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皱眉想了半天,反问道:“你几年前就来平城了吗?”
文夕跳过去点着他胸口皱着鼻子道:“哼,你就装吧。也不知道谁啊,上盘云山祈什么福,还很君子的陪着一个晕倒的小姑娘坐了半天。心疼她呀,怕她被坏人捉走呀,还帮人家赶跑了恶狗对不对?”
宋弘脸上一红,看的文夕恨不得伸出两手抓两把,却听宋弘嗫嚅了半天道:“那个呀,黑帅早就不在了。”
“嗯?”文夕愣,“黑帅是谁?”
“那条狗呀,长的可真大。爷爷说是草原上弄来的,比普通的狗还要大。我一直养着的,后来去盘云山,它竟然偷偷的跟了去,我明明看见它探头探脑偷看,追过去它又不见了。”宋弘说的起劲儿,端着文夕喝过的茶喝了一口,笑着道:“它可真皮,还跟我玩躲猫猫。后来我见石头后面躺着一个人,怕是黑帅又闯了祸,也不敢声张。我还以为那人吓死了,坐那等得腿都抖了。我还记得当时黑帅躲在树后面,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文夕眨眨眼,“不是,是地上躺的那个。”
“哦,后来我见他醒了,又有人过来,就赶紧带着黑帅跑了。”
“后来为什么不在了?”
“老了呀。”宋弘叹口气,“它死之前很黏人,可偏偏出事那天就躲开我们,在后院儿的蔷薇藤里藏着,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
文夕点点头,“狗最是通人性,养的久了连我们的心情它都懂得。我曾经养了一只小草龟,后来时间长了,每次我投食它都会伸着脑袋站直了四条腿,怪模怪样的够我的手指头。”
“你怎么知道我养过黑帅?”宋弘一脸欢喜。
文夕脸上红了红,叹了一声道:“我昨晚做梦梦见的,有句诗不是说了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不但梦到这个,我还梦见你带着黑帅回去,天天担心那个晕倒的人找上门呢。担心了好久吧?”
文夕说完这话脸上更红了,她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宋弘却激动的搓搓手,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半天才嘿嘿一笑伸手握着她的道:“文夕真好。”
“你才知道呀。”文夕厚着脸皮道:“我的好处可多着呢,你这辈子也见识不完。”
文夕仰着头看宋弘,竟然有些可耻的想要那人低头亲亲自己。宋弘低头看着文夕目光专注,嘴角还上牵着,满目温柔,看得文夕脸上不自觉又红了几分。
宋弘微微低了低头,文夕艰难的咽口唾沫。宋弘伸手触了触她的脸颊,文夕紧张的瞬间闭了眼。若是她没记错,他们最亲密的接触还是那次雨中,她发傻亲了他一口的那次。其实,她一直都想说,他们这般连牵手都紧张的心里扑通直跳固然纯洁又让人心悸,可是不是该多亲密接触一下,为婚姻打打基础呀。
宋弘的手指在她脸颊磨蹭了良久,等到文夕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自燃的时候才听见他低沉的笑了一声,附耳道:“脸红的像血玉,上面还有两个小雀子。”
文夕猛的睁眼,红着脸推了一把,气道:“说女人脸上长雀子,天打雷……”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宋弘堵了回去。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搂着她腰身的手臂都微微抖着,两张嘴四片唇贴在一起,谁都没有动。文夕能感觉着他粗重的呼吸,一波一波冲到她鼻尖脸上,晕热了她整个面颊。
先前是心虚的想骂人,被宋弘这么突然堵住唇,文夕反而忘了害羞忘了紧张,等准备矜持时,察觉他的颤抖心里反而有些想笑。眼珠子转着看了良久,靠的太近,看不清楚,只看见他的眼睫颤的厉害。
心下叹口气,罢了罢了,谁让她是二婚呢?虽然从不曾经历,可毕竟是个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文夕叹息着含住他的唇,轻吮了两下,闭着眼微微伸出小舌,可刚碰到他的唇又顿住。他会不会想起她和魏恒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他们在一起她也这样?会不会觉得她不够端庄?
文夕乱糟糟的脑子在双唇被攫住的那一瞬彻底陷入混乱,只知道嘴唇被反复轻咬着,直到嘴唇隐隐作痛才找回一丝神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攥的那么紧,紧的她的手臂都微微颤着。
“文夕。”宋弘轻叹。
文夕轻应了一声,微微松开牙关,耳中甚至能听见轻微的让她面红心跳的啜吸声。宋弘动作又重了一些,却仍旧没有深入,只是那双唇那牙齿啃咬的更加猛烈。文夕忍不住皱眉轻哼了一声,轻唤道:“疼。”
宋弘猛地停住,喘着气推开一些,见她的嘴唇瞬间就厚了几分,皱眉道:“肿了。”
文夕羞窘的埋头在他怀里,拧了一把他的腰骂道:“笨蛋。”
宋弘抬手想将她的脸挖出来,奈何文夕扭来扭去就是不给看,嬉闹了半天,之前的尴尬去的了无踪影。宋弘抱着她的腰笑着道:“文夕,是不是该去看看爷爷?”
“我前几日刚去过的。”
“那个不算。”
文夕埋头笑了笑,没答应也没反对。
“文夕,等,等寻仙楼生意差不多了,我们成亲好不好?”
文夕再笑,乐了半天忽然抬头道:“刚才好像不是说的这个。”
“什么?”
