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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勤勉精进的禅

佛在涅槃之前嘱咐弟子:应当以法为师,努力精进,不要放逸。

精进,指精勤不懈地努力,断恶修善,舍染转净,利益众生不知疲倦,坚忍顽强,勤奋不息,难行能行。精进与“八正道”(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及“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紧密相连,“六度”中其他五度间接体现了不放纵自己。依靠自己努力去改善一切,以追求生命态度的积极向上,按照佛教的思想目标和行为规范,勤勉奋发,毫不懈怠地修持。弘一大师说:“自责之外无胜人之术,自强之外无上人之术。”

精进,分为身精进与心精进。即戒除不善行为,专心守一修持。不放纵自己,按照佛教道德规范克制自己,磨炼自己。修禅之人都不放逸,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取向,这就具足了身心精进。佛教徒终其一生,都应“破恶扬善”。破恶叫披甲精进,对待邪恶如同披甲上阵作战,勇猛直前。扬善,叫摄身精进,要求勤修善法,时时处处与人为善。另有“利生精进”,说法利生诲人不倦,为大众利益而奋不顾身。自律、自立、自强,于我们今天的世人也至关重要,于和谐社会很必要。

佛说“勇猛精进不退转”,非常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勇猛精进的方向是求得智慧。修行的目的,就是开发、深掘每个人自身具有的这种智慧,从迷妄转觉悟,弃恶从善,弘法利生,精勤不懈。曹洞宗的创始人洞山良价禅师说:“常无间断,始得相应,直须努力,莫闲过日。”了解人生的真相是为了坦然面对人生,用佛法智慧去改造命运,改善社会,圆满自己的人生。“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真正的佛弟子,应自利利他。

寺院之所以供奉菩萨,在于可观照,可感受到具体模式,效法他们。世人非常敬仰的观世音菩萨,据说只要呼其名号,皆无不应。一心称名,她能及时观其声音,免除人们各种苦恼急难,甚而可求长寿、涅槃,生子女。她有种种化身,甚至千手千眼,救度苦难众生。普贤菩萨骑象,有普遍贤善的意思,象征真理,发有十大愿。释迦牟尼咐嘱地藏菩萨济度众生,他发愿:“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他常在地狱中拯救极苦众生。药师佛发十二大愿,尤愿众生疾病消除,解脱厄难。

禅宗不仅要超越经典,而且要进一步超越佛的无上权威。生命需要拼搏才能转有限为无限。佛教徒每天早晚皆要念诵《朝暮课诵偈》:“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鱼水少,斯有何乐。当勤精进,如救火燃。但念无常,慎勿放逸。”唐代长沙禅师说:“已经达到百尺竿头的人,不能就此停止,还得继续向上。因为若停止在那儿,将得不到真理。”“筑台阶不站在最高层,就不能继续筑得更高。”“登山须到顶,入海须到底,学道须到佛祖不到处。”(《五灯会元》卷十七)器有利钝,根有深浅,及其功一也。滴水穿石,跬步不休,跛鳖千里,独在乎发愤之志而已矣。

佛教认为,越能断除贪欲,越会发起精进,就越是获得解脱。据佛典记载,释迦牟尼创立佛教及僧团时,一同修房、扫地、汲水,还为弟子们裁衣。他勤劳的作风,成为僧侣们的一种传统。我国不少僧人艰苦创业,精心管理,开创连田阡陌、树木参天、环境优雅的名刹大寺。如名震寰宇的虚云大师,生长在官宦之家,19岁时执意出家,发愿朝拜五大道场。到了云南鸡足山道场,只见一片破败景象,他发愿重修,再创昔日雄风。经多方奔走募化到一大笔钱,仍是杯水车薪。他历尽艰难困苦到了泰国曼谷,半年无所获。他决定以坐禅入定的“神功”显示自己道行,连坐三天叫不醒推不动,九天九夜依然稳如磐石,神态安详。泰王请他进宫诵经,慷慨布施,王公贵族、平民百姓也纷纷捐助。随后他又去台湾、缅甸、马来西亚、日本等国募化。他回到鸡足山亲自营造,率僧搬石运土,植树垦田。他年逾七旬,还赴南京请孙中山、梁启超题写匾额。他前后中兴了六大名刹,自己却不住下,终年随身只一拂、一铲、一背架、一衲衣,始终超尘脱俗,世寿120岁。

学佛,就是学习佛的行为。由小我到大我,再到无我。不只为个人求解脱,要为更多的人寻求解脱。唐代高僧鉴真,为了把佛法传到日本,六次东渡。随行弟子相继被风浪和疾病夺去生命,他自己也双目失明。历尽磨难,他终于在66岁踏上日本国土,成为日本律宗的创始人。历代禅宗与当权者不即不离,问政不干政。到了两宋时代,就发展为不同程度的爱国情结。民国高僧园瑛18岁病后出家,精于《楞严经》,主张禅净双修。行脚天涯,远到日本、朝鲜、南洋传法。抗日战争中,赴南洋募捐抗日,组织僧侣救护队开赴战场,救死扶伤,出没于枪林弹雨中。在上海被日本宪宾逮捕,在牢里受刑不屈,新中国成立后推选为中国佛教协会第一任会长。只要精勤不懈,金石为开,就可到达光辉顶点。

精进,只是人才具有的一种行为。真正行菩萨道,就要以自己的德行和实际行动去感召他人,意味着彻底奉献。真正的佛教徒决不自卑,对未来充满希望,有勇气不断改造自己,同欲望搏斗,忘我地为一切众生服务,奋发向前,开创未来。张君房在《云笈七签》中说:“学道如掘井,掘得越深,土越难出,非坚其心,正其行,始得见泉源也。”

勤勉精进的禅,将哲学中有限与无限的辩证关系贯穿在人生实践中,让我们珍惜时间,热爱生命,努力去实现人生价值,奉献人生。将个体有限的一生,融入整体无限的时间与空间中去,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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