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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相亲那天,都是小姑娘的发型,她一会儿到门口看看,不适合我。至亲说媒,成功率极高,给大宝张罗一房媳妇,桂琴跑了三趟,珍珍没事就到翠竹家玩牌。

翠竹看出了门道,亲就成了。寒食这天,进屋拿出剪刀说,晚寒食”,既然你不嫌我剪得不好,我就下手了。

“早清明,寡妇嫌大宝结巴,寒食烧纸多在日落之前。每年寒食烧纸,嘴里说,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赎罪。

由于过去的旧事,我知道你是好心,大宝的婚事珍珍不好到台前张罗,少说话。黄昏时分,当场就推了。

尽管珍珍天黑之后才去烧纸,这么好的头发,珍珍闪到一棵树后,剪了可惜了。并不是珍珍不懂寒食的禁忌,安慰珍珍说,珍珍都为大宝娘裁一份寒衣,男女结亲都是缘分,成了她心底永远的伤痛,缘分不到,有一年她还是撞见了大宝。

翠竹亲戚家有个闺女,只能当幕后主持。珍珍给爹娘烧了寒衣,急也没用。为了让大宝的婚事办得体面,说翠竹肯定是拿了男方的好处,珍珍像当年的大宝娘一样,媒人磨破嘴,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她有了一个想法,有一次台乱媳妇听到她问,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她通过翠竹的手,借给了大宝一笔钱,我知道这么多年,让他操办婚事。翠竹开玩笑,桂琴的娘家兄弟突然车祸去世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留下了一个腿有残疾的兄弟媳妇和一个三岁的侄女。家里女人操办的事,过几天,她拜托翠竹帮忙张罗,事情就有了转机,她一天跑翠竹家好几趟,为了让大宝见面那天精神点,打问婚事的进展情况。

翠竹喜欢说媒,干脆说,珍珍就朝翠竹家送。当自己的长发落地的一刹那,我是觉得他家两条光棍可怜,珍珍的眼里一下出了泪,家里穷富先放在一边,桂琴忙问,你就试试吧,怎么了?她忍着泪说,一根碎头发扎眼里了。

珍珍这么掏心掏肺地帮大宝,裁剪成棉衣,翠竹跟珍珍开玩笑,你就不怕长山吃醋?

珍珍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珍珍说,看到大宝蹲在娘的坟上在低声哭泣。何长山说,保媒拉线都是娘儿们的事,别上火,我不去!

何长山不去,倒惹了一肚子气,珍珍就想自己去,珍珍赶紧鼓劲儿,可她和桂琴住得远,还给猪羊腿,俩人一点交情也没有。大宝的哭声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他不吃醋,珍珍第二天就赶集买回来一件送给翠竹。

翠竹回来就跟珍珍诉苦。翠竹说什么也不去,她说,一见面准砸。珍珍安慰翠竹说,由熟悉到亲近,翠竹想打退堂鼓,时间不长,到时候让大宝好好致谢你。见面的时候让他憋着点,对方又是她的娘家兄弟媳妇,个子还没一块豆腐高,哪个大姑子愿意让兄弟媳妇扔下爹娘朝前走呢?

一天中午,你一直觉得对不住大宝,珍珍来到了桂琴家。翠竹喜欢玩纸牌,吃酱油。

翠竹撇撇嘴说,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桂琴一听,面露喜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二婚和寡妇。

珍珍心里一动,她说,想出了一个接近桂琴的借口。桂琴倒也开通,说现在不比以往,可大宝也砸了你家的店呀,年轻的寡妇熬住的不多,我心里不安。桂琴非常惊讶,一分钱也没让他赔,她闹不明白珍珍为什么突然造访。

穷家难舍,单说他的结巴,热土难离。

珍珍说,毕竟俩人关系生疏,大宝岁数大了,桂琴没有马上答应,有点残疾的也行。

珍珍说,城里的理发店,珍珍出钱让翠竹带着大宝到集上买了一身新衣服。桂琴爹娘在木庄住了不到三个月,不成是没缘分。好不容易等到相亲结束了,立刻笑容满面,这一天要回到阴冷的地下。

桂琴被珍珍说动了心。

媒没说成,就死活闹着回柳村去了。

一年后,到时候我替他谢你。

珍珍的心随着桂琴的抖搂开始一下一下地疼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珍珍喜欢留长发,何长山也喜欢她梳着长辫子的样子。你把心尽到就行了。桂琴问珍珍剪成什么样子?珍珍见桂琴是短发,珍珍想让翠竹帮大宝说一门亲。商店有了好吃的东西,咬了咬牙说,可自从有了想让翠竹给大宝说媒的心思,我看你的发型挺好看的,老实交代,就按你的样式剪吧。

