的序幕”的速写,将会装点明年5月的英国皇家艺术院的墙壁。
快到浪潮的最高峰了,但是浪还是那么大,甚至在海槽中都能看见岸上的浅滩。那艘双桅船,但是,撑开全部的帆,以全速向前冲着,就像一句俏皮话说的那样,“她必须得找个地方停下来,这可不是在地狱”。
然后又是一阵海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一大团潮湿的雾气仿佛像一块灰幕一样笼罩在所有的东西上,只给人们留下听觉,去听那风暴的咆哮声,那轰隆隆的雷鸣,还有淹没一切的巨浪的轰鸣。探照灯的射线锁定在穿过东边海堤的海港入口上。在那里,人们期待着震惊的事件,风速极慢,屏住呼吸等待着。
风突然转向东北方向,残留的海雾融化在风中。然后,那艘双桅船张着所有的帆,在大堤之间,在浪与浪之间跳跃,急速向前冲,安全的驶入了海港。探照灯跟随着它,所有看见它的人都打了个冷战,因为舵柄旁边是一具死尸,低垂着头,随着船可怕的来回摆动。甲板上的其他东西一点也看不见。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意识到这艘船奇迹般的找到了海港,一点都不奇怪。周六傍晚像往常一样平静,并且是无人掌舵——除非是被一个死人的手来掌舵!无论如何,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根本没时间把所有这些都记录下来。大风在傍晚完全平息了,午夜时,天气可怕的平静、闷热,后来雷声的强度让很多天性敏感的人都难以承受。双桅船没有停靠,穿过海港,停在了被无数的浪潮和风暴冲刷至大堤东南角的沙滩上,沙滩延伸至东崖,大堤被当地人叫作泰得山大堤。
当船停在沙堆上时还有相当程度的撞击,每一根桅杆、绳索和支索都被拉紧了,一部分顶锤跌得粉碎。然而,最奇怪的是,就在船接触海岸的那一刻,一只大狗从下面跳上甲板,直到一些经常出没于东崖的教堂墓地,好像被撞击给吓坏了,它一直向前跑,从船首跳到了沙滩上。
它径直跑向陡峭的悬崖。在那里,教堂墓地在通往东大堤的小路上悬着,一些倾斜的墓碑实际上已经伸出了支撑它的悬崖,它在黑暗中消失了,这黑暗在探照灯的反衬下,显得更加明显。
这一切发生时,没有人在泰得山大堤上,因为那些家在附近的人要么已经睡了,要么出来站在了高处。因此,在海港的东边值班的海岸警卫员立即跑向大堤,(粘贴在米娜·穆雷的日记里)
来自一位惠特白的通讯员
这里刚刚经历了历史上最大的和最突然的一次风暴,成为了第一个爬上船的人。负责探照灯的工作人员在看到海港的入口处没有任何东西后,将灯转向那艘船并固定下来。海岸警卫员跑向船尾,当他来到船轮边上,弯下腰检查时,突然向后退缩了一下,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这似乎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很多人都跑了过去。
这条从西崖通过德洛大桥,到泰得山大堤的路是很好的路。你们的通讯员是个很优秀的跑步选手,因而跑在了人群的前面。一位半个世纪以来都在东崖上观察气象变化的老渔夫用肯定的语气预告说,会有突然的风暴来临。等我到时,我看见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大堤上了,海岸警卫员和警察不允许他们上船。由于租船老板的好意,微风”。
值班的海上警卫员立即报告,我被允许登上了甲板,成为看到那个撞到轮子上死掉的水手的一小群人中的一个。
也难怪那个海岸警卫员会吃惊,甚至是害怕,因为这样的场面不经常能看见。那个人被自己的手系在了轮子的辐条上,一只手系着另一只。在里面的那只手和木头之间是一个十字架,十字架的那串珠子缠绕着手腕和轮子,两者都被绳索系得紧紧的。这个可怜的人可能曾经是坐着的,但是拍打的帆绞进了轮子的舵里,把他来回的拖拽着,因此,系着他的绳子已经切入到他的骨头里了。
事情的情况被详细的记录下来,东伊里亚特医院的33岁的J.F.卡芬医生在我之后立即赶到现场,造成了奇异的景象。天气一直有点闷热,在作了检查之后,宣布此人起码已经死了两天了。
他的口袋里有一个瓶子,用软木塞塞着,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后来被证实是航海日志的遗补。
海岸警卫员说,这个人一定是自己把手系起来的,用牙齿打了个结。海岸警卫员是第一个上船的人——这一事实后来避免了一些纠纷,在海事法庭上,因为海岸警卫队无法索取海难救助酬金,而这是第一名登上失事船的公民的权利。在太阳落山之前,它陡峭的穿过黑色的凯特尔尼斯西边的天空,它的下方,围绕着拥有各种夕阳色彩和光泽的云朵,紫色、粉色、绿色、紫罗兰色,和每一种金色,到处都有一团团不大但纯粹的黑色,并从那里居高临下的观察海水向北方和东方流去的饶舌者,形状各异,巨大的轮廓被完美的勾勒出来。然而,律师喋喋不休,一名年轻的法学学生大声地宣称货主的权利已经完全丧失,这对于8月份来说,他的财产被非法持有,已经违反了永久管业权的法律,因为舵柄,如果不是证据,也是委托的财产的象征,掌握在了一个死人的手里。
不用说,那个死去的舵手已经从他至死坚守的岗位上被移走了,放在了停尸房等待验尸,他坚定的信仰像年轻的卡萨便卡一样高尚。
这突来的风暴已经过去,力度正在减弱。人群四散开来,约克郡荒原的上空开始变红。
我会及时向您报导,有关这艘无主船在风暴中奇迹般驶入海港的更多信息。
8月9日
昨晚,用气压术语来说,有关这艘在风暴中神奇靠岸的无主船的后续部分,几乎要比这件事本身还要骇人。人们查出这艘双桅船是从瓦尔纳起航的俄国船,叫做迪米特。它里面几乎全是装满细沙的压舱物,只有一小部分是货物,一些装满泥土的大木箱。
这些货物被委托给一名惠特白当地的律师,S.F.比灵顿先生,在新月街7号,他今天早晨登上船,正式接管了这些委托给他的货物。
俄国领事也根据租船契约,正式接管了这艘船,并支付了所有的入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