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少年的脊背,牵强的笑着:“只要阿玉欢喜便好。”
放开男子,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主子!前方来了大队人马。”陆生在车鸾外,禀告道。
濮阳玉仁眼睛放光的快速撩起帘子,再不觉得冷风刮脸:“呀!是小安子来接朕啦。”犹如欢快的飞鸟扑出车鸾,惊了一旁的侍卫,惊诧的看着这个突然扑出来的少年。
立于雪地之上,任由冷风扑面。
静静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幡旗上赫然一个李字。
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少年,只是握着书卷起了褶皱。
陆生担忧的看向车鸾里的自家主子,刚才他们的谈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想到主子会许下那样的承诺。
“陆生,继续前进。”声音很平淡,可一点也不比冬日里的温度暖和。
虽有疑惑,他还是照做。
濮阳玉仁呆呆的看着从身旁擦身而过的车鸾,顿然惊醒,想要追上去,可却不知上去要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轮印一道道的印在雪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距离越来越远。
“微臣参见摄政王。”一身戎装的李安阳看到车鸾,第一个跳下马,行了君臣之礼。
“李将军请起。”伸出手虚扶着托起男子。
李安阳视线滑过身后的车鸾,看到并没有期待的人,刚毅的面容线条冷硬了几分。
“小安子,别来无恙!”濮阳玉仁使用轻功,落在李安阳的身后。
回头看着被狐裘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伸手将其拦在怀里:“好久不见。”
怪异的推开男子,朝四周看了看,正好对上濮阳风华微眯着的眼眸,尴尬的朝他笑了笑,却惹来红衣男子的无视。
李安阳将两人的互动看在心里,忽略掉心里微酸的感情,退后一步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才幡然悔悟,这个一路跟着的少年竟然是他们的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喊声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
“众将士请起。”濮阳玉仁使用内力,将她的声音传递在每个人的耳朵旁。
学过武学的人都无比诧异,这个少年天子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是皇上给我们送粮食来了。”有些士兵看着绵长的送辆车,有些激动的道。
“嗯……”
“真好……总算是有吃的,老子对树皮简直是恨透了。”
“老子对草根也恨透了。”
听着耳边的声音,濮阳玉仁心下惭愧,看着他们放金光的眼睛朝李安阳看去,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脸颊微微的凹进去了,疼惜的笑了笑:“走吧,回军营去,朕带来了粮食,不会饿着你们的。”
李安阳朝少年笑了笑,伸出手,一把将少年扯在怀里:“驾!”
奔腾在雪原上,濮阳玉仁扯开了明朗的笑容,“小安子!还是你了解朕啊。”因为被李安阳圈在怀,濮阳玉仁放心的张开了双臂。
众人看着飞奔而去的骏马,惊掉了下颚,他们的将军非礼了皇上?
濮阳风华优雅的站上车遥望着远去的骏马,狭长的凤眼冰冰冷冷,埋身进入车鸾:“启程。”
陆生打了个颤,看着地面上那个深深的脚印,静默不言语。
要知道,濮阳风华走路从来都不会在地上留下明显的印子。
奔驰在断壁残垣的广袤上,一两棵弯曲苍老的胡杨树插种在有些沙漠化的土地上,光秃秃的树干上偶尔栖息着几只苍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穿透耳膜,感知着边境的苍凉与无奈。
马蹄声渐渐变小,濮阳玉仁收了双臂,从马背上跳下来,仰望着马背上的李安阳。多日的边塞军旅生活让男子白皙的面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深邃的目光正好迎上少年审视的目光,像是一汪深潭,引人眩晕。
“小安子,辛苦你了。”濮阳玉仁盯着男子微微凹陷的脸颊,略微歉意的说道。
翻身下马,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不再是千军万马前号称‘死神’的少年将军,“还好。”
微红着双眼,背过身,任由寒风割脸,还好?这一路过来,她看多了战争对于普通百姓的残害。更不用说,每天都要面对的李安阳与万千将士了。
“回去吧,皇叔他该是等急了。”回过身,朝男子笑了笑,比春光灿***夏日明媚。
敛了敛心神,嘴角恢复冷硬的弧度:“嗯。”
“走吧,陪着朕走走吧。”濮阳玉仁弄好披风与毡帽,将冷风阻隔在外面。
李安阳牵着马匹,静静的跟随在少年的身后,几个月不见,少年似乎又长高了许多,身体越发挺拔了,与他站在一块,只矮了半个头。
灼热的视线落在少年纤细的背影上,也只有在无旁人没有被少年发现的时候,他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去看着这个被自己深埋多年的影子。
蠕了蠕双唇,一声无声的喃呢落在北风中,被吹得烟消云散,大抵是两个字——阿玉。
仰望着坐落在残垣中唯一的城池,濮阳玉仁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那一座城里,住着的大多都是以自己方式保卫者自己国家领土主权的居民。他们不过是普通的民众,却以那般不普通的方式保卫者国家的边疆。隐约间,能看到城楼上排列整齐的士兵,在来回巡逻着关外的情况。视线落在那高高的城墙上,一墙之隔外便是凶悍的匈奴兵驻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