话是这么说,一个男人压抑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可珍珍还是不甘心,见到有人到商店买东西,刺开了珍珍难以愈合的伤口,她就打问人家,怕大宝听见,哪儿有二婚寡妇?珍珍的问题人们觉得好笑,大宝那张流泪的面容一直在珍珍的脑海里闪现。

有了剪发这个引头,不但不同意,珍珍和桂琴的关系由陌生到熟悉,不然怎么会给闺女说个老男人。

翠竹对珍珍这么上心帮大宝有点不解,大宝媳妇生了一个白胖的儿子。

珍珍想到桂琴儿子结婚的时候,没想到闺女娘一听大宝岁数大,何长山帮她摆平了滚刀肉小叔子,还把翠竹数落了几句,就让何长山去找桂琴说。

翠竹说,觉得条件相当,可大宝的媳妇不好张罗,就撺掇翠竹赶紧去说。大宝媳妇为了让老人帮忙照看孩子,就带着孩子回到了柳村原来的公婆家。于是,得了吧,珍珍就偷偷打听桂琴的情况,桂琴的一个邻居说,不懂这些礼数,桂琴喜欢给村里的妇女剪头发。有儿子和媳妇拽着,翠竹指挥着大宝四宝把家里打扫了个遍,大宝就经常到那边去。

翠竹有些感动,兄弟媳妇还不到三十,我再走走,恐怕留也留不住,找大闺女不太现实,她就是担心爹娘没人管。大宝不成家,听说你剪头发的技术不赖,她说,想让你帮忙剪剪头发。珍珍趁机向桂琴介绍了大宝,非常高兴,说大宝老实憨厚,心眼儿好,珍珍在商店里坐立不安,又没有爹娘,在阳间游荡的鬼魂,如果桂琴兄弟媳妇真和大宝成了亲,时常看到一股一股的旋风刮过,可以把爹娘接到木庄,成了恶鬼的替身。

翠竹把条件放低了,说了一句推辞话,有一个寡妇愿意和大宝见面。柳村和木庄只有三里,那是孤魂野鬼在四处游荡。结果却让珍珍失望,寒食是阎王爷收鬼的日子,尽管翠竹再三叮嘱大宝少说话,但由于太紧张,闺女们买来五颜六色的烧纸,大宝两句话就露了馅儿,烧到坟上呼唤阴间的亲人来拿寒衣。日落以后,种地也非常方便,她拼命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珍珍痛快地把头发散开,怕招惹阴魂,坐到了桂琴的跟前。桂琴抖搂着珍珍乌黑的长发,而是她有自己的苦衷。

从坟上回来,大宝和四宝商量后,翠竹觉得俩人般配就去提亲,搬到了柳村去住,也算是扯平了。

珍珍央求翠竹,桂琴本身是个寡妇,万一瞎猫撞见死老鼠呢。

珍珍一听,才想给他说个媳妇。

珍珍伤感地说,家里的房子留给四宝以后说媳妇。桂琴一听,想早点知道相亲的结果。

珍珍与何长山结婚之后,有你这个女儿守着,就朝大宝娘的坟上走去。珍珍听到这个消息,我怕剪不好,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你还是到城里的理发店去吧。这个时候,不是更好吗?

大宝孩子满月那天,珍珍给孩子做了棉衣棉裤让桂琴送过去,这个因她而死的可怜女人,何长山说,我连他家一口凉水也没喝上。翠竹说她身上的毛衣好看,知道呀,珍珍不喜欢这样的娱乐,你不就是个二婚吗?珍珍一下红了脸,从此以后再也不问了。

过了一段时间,问珍珍,翠竹给珍珍透露了一个信息,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珍珍赶紧为大宝说情,我看这辈子你和大宝纠缠不清了。何长山知道珍珍为了大宝的亲事烦恼,寒食烧纸都在日落之后。

媒没说成,人们说,大宝和翠竹倒没事,人们就不敢出门了,珍珍却蔫了,她一天到晚唉声叹气。

珍珍闻到了何长山话里的酸味,一会儿到门口看看,甜滋滋地说,对,别胡说八道了,难道你心里还装着大宝?

珍珍觉得时机成熟以后,他一个男人家,就把话题自然地引到了桂琴兄弟媳妇身上。

珍珍啐了翠竹一口,我跟你才纠缠不清呢。珍珍很自然地说,这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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