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嫣然一笑,反问:“干地大王,要不然呢?再陪你唱一出?抱歉,这一出唱得实在太累了,没那心情。回见!我看公主倒颇俱活力,演戏的一把好手,找她吧。”
侧首回来的一瞬,瞄到尘子倾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和君宇墨干干抽搐的嘴角,心中直觉晦气。莫说莫凌风的话他们听着惊怔,就算自己亦不淡定不是。趁几人正回神时,脚底抹油,遛之大吉。
话说苏夏此番是彻底被白末刺激疯了,面色森然,嘴唇发青,本来之前孩子的事几番折腾已经元气大损,虽然今天的惨白茬弱三分真七分假,但这一刻便十顶十的真了。眼前一黑,轰然倒下,三个男人出挑的功力任谁也可英雄救美一回,却睁睁的看着苏夏实实的压在两个嬷嬷的身上。宫人们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眨眼间抬回宫去了。
白末和府中的人一口气走得远了,再回头来看,果然,三个妖孽无一跟来。但耳边簌簌如风的响动却越发觉得诡异端倪。眸光一凛,猛然抬首,只见四面八方刹时似被巨大的蝙蝠群围绕攻击,个个黑衣加身,一看就是何人整装精练的暗卫。眨眼间就已在小撮人前形成一道封闭的墙围。
小菊惊喝:“夫人,怎么办?”
白末颜色肃宁,一脸无波。此刻猜测与计量并重。苏夏再不堪也是一国公主,就算全世界与之为敌苏正龙也会捧在手心当宝。今天尘子倾,君宇墨,莫凌风三个不相干的人都来了,苏正龙又怎会不来?看来不是没来,只是未现身罢了。不惊是假的,她一个人突出重围逃脱只怕不难,但身边这一干人,皆不通武艺……
就在这思绪萦转的千钧一发间,手指忽然触及到一点灼眼的晶亮。抬眸黑衣人的步伐已倏然移挪而来。白末两手放到唇迹,用了此世最脆生生的响亮声音呼喝起来:“宫九夜,救命啊……”
这一嗓堪称造物之神奇,旁人不解哪来那么大的魔力,明明刚才放眼望去还一群黑鸦压顶呢,转眼一瞬就已冒出一大堆的白衣人,大风刮来的一般。眼前撕杀无限混乱,剑影刀光映射半面天际。原本静寂的古道此刻就如置身地府,眼花缭乱的明光晃人眼瞳。就像无数个黑白无常来回飘然晃动。
白末一双清亮的眸子来回在人群中巡视,也没见到宫九夜素来风华的傲然身姿。再低头看去,腰间的暖玉已经没了彼时的光亮。不管那么多了,拉上小菊的手对身边的几个家丁道:“快走……”
趁黑衣人手忙脚乱,无暇顾及时宣王府的人已经迂回的绕到包围外,呼呼的奔跑起来。
“救命的时候想起我,逃命的时候反倒把我忘了,你这女人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宣王府的人已经跑没影了,白末的肩头却一把被人扣住。
不用猜也知道是何人,白末心里怔过之后反倒淡定。回过头来,扯了嘴角笑:“我也只是猜测你在附近,所以喊着试试,没想到真在。白末在这里谢谢明盛皇帝了。”
宫九夜好整以暇地盯紧她,入目的眸光漾过浅浅水波,有种动人的迷朦。仿佛那么多年山长水阔的别离不曾存在,她终于又站在了他面前。惑人异魅的嘴角似笑非笑:“不是同你说过了么,这是一块特别的玉。”
白末点头:“嗯,我知道它价值连城。”
宫九夜淡淡扯动嘴角:“何止价值连城,在我心里简直就是无价。”修指抚过他腰际上的,垂下的眼眸内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微薄而复杂的情绪。“这对玉是我父亲同我母亲的订情之物,里面蕴涵着他们一生中那唯一的一点情深。是我母亲当初送给我,让我日后送给心爱的女人的。”
白末面上一僵,在他视线对上她时,已恢复如常。执了无比飞扬的笑意:“如此我当真有些受之不起了。”作势就要摘下:“你还是拿回去送给明盛国的皇后吧,也不枉你母亲的一片心意。”
宫九夜按上她忙活的一双纤手,手指根根修长白净,却也冰凉入骨。白末被慑得猛然抬头:“怎么了?”
“我宫九夜送出去的东西又岂会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者这明盛国本也没有什么皇后。最高的权位只有我心爱的女人能坐。”不像他,连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任她被别的女人践踏。
白末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他的话模棱两可,更像自说自话,她也迷糊的听了半片。竟然不知如何接他的后话。
此刻打斗已经止息,想来光天化日之下苏正龙的人手也不敢大肆造作,能杀则杀,不能杀也不作常久练战。眼见白末的帮手也不少,和哪个真正动起干戈也不好。
一个下属模样的人杵在一边报:“皇上,人已经逃了。”
宫九夜一摆手:“退下。”
“是。”转眼间刚才一些矗立不动的白衣人即刻风化不见。
白末一想,尤为愕然。
“不对啊,宋楚也是安置了暗卫在我身边的。”
宫九夜笑笑:“那倒不假,刚才看到了,不过此刻正与苏夏派出的人争战呢,否则此刻该有两波人阻截你的去路才对。”
白末骤然抬眸:“刚才你也在对不对?”
宫九夜盯着她的一双眸子,只觉瞳孔纯真到了极点。他是在,而且从她绰约绝色的风姿同尘子倾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就一直深深的纳在眼中。但话说出来了,便淡得没了多少情愫,亦或被人有心掩盖。
“是在,那种好戏怎能不看,果然唱得绝妙,看了便只有拍手叫绝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