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点头,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夹子里里层金卡很多,从他的着装,还非凡的气质,念锦知道他与她一样,是身处上流社会的人,非富即贵的那一种。
男人付了钱,将钱夹揣进了口袋里,抱着鲜花,摸索着向店门边走去。
“慢走,欢迎再来。”念锦说着,抬起头,这才发现男人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原来,他是一个盲人。
这么俊美的男人是一个瞎子,真是暴敛天物啊!
“乒嘭!”一声传来,他大概是摔倒了,念锦急忙跑到门口,伸头一看,果然就看到了他狼狈摔倒在地面的身躯。
手中的花儿也全数撒落到地。还有他脸上那副荼色墨镜。
“先生,小心一点啊!”念锦急忙跑了过去,将他抚了起来,还把撒落一地的花束重新捡起包好塞到了他怀中。
“谢谢!”男人一双幽黑的瞳仁在虚空中寻找着她,毫无焦距,嘴角勾出浅浅的笑影。
“我给你叫一部车吧!”看着他那对清澈的瞳仁,念锦在心中再次哀叹,上天给了一副好皮曩,却剥夺了他能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不用,很近的。”男人再次向她道了谢,转身摸索而去。
这是与他的初次相逢,然而,念锦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因这一次的偶然相逢而注定。
那天晚上,凌晨两点,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那个窝,看着家具上一层又一层尘灰,她这才知道,原来,自从她发现北宫沧与傅雪菲有染后,他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走至卧室,被子叠得还是给离去时一样,整整齐齐,丝毫没有翻过的痕迹。
她坐在床上,指尖在床上轻绕,这张床承载在多少甜蜜恩爱的记忆,只是,在北宫沧与自己恩爱缠绵的同时,恐怕他正刚从另一个女人身上下来,多么胺脏啊!
想着,就有一丝想吐的感觉!
那天晚上,她做了好多的梦,梦到北宫沧回来求她的原谅,而气得拿一把刀将北宫沧砍伤,梦到与他离婚后,自己又再度寻到了一段锦绣良缘。
梦里纠结,难过,心碎,一整夜根本没有睡好,清晨,在鸟鸣声中她醒了过来,眼角黑影很重,那是一夜无眠的结果,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她眼角闪动。
头又在痛了,也许是昨晚深夜归来着了凉,拿起手机给倪局长请了一个假,平时态度谦和的倪局长说话阴阳怪气的。
“仅此一天,下不为例。”
语气生硬,念锦挂了电话,并没有想太多,也许,倪局长还在为上次酒宴上自己临阵脱逃生气吧!
起床为自己做了一份蛋炒饭,吃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刚拿着盘子进厨房清洗干净,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传出。
莫非是北宫沧回来了,这套房子只有她们俩才有钥匙,步至客厅,正巧便看到了进门换鞋,一脸疲累的北宫沧。
他换了鞋,穿过屏风走进客厅,瞟了一眼不远处大理石圆桌上盘子里变质的食物,还有花瓶里枯萎凋零的鲜花及那瓶未曾开封的法国红酒,扬起了睫毛一扇,心里也许有一丝歉意吧!
“你,没去上班吗?”发生这样的隔阂,两人之间独处表情也不似往日般自然了。
念锦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臂,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似乎恨不得将他身上搓几个窟隆。
“回来拿行李?”
语气凝结着一股玄冰:“不……是,念锦……我与她已结断了,我们重头开始吧!”
尽管很难为情,北宫沧还是说了出来:“从头开始?”念锦感觉听到了人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可能吗?北宫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是的,她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在她面前表演完了与傅雪菲的恩爱缠绵,如今跑回来想要与她重头开始,如果她会原谅他,她就不性苏,如果她会原谅他,她就是贱到骨子里的贱人。
“你恨我是应该,念锦,我只是一念之差,我不是圣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看透了,原谅我好吗?”他站定在她面前,用着卑微的语气乞求着她。
“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祝愿你与那个贱人天诛地灭。”
听着他的忏悔,念锦没有丝毫的动摇,因为,她深刻地知道,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偷情这种东西就象罂粟,一旦吸上,便就尝到了食髓知味的快乐与刺激,更何况,念锦没有把握他是诚心悔过,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这样隐瞒着她,与她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自己。
“我爱你,念锦,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吧!”堂堂北宫集团的总裁,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不要……”脸字还没有说口,清脆的电话玲声就响了起来,抬指刚说一声“喂”念锦的脸色倏就变得惨白。
“怎么回事?”听了对方的话,握着手机的指节开始变得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念锦在心中呐喊。
收了线,她整个人就呆掉了。
“锦锦,怎么了?”北宫沧看着她刷地发白的面色,焦急地询问着她:“我爸,我爸被……”
颤着红唇,很难将那两个字说出来。双规,是的,刚刚,她接到大姐的电话,说有警察带人到家里,将爸爸拷走了。
“不……”还有她妈妈也一并带走了:“不……”她疯了似地冲出了门,连衣服也来不及换,驱车笔直开往了回家的路,当她回家的时候,刚奔至客厅,就听到了大姐念桐与妹妹念微婴婴的哭泣声,客厅里的古董器皿碎了一地,贴挂在墙上那一幅爸爸最喜欢的书法也被人扯了下来,被人踩踏过了全是泥尘,屋子里很脏,很乱,一片狼藉,不难想象得到,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隐约已经猜到,是母亲严正严词拒捕,家里就成了这番局面。
难怪倪局长今天早晨的口气非常不好,原来是知道了父亲已经失势。
“二姐,你可回来了,怎么办啊?”念微年纪尚小,没有见过这般阵势,哭着从楼上奔跑下来,扑进了念锦怀里,后面还跟着面色难看的念桐,她到是沉得住气,一声不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