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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无数名人,写过无数作品,她是风流荡妇,也是伟大作家

读书号2023-05-10 13:44:360

2002年,法国文化部做了一个决定,将这一年定为“雨果年”。

他们用这个独有的年份,来祭奠、缅怀这位大文豪。

人们以为,这个决定已经绝无仅有了。往前一百年,往后一百年,再也不会有人能享此殊荣。

不料,2年后,有位女性打破了这一规则。

她就是乔治·桑。

2004年,法国将那一年定为“乔治·桑年”。

这是继雨果后,唯一一位享此荣耀的人。

能让法国人这样瞻仰,她到底有怎样的魅力呢?

雨果说:“她在我们这个时代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特别是,其他伟人都是男子,惟独她是女性。”

福楼拜说:“她是法兰西的代表,独一无二的荣耀。”

法国文化部长说:“乔治·桑是一个独特的女人,她是思想、生活、创作自由的象征。”

后人评价说:19世纪的法国,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得到这样的赞誉。

她身负盛名,一因名气,二因相貌。

她长着一副标准法国淑女的模样。

轮廓饱满,面容清秀,鼻梁高挺,那双眼,似乎永远在审视众生,理性又不失清澈。

双唇之间,好像有千万种言语,想要一吐为快,又不得不咽下。

乔治·桑原名不叫乔治·桑。这是她自取的名。

她原本有个很好听的名,露西·奥罗尔·杜邦。念起来既温柔又酥软,像极了法国珍藏的葡萄酒,软糯又香醇。

可乔治·桑不喜欢这名,太女孩子气了,一点都不大气。

她觉得,唯有“大气”,方能立得住,站得稳,走得远。

为什么乔治·桑这么早熟?

这得追溯到她的家庭。

乔治·桑的家人都很传奇。

父亲是位军官,拿破仑时代的颠覆存亡,他都切身感受过。

由于终日奔波于战场,劳累交加,父亲英年早逝。

母亲呢,原本是位大家闺秀,父亲离世后,没了经济来源,不得不沦落风尘。

就在这时候,一个影响乔治·桑一生的女人出现了,她便是乔治·桑的祖母,大名鼎鼎的杜邦夫人。

她有多有名呢?

孟德斯鸠、狄德罗、伏尔泰等大文人,都是她家的常客。

卢梭更是与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拜把子兄弟”。

有人说:杜邦夫人对法国启蒙运动,有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就是这样一位牛逼闪闪的祖母,给了乔治·桑少有的关怀。

那一年,杜邦夫人见小乔治·桑可怜,刚失去了父亲,母亲又无法给她庇护。

她把小乔治·桑接了过来,给她吃,给她喝,但有一个要求。

要她成为淑女,真正的名门淑女,一颦一笑都应该散发着优雅。

为此,祖母给乔治·桑定下了很多规矩。

缝纫、制作果酱、学习礼仪、接待客人。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都面面俱到。

乔治·桑也不负众望。13岁,就已八面玲珑,谈吐出众。

13岁,因祖母安排,她去了巴黎修道院。

可是,进去没多久,她便感到十分孤独。

然而这种孤独,也给了乔治·桑专注阅读与思考的空间。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写作,文本之中,角度与思想都令人拍案叫绝。

18岁那年,乔治·桑离开修道院。

因为孤独,也因为对爱的渴望,她很快嫁人。

丈夫是卡西米尔·杜德。

她成为男爵夫人。

丈夫待她很好,嘘寒问暖,相敬如宾。起初,乔治·桑是心满意足的,这个男人,就是下半辈子的依靠吧。是不是就像父亲对母亲那样的存在呢?

乔治·桑不知道。原先她以为是的,后来,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父亲打仗回来,总会给母亲带礼物,要么是鲜花,要么是裙子,最不济,也会有发带。

临走之前,总会温柔地,情意浓浓地亲上母亲一口。直到母亲回了屋子,才策马飞腾,乘落霞而去。

而卡西米尔呢,从来不会给自己带礼物,更不会甜言蜜语,像个木瓜,又蠢又无趣。

你和他谈论诗词歌赋,他毫无兴趣。

你和他讨论人生哲学,他只会呼呼大睡,提不起一点精神。

乔治·桑想着,既然你不愿说,那就书信吧。

于是,她写了18页长信,寄给丈夫。

邮差送信那天,乔治·桑特意打扮一番,这下他总归明白自己的心意吧?

然而,并没有。

一切似乎是一场独角戏。

丈夫收到信,看了看署名,是乔治·桑。

他对着刚刚梳洗过的乔治·桑说:“我们天天一个屋檐下,有什么想法不可以当面说。”

渴望浪漫的乔治·桑听了这话,怒火中烧。

这朽木,不可雕了。

就在这时,她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离家分居。

有人肯定要问为什么不离婚呢?

那是1831年,人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离婚这一说。

直到100年后的今天,这个词才被人创造,并熟知。

所以也有人说:乔治·桑的思想,超越了时代。

分居后,乔治·桑变得大胆又前卫。

她带着一双儿女来到了巴黎,开始了传奇般的人生。

但来到巴黎之初,她并未遇见渴望的曲水流殇,而是一地鸡毛。

生存问题摆在眼前:怎么养活一双儿女呢?

