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似地冲着他大嚷“孩子没了关我什么事?那个野种并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死了也是活该。”
‘啪’,一记凶狠的耳光掴在了她细嫩的脸蛋上,他用得力很大,她几乎听不到世界的任何一点儿声音了,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漂亮的瞳仁急剧地收缩,她狠狠地凝望着他,赤红的双瞳里,倒映着她那张印着鲜红五指印狰狞瓜子脸蛋儿。
“北宫沧,你是第一个敢打我脸的男人。”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敢打她,曾经,他连手都不舍得碰她一下,这一巴掌打断了曾经拥有的夫妻情份,过去的恩爱转瞬间成了过眼云烟。
充满恨意的眸光死死地凝定着他,咬牙,愤愤地从牙缝里迸出“我苏念锦很记仇的。”这巴掌,她记下了,终将一日,她会还他的,将伤害她的一切全部加倍奉还。
“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他象一只负伤的野兽,带着滔天的怒气质问着她,丧子之痛犹如附骨之躯。
“北宫沧,不是我推她下楼的,当时,你就在外面,难道都没有看到是她自己甩下楼的吗?”
本不想为自己辩解,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她不想背这样的罪名。
“虎毒还不食子呢!念锦,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很难相信……”北宫沧没有再说下去,愁肠百结。
“哈哈!”蓦地,念锦笑了出来,几乎笑到难以自抑,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满腔的恨意袭击着她,似乎要将她整个心脏撕裂。
半晌,收住笑,凝望着他,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神情,仿佛第一天才认识他似的。
“是的,是我把她推下楼的,她绺由自取,如果你实在想为她做点什么才能心理寻求平衡,你可以去警局告我,我苏念锦随时等着法院的传票。”无需再向他解释什么,说得再多,也是枉然,爱蒙蔽了他的心智,因为,在他的心中,他已经认定凶手是她,是她谋杀了他心爱孩子的命。
目光在虚空中交集,深情早已变成了仇恨。
“锦,你说……我们之间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抬手揪着自己的本就零乱的发丝,北宫沧痛苦地呢喃。
念锦径自沉默,笔直地站在那里。
“沧……”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念锦回头,门口便站立着一抹虚弱的身躯,头发逢松,面色苍白的似鬼。
“菲……”北宫沧瞟了念锦一眼,神色有些慌乱:“你咋起来了,快躺着啊!”北宫沧飞快向她跑了过去,一把抱起她向病房里走去,房门是敞开着的,念锦清楚地看到他温柔地将她置放到床上,还体贴入微地为她盖上了被子。
多么恩爱的一幕啊!
念锦站在走道上,任呼呼的冷风从她衣袖里灌入,手指紧紧地抠住了冰凉的墙壁,白色的泥漆深深刮进了她血肉里,也丝毫没感觉到疼。
“沧,我想喝鸡汤!”女人声音很是柔弱:“好!”男人毫不犹豫一口答应,象接到了圣旨一般不敢怠慢,转身乖乖离开,匆匆离去时,还不忘将小护士叫了过来照顾她,躺在了床的那个女人微微上扬的嘴角难掩得意洋洋的神彩。
看着北宫沧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高大颀长的身影,猛地,念锦觉得自己的左心肺就破了好大的一个洞,恐怕今生也难修复。念锦感觉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脸颊滑下,顺着自己的鼻梁滑落……
夫妻三年,北宫沧居然相信是她谋杀了他的孩子。
一步一步地退出医院,她走在了黑暗的街头,冷风从她鼓鼓的衣袖吹进,袭浸着她的肌肤,可是,她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再冷也没有心的温度低。
“锦,我为你买了五千朵玫瑰!它代表着一生一世的承诺!”
“锦,我为我买了一只狗狗,我不在的时候,让它代替我陪伴在你身边。”
“锦锦……”昔日亲昵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然而,甜言密语终是穿肠毒药,经不起岁月的冲刷……
念锦一个人形单影地走着,微弱的灯光打照在她身上,在她脚边投下一层暗影,拖得老长老长,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都回家了,她象一缕无心孤魂,站在十字路口,睁着一对茫然的双眼,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抬头,一眼望过去,所有的店面都打烊,唯有一间店里还闪耀着灯光,熠熠生辉,非常耀眼,仔细辩看,才发现是自己开的那间花店,都被北宫沧与傅雪菲气糊涂了,连自家花店都不认识了,有多久没来店里了?念锦已经记不清了,开花店只是自己业娱爱好之一,平时上班,她都把花店交给一个年轻的小妹打理。
这么晚了,朱琴咋还开着啊?徐步走到了自己的店里,小妹朱琴正坐在小椅子上剪弄着一些漂亮的花朵。
“朱琴,怎么还开着啊?”
小妹回头一看,见是老板,咧开嘴儿笑了,笑容美丽动人,唇边不露出两个浅钱的梨涡。
“苏姐,刚来货了,想弄完再关吧!”说着,还抬手指向一地刚运来的鲜货。
“嗯!”念锦轻轻地应了一声,觉得这姑娘真是敬业,雇她打理花店,她真的很放心。
“老板,有新来的鸢尾吗?外加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一道低沉响亮的刚落,一抹俊美的身形就闪进了店里。
“有,好!”来生意了,朱琴喜孜孜地笑答:“朱琴,我来吧!”见朱琴忙碌不已,念锦走向了花坛,从中抽数了一大束玫瑰包扎好,再采了好几朵鸢尾递给了男人,男人的手指非常修长、干净,象极了艺术家的手指,她不自禁地抬起头,想看一看男人的容貌是不是也象手指一样充满了艺术气息。
挺直的鼻,削薄的唇峰,精美的五官,一身白色休闲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异,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青春阳刚的气息。
满头发丝染着淡淡的珊瑚紫,只是看不见他那双眼,念锦感到有些遗憾,因为,此刻的他戴着一副荼色眼镜。
“先生,一千四百六十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