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传信京都,留意陛下的动向。”七娴沉声吩咐,眸里已是暗潮汹涌。那赫连云岚,怎会错了这番好机会,而不一并击垮了战家。
战若水抬头,眼里的赞赏表露无疑。主母,居然能想到这一层面上来。真真是心思谨慎地紧。
一番话语,没有多余,却是句句在理,立时雷厉风行得实施了开来。
市间盛传,战家大当家英年早逝,好不哀戚,战家岌岌可危。好在,战家主母女中巾帼,接手当家,保住战家第一门庭之位。“啧啧,战家夫人果然好气魄,棠姐我更加佩服。”人未见到,声先至。伴随着声声娇笑,从怜柔苑传出。
七娴沉眸,推门而入。里头果然坐着那只花蝴蝶,一身花衣,婀娜多情。
再看一眼立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喜儿,只剩眼珠子急急地转着。已然是被点穴。
七娴冷了声:“不请自入是为贼!难道我战家无门,才叫你直闯而入;或者,你觉得我战家无人,才令你胆敢如此欺负我的人?”
正说着,就步步向前,欺了身上来。
棠姐完全能够感觉到七娴身上传来的凛冽,冷汗噌噌,除了她主子,第一次从别的人身上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当下连连摆手:“误会误会!战夫人,这绝对是误会!”赶紧凝指,点向喜儿,不敢耽搁,立时解穴。
喜儿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立马跳了起来,一边冲向七娴,一边喊了起来:“来人啊,有小偷啊!”
棠姐瞬间感觉到头疼,她为什么点了这个丫头的穴道?不就是因为这个丫头实在是聒噪得很,她刚进来就碰上这丫头,这丫头二话不说就要开始叫。她又不想招来什么麻烦,自然得封了这丫头的穴道。
果然,只一会功夫,便招来了一队拿着铁锹扫帚的家丁。
“哪个小偷,敢在我们战家放肆?”
“不要以为我们战家是那么好欺负的?”
各个倒是护主得很。
棠姐苦笑:“战夫人,不带这么招待故人的吧?”
七娴看看她,挥了挥手:“没事。都下去吧。”顿了顿,“喜儿,你也先下去。”
喜儿嘟着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抓了这个随便进人屋的小偷,但到底是主母下的命令,自然也不会违抗,退了下去。
“怎么?翊王就是这样调教你的?进人家宅,便是不报直闯么?”七娴哼了声,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棠姐干笑一声,把这屋当了自己的地盘,倒也不客气,一屁股便在七娴对面坐下:“夫人误会了。今日闯入倒真是情急所致。我是奉翊王之命来助夫人一臂之力的,本来自是要以礼登门的。可是被那呆子追得急,这才……”
说到这里,一下子住了口。脸上一阵嫣红,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却在端起的时候,生生停住了往自己口中送的动作。一个回环间,又把茶杯放了下来。
面色极其怪异,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便是喝茶事件中了七娴的道儿,此时更加是心有余悸,小心谨慎。
七娴看她一眼:“翊王?”
“恩。”棠姐收起了嬉笑神色,脸色严肃起来,“翊王知战家遭逢巨变,夫人既是与我主子有合作关系,自然要帮助夫人渡过此次难关。”
“他倒是速度得很。”七娴低眉,看不出眼里的心思。
“我家主子虽是身在京都,但对夫人这边也是关注得很。”棠姐道。
“你家主子还说了什么?”七娴问。
“主子说祸福相依,虽是祸事,但岂知不是福的开始?”棠姐抬眼看看七娴,“虽说要报仇,但只要做好准备,这一步等着别人来迈便可。”
七娴眼里暗沉。这翊王话里有话。祸福相依,哪个是祸,哪个又是福?这个别人,又是哪个?
疑虑重重,疑点丛丛。
“主母,外头有个林公子求见。”喜儿在外面喊道。
林公子?七娴挑眉,抬眼,果然那只花蝴蝶俨然瞪大了双眼:“那呆子,怎么这么快?”
“请他进来。”七娴吩咐。
“战夫人,不要告诉那呆子我在这里。”棠姐站了起来,就要离去。
“你去哪里?”
“夫人放心,夫人在战家客房便能找到我。”
说着,一个纵身便从窗前跃了出去。
七娴挑眉,客房?这女人在战家还真是轻车熟路得很!
正想着,喜儿领着林允之已然近了。
“戚妹。”林允之喊一声七娴,一时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盈城分离,不过短短的时间,却叫戚妹遭了那么大的变故。怎地不为这女子感到心痛?
七娴抬头,起身:“大哥怎么来了?”
“戚妹,你……”林允之开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
却被七娴一下子打断:“大哥莫劝七娴什么。七娴都明白得很。”
清澈坚定的眼神叫林允之心里一颤,暗叹,倒是自己俗了。这样睿智的女子怎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
“大哥来得正是时候。”七娴道,“请大哥给雷野带个信,七娴有些事,需要雷风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