乔治·桑思前想后,发现自己只有写作这个技能。

于是,她开始日复一日写作,写生活、写情爱、写感悟。终于,在七月革命后不久,她发表了人生第一部长篇小说《安迪亚娜》。

这本小说,让乔治·桑一举成名。

这时,她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缪塞出现了。

那天,乔治·桑受邀参加名人晚宴。

这种晚宴,是法国上层阶级的聚集地,一般姑娘,都会盛装出席,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看的衣裙,裹在身上。

乔治·桑呢,一席男士长袍,跑到男人堆里,抽雪茄,狂饮烈酒。完全找不出淑女的姿态。

缪塞很好奇。

这个女子,到底什么来头?敢这样肆意妄为。

乔治·桑也注意到了缪塞。她一步步走到缪塞身边,递给他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

缪塞迟疑了下,也干完了杯中酒。

就这样开始了。

两人很快从酒友变为恋人。

那一年,缪塞23岁,乔治·桑29岁。

诗人的世界总是很直白。

为了追求乔治·桑,他常常给她写信,用她最爱的方式表白。

他曾用法语给她写过一首诗,翻译成中文:我渴望躺在你怀里,我是如此爱您,甚至连我的笔也欣喜若狂。

用白话通俗来讲:你想什么时候和我睡觉?

乔治·桑看了这首诗,大怒。

这是什么意思?

把自己比作“荡妇”吗?

她同样用法语回复,翻译成中文是:您的心对我表达的深深爱慕,损害了我的名誉令我生恶。

缪塞一看,她这是厌恶自己了。

他拿着这首诗反复观看。诗人总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呢喃几遍后,他会心地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乔治·桑回的是首藏头诗,取句首两个单词,意为:今夜。

果真,不到一个月,两人便同居了。

干柴遇到烈火。缪塞爱得很真,这真里透着一股固执。乔治·桑爱得很烈,似乎想要把自己一把火燃烧掉。

他们一起旅行,从法国到了意大利,又跑到水城威尼斯。

由于终日劳顿,缪塞患上了痢疾病,无法继续游玩。贵族公子哥那里受得住那般打击,他沮丧极了,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乔治·桑看着萎靡不振的缪塞,温柔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缪塞的心。

乔治·桑很是用心。

她寻遍良医,终于找到专家,请来为缪塞治病。

缪塞想着,等自己好了后,一定更加疼惜女友。

却没有料到,等他好的那刻,却是噩耗的开始。

医生每日准时来医治,一来二往,乔治·桑与医生由相识变相知。

再加上她风流多情,医生很快便沉沦了。

缪塞得知这一消息,心痛不已:“一个病人,一个气馁的灵魂,一颗流血的心。”

这段意外的出轨,最终以双方的妥协复合。

只是裂缝,在这一刻悄然而生。

旅途中,乔治·桑也病了。

人在生病时,最希望得到照顾。她渴望男友能怜惜自己,至少像当初照顾他样,照顾自己。

可缪塞没有。

贵公子向来是别人照顾自己,哪有照顾别人的道理。

更何况,他恨啊。

女友出轨医生,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乔治·桑的心慢慢凉了。

既然任由自己自生自灭,这样的男友,要着有什么用?

旅行结束后,两人分道扬镳。

她写道:“所有的男人都是不诚实的,变化无常的,虚伪、巧舌、伪善、骄傲、懦弱、可鄙而色情。”

回来后的缪塞,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整天徘徊在风月场所,用一首首情诗,撩遍痴情女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被万人追捧,内心还是十分空虚。

他又开始给乔治·桑写信,像初见时那样。乔治·桑不回,他就一遍又一遍冲到她屋子,祈求能够相见。

乔治·桑总是紧闭大门,或外出躲避。

于是,他开始疯狂写信,一封接着一封。

“你叫我走我就走了,你叫我活着我就活着。但我迷失了,我不再知道我是在走路,呼吸,还是在说话。我是如此差劲的情人。”

“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在哪一天见你一面。就一小时,我们不谈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请别把它当作决绝我最后请求的借口。”

“我已经改了。我已经不再嫉妒,不再暴怒了。我什么也不是,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有了裂痕的爱情,就像玻璃渣进了眼睛,越揉越疼痛。他们爱得炽烈,也伤得彻底。

终于,放了手。

缪塞去世前,曾写过一本小说《一个世纪的忏悔》。

有人说,这是写给乔治·桑的。“我开始了一本新的小说 ,让那些指责你抛弃了我的人住口。”

乔治·桑读到这本书时,涕泗横流,悲痛欲绝。

但她依旧理智:“我永远不会和缪塞见面。”

与缪塞分道扬镳后,乔治·桑又开始了艳遇之路。

她穿着男人装,叼着雪茄,慵懒的出现在巴黎的名流聚会上。

肖邦就是被她叼烟的模样,吸引住的。

那时,肖邦刚演奏完一曲,一回头,被乔治·桑的模样震惊。

他对好友德拉克洛瓦说:“她真的是个女人吗?”