文夕撇撇嘴,本想说那条狗的事情,哦不,是孟若雨的事,想了想又觉得不提最好。眨了下眼睛忽而想起梦若雨的话,皱眉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生意?”
宋弘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摇摇头道:“不会。”
“说真的!”文夕瞪目。
“有些,好像客户又多了些。”
“啊?”
宋弘一本正经,“确实是,我再考虑,除了几个老相与,其他的要不要接。”
“为什么不接?”有钱不挣是傻子呀。文夕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代大多人使出各种手段网络窜红了,炒作有时候还真的力量巨大,不过做被炒的两个人似乎有些感觉不大良好。
“生意多了不见得好,他们冲着什么来的一眼就明了。咱们那玉器行不需要这些,更何况之前没合作过,谁又知道他们最终目的是什么。”
有脚步声传来,虽然这是单独的小房间,可两个人还是快速的松开彼此。宋弘看看她微肿的嘴唇,心疼的皱皱眉,本还想伸手抚一下,云秀已经敲敲门在门外道:“主子,掌勺师傅做了个新菜色,想请您下去品品,正好宋公子也在。”
“知道了,这就下去。”
门外云秀低笑了一声道:“奴婢先下去,主子和宋公子不用急。慢来,慢来。”
文夕抿唇笑笑,听见她脚步声远去才抬头道:“我嘴唇可是肿了?”
“也,不是很肿。”宋弘红着脸道:“那个,下次,我小心。”
所谓新菜色其实很简单,只是一道黄鳝烧茄子。好吃是好吃,就是颜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黄鳝本来就带着一点颜色,茄子是紫茄子,或许是因为没淘过水,显得菜更黑。文夕吃了两根黄鳝,要求吴师傅下次做菜茄子先过水去皮,鳝断先腌制,然后让他令做了一份给宋老带了过去。
所谓的正式见面其实还没有过,不过文夕刻意多往玉器行跑了跑。每次过去都给宋老带点寻仙楼刚研究出来的味道还不错的小点心或者是小炒,起先还觉得不自在,渐渐的见他也并没有把她当公主待,只是像初次见面那样,慢慢便也放开了。
而文夕和宋弘,自从上次破了嘴上那道关,时不时就会有些小动作。不过宋弘也只会亲一亲,碰一碰她的脸颊,双手从来没有乱动过。文夕尚没有鼓起勇气教他怎样接吻可以免除她嘴唇受罪,于是隔三差五就要嘴唇肿一肿。
秋初寻仙楼开业,二楼邀请的平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夫人,一楼则是大家公子,连带着林知州也带了礼物过来了。正阳和二冬在前面招呼宾客入座,常梅常杰和其他孩子在里面帮着拉凳子倒茶。孟若雨也来了,和家中兄长一起。
文夕今日女装,带了女客到了二楼就没有下来。因为一切也没有隐瞒,宋弘出现在寻仙楼就变得理所当然。
饭间觥筹交错,楼上众夫人围着文夕说些可有可无的话,未出阁的小姐则又是一小群,明显分成了两派,不过显然文夕无意中就被划为已婚妇女的那一派。她倒是不在意,只要开业大吉就好。
主打是火锅,熬到浓香的大骨汤或鸡汤做的锅底,里面放着几粒干桂圆和枸杞。因为考虑到夫人小姐的脾性,二楼的火锅都是用的单锅,每人面前一个大号碗大小的炭锅,一楼则是标准的鸳鸯锅,每桌上都还配着各色凉菜和小炒。
林知州的夫人很和蔼的一个人,也许是听多了林知州说起她这个没架子的公主,席间也比较放的开。旁边更年轻的那几桌不时的会看过来,然后交头接耳说些什么。文夕其实也并不在意,只是这种场合,被看的次数多了就有些微恼。林夫人笑着对那边的姑娘道:“别总顾着了,平日里不是常见面的吗?难得吃一顿新鲜玩意儿,味道还好的很,都多吃些。”
另一边有人笑着应了,文夕也道:“听说平城的姑娘都很有才华,以后可以常来寻仙楼坐坐。二楼是专门给夫人和诸位姑娘准备的,闲时过来吃杯果子酒聊聊天也不错。”
“是了,平日里出来聚聚也不错,在府上各院儿的人多,说个什么话儿终归是不便。”其中一位妇人道。
“林夫人会常来吗?”有人问。
林夫人看看文夕,笑着点点头道:“公主若不嫌弃,自然会经常过来走走。家里那个忙的没有时间陪我出去走走,平日里也常说,不要老闷着,省的闷出毛病来。”
“我怎么会嫌弃?开心还来不及。”文夕起身敬酒,“果子酒,不会醉人。我作为寻仙楼老板,谢谢各位赏光。”
众人起身,笑着应和几句举杯喝了。林夫人坐下才笑着低声道:“酒菜不错,不过这些夫人们平日里甚少出门,别说是花银子出来吃喝了。”
文夕道:“其实出来吃一顿,不见得比家里厨房做的饭菜贵。您也知道,哪顿饭不得小十样菜带汤羹呢?出来还能和相好的朋友碰碰面聊聊天。”
“说的也是,呵呵。”
文夕忽觉得有人看过来,抬头去寻,发现云秀站在门口冲自己招手,还是很着急的模样。文夕又和林夫人闲聊了几句,这才找了个借口出来。
文夕出了门才觉得楼下有些不一样的热闹,皱皱眉开没开口就被云秀一把拉住,急急道:“主子,楼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