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是吗?她自是会做好!
“戚妹尽管吩咐便好。”林允之道。
“那便先谢过大哥。七娴便先写信。”顿了顿,七娴又道,“大哥若是要寻棠姐,只需到战家客房去找便行。”
林允之一愣,随之涨红了脸,呐呐开口:“戚妹莫取笑。”自己确实是追着棠姐从盈城而来,可那女人进了云城之后就没了影儿。没想到,她也来了战府中。
当日清棠园放纵一夜后,便开始了他与那女人纠缠不休的日子。此时,被七娴一语道破,倒是脸面发烫得紧。
七娴似是未觉,只道:“喜儿,带林公子去客房。”
林允之趁机下了去,既掩了羞,更加是气冲冲地去找了那只花蝴蝶。
第二天,七娴开门,眼前居然站上了一院的女人。
一眼扫去,一院的肃然。一个个跟换了个人似的,坚定地站着。
“主母!”冷纤雨上前,“主母说得对,大仇总是要报的。需要我姐妹做什么,但请主母吩咐。”
“但请主母吩咐。”一院女人齐道。
虽是平日里都是心思各异,争宠夺爱,但到底没了男人这个导火线,又有外敌,总是能够团结起来的。
兹此,战家后院,空前团结。
四月,天已经格外地暖和起来。天蓝水清,杨柳依依。如果忽略掉马车的颠簸与一身的禁锢,七娴会觉得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出游是无比地惬意。
虽然已有人细心地在坐垫下垫了厚厚的毛毯,可见主人对她这个孕妇俘虏还是极其照顾的。可是,被封了穴道,全身却是一动不能动,再怎么照顾跟这个一比,也就没了什么意义。
想想前夜里的情形,再观这一封闭的马车,七娴真想大呼一声,她这又是惹到了哪樽神?
前夜里,怜柔苑中,碰到黑衣人奇袭。倒是有战若水与棠姐在,与黑衣人缠斗。自己挺着个五月大的肚子,倒也不敢大动干戈。
哪料,中途居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在她未及防备时,一指点上她的穴道,便急速掳了开去,直至现在的境地。
七娴心内暗啐,这人不是明摆着欺负自己这一缕幽魂没有什么内力之类的东西来冲破这穴道,才那般放心地把她一个人扔车上吗?
若说那夜的黑衣人,她还有些头绪,该是那所谓仇家,兼乐儿的主子吧。大概是来战家斩草除根来了。
这两月来,她等的就是对方的异动。
只是,这个半途掳她走的,又是哪位?
“吁”一声,马车停下,车门终于打开,一个男子的身形出现在门口。阳光照在他身上,耀眼得很。
七娴一下子惊愣住,这人大约二十来岁,棕发碧眸。前世里,这种人她见多了。到了这天焰皇朝,倒是第一次见,竟是个异族人么。
再瞧他整个五官,像是雕刻一般,直挺挺地浮在脸上,竟是冷峻得很。
那人一指点向七娴,终于为她解了穴。
七娴甩甩已然接近僵硬的胳膊:“你是?”再扫眼外头的随从人数,暗自思量着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是否能够逃得出去。
“你……”那男子抬头看她,“不认得我了?”有点生硬的语言,夹杂着浓浓的外域口音。
七娴诚实得摇头:“不认得。”她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除非是在轮回的缝隙里遇见过。
“两年前,非城慈来寺中,一饭之恩。”男子清冷的眼紧紧望向七娴,满满的期冀,盼她能记起。
七娴嘴角抖了几下。两年前?那时这个身体还是那个正主姬家七娴在用着呢。他所认识的,该是那个正主才是。
一饭之恩?七娴就更加郁闷了。虽只有一饭,但到底也是个恩了。既然是恩,那还抓她来做什么?
那男子大概是看出了七娴的疑惑,这才又道:“当日誓言,必会回来娶你为妻。”
七娴顿觉乌龙过顶。
她说什么来着?闲事莫管,闲事莫管!这不,不就一饭之恩么,怎么就要娶她为妻了?况且对他有恩的是那个正主儿才是,他怎么不去阎罗殿找她,偏来找自己兑现那个承诺干嘛?明明不干自己什么事嘛!
可是,这话偏偏又不能跟眼前这人说。
“你记住,我叫北堂烬,你以后的夫君之名。”那人又补充道,不是商量,只是命令。
这人,也太会自说自话了吧。
七娴咧了咧嘴:“这位公子爷,七娴已经嫁了人。”
北堂烬看她一眼:“嫁了也没关系,我已经抢来了。”
够霸道!不是自己的,就抢!总归结果确实是被他抢到了!
七娴嘴咧得更开,手指了指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公子爷,七娴已经有了身孕。”
北堂烬再扫一眼:“没关系,我会当自己孩子对待。”
先不说自己的长相,只自己这样一个带球的孕妇,居然还能够那般吃香。七娴彻底无语中。这男人的偏执程度,竟能与战笙歌相比!
当下,七娴不再搭理。不想听的话语,直接无视便好。养精蓄锐,想想怎么斗过外头那群看似身手不弱的护卫而逃走,才是正经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