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半路上,忽然旁边楼上摔了件物什出来,打在了一护卫头上,那护卫戴着头盔,虽未被打痛,却也被震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抽了刀一声厉喝:“何人如此大胆,嚣张了点,余氏门弟不高,被说成臭头可就丢脸丢大了
嫡女与庶女的差别就在于。胆敢暗袭镇国军将军家眷。”
那护卫话一说出口,如情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也很苦恼,尤其那些侍卫居然怂勇李骁用亲嘴的方式救令国公世子,这让她哭笑不得,也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嘴巴不紧,给说了出来,到那时候,她的名声岂不完了?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就算真的李骁知道了,也不会拿她怎样的,毕竟事急从权,再来危急时刻,她能豁出名声舍已救他,他应该感激才是,哪还会四处张扬?再来,这人虽可恶了点,霸道了点,所有人或好奇或祟拜的眼神全盯在了那道薄薄的帷幔里。
楼上立马响来一个靖朗的声音:“不好意思,甚至纨绔了点,还恶劣了点,但为人还不算太坏,相信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了后,如情又学起了鸵鸟,照常吃饭睡觉,只除了偶尔还心惊胆战一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军府的事儿渐渐多了起来,也由不得再去烦恼这些了。
余氏坐月子期间,家事暂由陪嫁的何妈妈代管,这位管事妈妈做事确实说一不二,很有威信,如情为怕余氏月子里无聊,一天的时间里有大半都呆在余氏屋里头,逗弄小侄子,再顺便做点衣裳,与余氏聊聊天说说话,很快,转眼间,余氏便要出月子了,按礼,将军府得办场满月酒,知义官位不小,当今皇帝对他不可谓不器重,知义又与同僚上司下属都关系极好,与大同商户也都早备了厚礼送来,就算知义想一切从简都不成了。
但是,知义从何妈妈手头拿了礼单来,眉毛轻皱了下,“这么多人?这要摆多少筵席?”
何妈妈笑着道:“老婆子大约估算过了,大同地界的文武众官就有一百三十余位,抛算家属女着,大概要摆20桌席筵。再来老爷的上司及同僚下属及家眷,大约有五百余人。另外,大同其他名望士族足足有两百二十余户,家眷算上,这总共加起来,大约要摆400桌酒宴。”
知义揉了揉额头,“府里从来没有办过什么大事,夫人如今也才生完孩子,身子还弱着呢,又年轻面浅,也还未经过大世面。真要把这场宴席办下来,恐怕……”这也是知义所担心之处,一时手误,也未见过大世面,估计也办不下来。他一个大男人,更是不行,也不专长。一时间,知义犯了难。这满月宴成功与否,可关系着将军府的颜面,及知义的颜面。若办砸了,外人会如何笑话他?
何妈妈也暗自忧心着,可惜她一个奴才身份,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她虽然是余夫人的陪嫁婆子,自是有几分薄面,也见过不少世面,可那只是内宅里的争斗及管束下人的本领,真要办大事,可就抓瞎了。
知义也清楚余氏的性子与本事,她连将军府都管得吃力,若不是有何妈妈及如情一旁打点,还不知会弄成什么样。
叹了口气,知义起身,暗纹刻丝青袍随着走动的步伐扬起轻微的狐度,露出袍子里的透劲竹内衬。
而在后院的如情闻得此事,也是眉头紧皱,嫂子余氏虽然有亲和力,但威力不足。知义威力足了,但一个大男人的,也顾不到这事来。办满月宴,居然成了块烫手山芋了。
但,不管再如何艰难,礼都收了,筵席是必须得办的。这也是知义的想法,也是如情捉摸出来的。
余氏一听说要办筵席,并且还是四百桌,当场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表示自己真没那个能力。
知义沉着眼神望着她:“我知道你没那个能力办下来。可是,不办也得办”。
这下子,余氏抓瞎了,何妈妈也慌了神,最后抓着如情这颗救命稻草,如情一个姑娘家,也从未见过什么大世面,更别说办筵席了,并且招待的还是大同的有头有面的富贵人物,这些人,可不比农村里摆坝坝宴吃完了事,弄得不好,还请海涵。”,嫡女可以跟在主母身边学习经验,而庶女,大多时候都是束在屋子里绣花,就算被带出去见世面,也不过走走过场。
先前如情也替何氏管过家,但只是十余人口,简单明了,不消花多少力气。将军府上上下下,五六十口人,她还勉强管得过来,相当于分公司的经理级的人物忽然接棒总经理的位置,总有那么点吃力。但勉强还能应付。如今,总经理的位置还没坐热,又要管母公司的所有营运,这个担子可就完全吃力了。
不过,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余氏还没出月子,不好太过劳累,调教奴仆,请筵席班子的事就落到如情身上,如情最后想了个懒人法子,干脆承包给外头的酒楼,自己多花些钱了事。
知义一听,倒觉得是个好主意。如今,他倒是不在乎花多少钱了,唯一的便是先把酒宴办了再说。
余氏还有十来天才出月子,不能出门。与酒楼老板商议细节的事儿就落在如情身上。
这天,如情穿着浅玫瑰红绣折枝玉兰花前襟腰背交领缎袄配月白素缎折枝束腰长裙,外罩一件耦色白玉兰交领褙子,斜斜挽着个篡儿,在髻角插了个杯口大的玫瑰宫花,后脑以一支赤金珞璃玉簪簪住,手腕各配碧绿刻银丝玉镯,头覆面纱,一路坐着马车去了大同最大的酒楼“迎宾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