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安排。”这两个名额一说,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既然天香阁可以不去,怎会多余的安排两个领队的名额?
心中的那股疑惑,越发加重,显而易见,还是有人冲着自己,如果这次自己再次逃脱,只怕下次还会有其他的事把天香阁卷入其中。这个人似乎并不想害自己的性命,那这人究竟想要什么?
这个最低的要求,就是逼着自己离开天香阁,缘来镇,连言一声长叹,略一思索,起身看向荷花池,视线扫过假山,看向青翠竹林下的逍遥居,以及那正在林中陪着纱纱寻找新笋的四美人。
细染说的没错,只要前往战场,换着哪个姑娘,都会有性命之忧。那日絮飞说神医布施现在北方,今日又得知无极也在那个方向失踪,生死不明。
不管如何避开,自己和这个北方还真是脱不了干系,连言不由苦笑,难不成真是冥冥之中注定?
抬头看向远处的连浣纱,连言暗叹口气,当务之急是如何说服纱纱同意自己离去,说服她,似乎比任何事都要难。可不说服她,只怕此人会不折手段,天香阁可还会安宁?
“不许去!言儿要丢下纱纱,呜呜呜……”如此相同的话语,连续三日在逍遥居响起,连言知道说服连浣纱是个棘手难题,却未曾想过如此的难。
想了又想,思了又思,连言百思不得其解,不就出趟远门,纱纱为何如此大的反应?不管,先解决眼前再说。
过程的艰辛让连美人差点哭出来,先是阁中知道消息的姑娘急了,齐齐造反,特别是红泪、兰儿两人,几乎都蹦了起来,机会让人怀疑阁中姑娘的反应就是她们气急之下扇动而起。
幸亏细染从中周旋,好话歹话说尽,终于说动红泪,又让红泪压住姑娘们的吵闹。而后费尽心机哄的兰儿同意。
连言又鼓动阁中众美人对连浣纱说些好听宽心的话,自己又连哄带骗,赌咒发誓的告知,前往北方寻到无极便回来,经过几日不间断的努力,连浣纱方半信半疑的勉强同意。
对于剩下的另一个名额,细染不理连言的再三阻止,愿意陪同前往,并主动向官府报送了两人的名额,也算是报答连言、红泪当初把自己从奴隶市场买回的恩情。
自古宏图霸业均离不开血肉铺路,凤国江山自然也建立在无数的孤魂之上。江山轮转,英雄接替,血雨腥风转眼百年已过。
所幸凤国历代国君还算有所作为,懂得富国强兵,巩固国防,近百年来,凤国倒也太平,百姓还算安居乐业。只是这近来接二连三的征兵,采选,确是让人诧异。
若是他国进犯,征兵倒也不足为奇,可这紧要关头,为何又兴起采选?看来这位新帝已由原来的明君转为酒色之徒,不然他国又怎会借机进犯?
唉,自己一个平头丫头百姓,管这些事做什么呢?
还记得六岁那年,端庄高贵的纱纱抱着自己,诱骗着自己答应,无论何时,都不离缘来镇一步。忘了当时如何回答,只记得纱纱语调温柔,却表情严肃。
缘来小镇,靠近皇城,沾了点喜气,也算热闹繁荣,若是在此处终老一生,也不失为一件美事。直希望自己唯一一趟远行,能够顺利寻到神医,找到无极,确认生死,平安归来……
满池莲叶,一片碧绿,衬的几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分外娇娆。
连言不由叹口气,原来,竟是愿望越小,越难实现。
忽觉身后有人,连言缓缓转身看去,迎上白凤衣含笑的眼。一丝尴尬,一丝羞涩,连言脑中赫然出现那些惊心画面。
他多次有意无意的占着自己便宜,那在世人面前宣告一般惊世骇俗的掠夺,那偷偷潜入自己房内柔情蜜意的强吻,他趴在自己耳边的胡话,竟都在此时一股脑跑出来……
自那以后,羞愤至极的连美人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本来借着夜色还能掩盖一番,他突然在白日出现,还真是让连言措手不及。
“你来做什么?”连言压着心中不知名的情绪,头也不回的走回风信亭。
“言儿不欢迎我?”白凤衣淡淡一笑,随即跟了过去,自顾落座,看到石桌上放着那把玉扇,拿起打开,自语道:“言儿为何对此扇情有独钟?”
“那是……家兄送给我的,还给我!”连言一见,起身窜了过来,伸手便抢。
“家兄?呵呵,言儿对此扇如此用心,让我看看有何特别之处。”白凤衣抬手举至连言无法触及之处,明摆着以身高优势欺负连美人,瞄到一旁人儿气红了脸,面上笑意更浓。
见无骨虫笑的邪魅,连言更加气急恼羞,抢的更凶,两人你来我往,在亭中争夺着那柄扇子,到了最后,满亭的银丝红线如蛛网般纠结难分,真正的剪不断理还乱。
“白凤衣,你这个不要皮脸的东西,赶快把扇子还给我!”连言涨红着一张脸,早已累的气喘吁吁,抬眼看去,一步意外的无骨虫正没事人样研究着扇子,口中叹道:“此扇并无特别之处。”
“你!”怒意更浓,连言猛然一个跃起,忘了脚下万千丝线,脚跟一绊,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扑了过去……
“呀……”一声惊呼,已分不清是谁发出。
重叠躺在地上的两人,一个面如红云,满眼委屈,一个略显吃痛,眸底幽深,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亭子一时没了声响。
“言儿这可是真正的投怀送抱?”半响,不和谐的声音悠悠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