继而摇摇头,十分厌弃。哪有女人会这样呢。

乔治·桑也注意到了肖邦,或者说,在他弹琴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她才不管肖邦什么看法,看上了就是看上了。

但是,此时的肖邦已经有了玛丽亚。

乔治·桑多霸气啊。

她才不管。

为了博得心上人的欢心,她给格尔马瓦写了封求救信,长达32页。这个格尔马瓦正是肖邦的密友。

她写道:“我们是一对可怜的鸟儿,尽管我们有翅膀,但我们的巢却筑在地上。”

格尔马瓦被乔治·桑一封又一封信感动了,答应帮助乔治·桑。

她性格火辣,特立独行,强势又偏执。

肖邦羞涩、内敛,在感情上,非常被动。

被乔治·桑这么一撩,生性腼腆的肖邦,很快投降了。

她常说:肖邦像个羞涩的姑娘。

而肖邦,最喜欢乔治·桑的热情大胆。他曾说:“每次弹琴时,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感受得到她的目光灼热,无法抵抗。”

都说恋爱是容易改变一个人的。乔治·桑也一样。

以前,她喜欢穿男装,自从和肖邦在一起后,她收起了男装,换上了长裙。

以前,她总爱自称乔治,而如今,她特别喜欢肖邦叫自己“露西、露西”。

她觉得,只有爱人,才会如此依恋。

一个是温柔多情的才子,一个是热辣奔放的才女。

两人不仅势均力敌,更心心相惜。

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事。其中,最长久的,就是去旅游。

1838年,恋爱中的两人,一起登上了马霍卡岛。

这个地方,十分浪漫。是很多文艺青年必经之地。

肖邦和乔治·桑在这里度过了最和谐的日子。

他们一起看海,一起散步,一起慢跑。

然而,肖邦身子天生孱弱。禁受不住海风的折腾,肺病发作,病倒了。

不得不提前回国。回来后,因为及时治疗,他的病情,才稍微好转。

可现实的问题又来了。

回来后,该如何和乔治·桑的孩子们相处呢?

他会弹琴,会奏乐,唯独不会与人相处。

而这时候,她的儿子莫里斯正如肖邦发生矛盾,一来一往,关系十分紧急。

他们让乔治·桑来评理,她二话不说,站在了自己儿子身边。

肖邦的心底慢慢生出缝隙。搞艺术的人,本就敏感。她这一站队,肖邦更不好受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思想也慢慢发生分歧。肖邦支持贵族,乔治·桑关心百姓。

生活里,他们总会为这个争吵。私底下,更是因为孩子争吵。

1846年那个夏天,再一次,因为孩子的事,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这时,肖邦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9年里,两人像个孩子,爱得轰轰烈烈,又小心翼翼。

生怕伤害对方,又总在无意间刺痛对方。

1849年,肖邦因病去世,年仅39岁。

有人说:就是乔治·桑太滥情,毁了肖邦。

乔治·桑回应:“我并不是一个道德完善而高尚的人,我的爱就是我的全部。但我爱的强烈,专注,而且恒久。”

据传言,肖邦去世时,日记里一直珍藏着乔治·桑的头发,闭眼前,一直喃喃道:“好想见见她”。

只是,斯人已去,可叹可嗟。

与肖邦分离后,乔治·桑依旧在男人堆里徘徊,“我爱故我在。”

她爱过许多男人,留下许多风流韵事。

她爱过雨果。两人相识于酒会,一生纠缠,半生怀念。

爱过音乐家李斯特。李斯特在传记里曾写过:晚上,自己在琴键上飞舞,乔治·桑就在身后伏案写作。

爱过巴尔扎克。乔治桑的自传里,有大幅度关于巴尔扎克的内容。她夸耀他的才华与魅力,赞誉之词,溢于言表。

还有福楼拜。他们相交10多年,通信400余封。情比金坚。

有人曾调侃:乔治·桑把整个巴黎的文人,都“纳入”了自己的“后宫”。

谁说不是呢?

这是一个用生命来体验世间悲欢的女子。

晚年间,她看着身边的情人、好友一个个离去,但她没有悲伤,抑或说经历了太多,战胜了悲伤。

她白发苍苍,依旧在写作,在缅怀,在追忆。

她始终宽阔深厚,高贵而炽热地爱着她挚爱的一切。

有人说圣母玛利亚拯救了万千失意的信徒。

而地母般的乔治·桑,则拯救了万千爱无能的人。

她始终走在时代前方,对每一段爱情,看上了就迅猛追求,受伤了,就斩断情丝,老死不相往来。

爱得风流,也爱得传奇。

有人曾为这段风流韵事做了一个总结,像极了她璀璨的一生。

“最后,康素爱萝战胜了莱利亚。蓝色的音符不断地从洋槐,梧桐和欧石楠花从中升起,黑色的文字随着水流渐渐流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希望,坚强和永远战斗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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