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我爸妈串门的机会,几个活宝就来了。我和大眼妹、巾姐去超市买了青菜,火锅料,调味料还有海鲜,忙里忙外地准备。
海东把他们家过年收到的蓝带啤酒抱了两箱过来,也算是做贡献了。其余一干人等都自以为是远庖厨的纯爷们,不肯来帮忙,无耻地等现成。
更有甚者,居然嘲笑我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虽然扎着围裙也不是贤妻仍是悍妇一枚。对于这种纯属造谣的污蔑我是听得多了,但是我也决不会放纵他们胡说八道的,必须扼杀,必须扼杀。
不知道郑容在哪弄的CD,非要放点音乐,说是这样吃有气氛。吃的又不是烛光晚餐,又不是在西餐厅,我们吃的是火锅,搞什么洋柿子。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天雷滚滚的歌,不至于让我们食不下咽,尚算可以接受。
冬天一大群人围桌吃火锅也称得上是人生一大乐事,起码对我来说是如此。再加上几杯小酒,几个无话不谈的好友,简直是一种享受。
来的时候还说最近在减肥的巾姐还是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最终还是放开肚皮大吃大喝了。热辣辣的火锅吃得我们一个个都成了香肠嘴,又红又肿,我指着小娘炮嫣红的双颊和贺子令人浮想联翩的娇艳红唇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厉害了,辣椒呛到嗓子,眼泪便哗啦啦地流,巾姐忙接了一杯水给我,我灌下去之后好受了一些。
贺子大骂我活该,可是您不也是罪魁祸首吗,要不是你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我能笑么。贺子啊贺子,你还是很有接客的潜质的,虽然不如小娘炮娇媚,但也别有一番韭菜盐放多了的风味啊。
酒足饭饱,一片狼藉。我们几个瘫在沙发上谁也不愿意去收拾。我踹踹小娘炮,他也懒得动,我知道我是在劫难逃了,我供吃供喝还得收拾残羹冷炙,谁叫我是主他们是客呢。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要打麻将,于是我就把我妈的镇宅之宝,她心爱的麻将给拿出来了。几个大老爷们搓麻,我们三个女生外加小娘炮就看看电视聊聊八卦。
那四个人都是老烟枪,没过多久屋子里就乌烟瘴气的,全是呛人的烟味。我打开窗子想要透透气,他们居然还嫌冷,我说嫌冷就把烟掐了,于是郑容谄媚说:哇,空气好新鲜啊!其余三人点头附和。
那边搓的热火朝天,我们这边也不示弱。巾姐说最近她发现了一个很有效的丰胸方法,看在与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慷慨传授于我。我心里好奇但是嘴上仍是不屑,我说算了吧,胸小有什么不好。
“你不是胸小,你是根本没有,你说你总不能前后一样分不清正反面吧?那多悲哀啊,万一你老公嫌弃你出轨了怎么办?”
“他敢!他是娶老婆还是找奶妈啊!”
“就是,阿宁,我才不会嫌弃你。”小娘炮急忙表态。
“滚!看好你的小菊花得了……不过那个你说的方法是什么,不会是木瓜牛奶啥的吧?”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虚心求教了。
巾姐笑得好不得意,说着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想知道。“木瓜已经过时了,而且你已经过了最佳发育期,食补是不大奏效了,最好的方法是——按摩。”说着还献宝似的做了几个动作,“要沿着这个部位,从内往外,对对对,大眼妹做的对,就是这样。”
可是,这样是不是有点猥琐啊,自己摸自己,我刚说到这,牌桌上就传来亮子惊天动地气吞山河的鬼吼:“老子自摸!哈哈!”我大骂:“去你妈......的,你全家都自摸!”搞的他们一脸莫名其妙。
巾姐、大眼妹不顾形象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巾姐说自摸是有点猥琐,不然叫你家高泽亲自动手嘛,男人按摩的话效果更好。
她这么一说小娘炮急了,眼泪汪汪地说我才是大房我才是大房,让那小白脸去排队。靠!到底谁才是小白脸啊。
天黑了,他们都拍拍屁股走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拉着巾姐和大眼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你们两个陪我睡吧,就我一个人在家。巾姐夸张地抱胸说老娘不卖身,装什么纯洁,你卖我还不买呢。我说一个人有点害怕,最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可是我一回头却什么可疑人物也没有。
她们都说我是疑神疑鬼,不过还是留下来陪我了。我们三个人挤在我那张小床上,暖和极了,我们说着高中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大眼妹说年前的时候还看见数学老师了,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
我心说他还能怎么变啊,本来就是一常函数。一张嘴排列组合、几何函数噼里啪啦掉一讲桌。
说着说着,那两个人就直打哈欠,慢慢地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撑不住了,上眼皮直和下眼皮打架,只是见到周公之前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一大堆的碗没有洗呢。
过完年我虚岁都二十了,还是蛀虫一只,也不知道三年后能不能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接班人。谈过一次恋爱,目前正有一个追求者。有一群狐朋狗友,物以类聚,我们都处得很好。家庭也算和睦,起码能给我遮风挡雨。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空荡荡的呢。
高泽自从他走了之后就有事没事地给我打电话,我真怀疑中国移动是他家开的,哪来那么多话说啊。
“阿宁你干嘛呢,想我没啊,”我刚要回答说想你干屁啊,他就根本没给我回答的机会,“我想你了,特别想。”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我想得寝食难安,我都瘦了,可是我一想到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可以看见你我就特别有动力。”
“……高泽,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就觉得歉疚,我不能……”
“傻瓜,有什么好歉疚的,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啊,我心甘情愿并且甘之如饴,而且我说过你逃不掉的。”你凭什么那么笃定,我特想问他,但是还是没说出口。虽然客观说我确实挺有人格魅力的,但是突然有一个很优秀的男生说喜欢我,我还是很诧异。
高泽,我这么多年买彩票除了中过一袋洗衣粉,买饮料只喝过两次赠饮,但是你就这么突然地说你喜欢我,就感觉像是中了两袋洗衣粉似的。可是我害怕我去兑奖的时候人家告诉我彩票是假的,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知不知道?小傻瓜。”他温柔地说。
我看着镜子里扬起嘴角,脸红彤彤的女孩,突然不敢相信,那个女孩是我吗?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也变了好多,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不再那么抗拒高泽对我的好了呢?从什么时候起我也会有这么陌生的神色了呢?
我使劲摇头,想把这些陌生的东西都赶走,让它们烟消云散。高泽,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爱情的朦胧令人患得患失。但是我保证我觉得没有和高泽玩暧昧,虽然我们两个看起来挺暧昧的。但是有首歌不是唱的好么,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我承认我开始动摇了,我信誓旦旦说不会投身到下一场恋爱,以怕受伤害为借口,可是却不坚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吗?还是他说我懂的时候?又或许是那句傻瓜?
我感受到了那种宠爱,我开始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就像是那天感觉被跟踪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在我心里他是能给我保护的人。他有一种吸引我的力量,我隐约开始明白,那是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只是,我仍是怀疑,不确定。我不能笃定地对自己说:嗯,就是他了。然后便义无反顾地去爱,我是个连尝试都怯懦得很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