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在乎的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一而再地出状况,林隐怎么可能不怒,尤其背后的黑手还是同一个人。
“呵呵”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东方晋忍不住笑出声来,惹来林隐一瞥。
“小璟那家伙可是深得皇兄和皇嫂的真传,让人头疼的小霸王一个,鬼精鬼精的。小呆啊——”深深叹口气,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复杂,一时间惆怅跟哭笑不得拧在一起,不知道哪一个更占上风。
“虽然那根粗神经让人很不放心,但是细想想,又觉得什么对他都没用。利诱吧,根本就听不懂,威逼吧,一有杀气他就反击,谁倒霉还说不定,当初拐他的人,指不定怎么头疼呢!”
听东方晋的话,也似乎想起以前跟小孩相处的情景,那张透着仙气儿的脸上终于有了人间烟火,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给她一盒点心,她就什么都招了。”
东方晋毫不犹豫回了一个白眼,“是谁当初用一包绿豆糕从小呆嘴里套话的,你都套出些什么?只知道小呆来自一个杀手组织,组织名字叫什么啊?在哪啊?怎么联系啊?都有什么人啊?你问出什么了?明明小呆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了的,切,不要再给我理由继续鄙视你?”
被人抖搂出当初的糗事,笑容有些龟裂,毫不客气地回击,“当初被糖葫芦竹签卡到了的白痴没有资格鄙视别人哟”笑得生机勃发。
“咳咳咳咳——”被水呛到了。
“你觉得沉戈可信吗?”被东方晋这么一打岔,心情也好了些,林隐慎重地询问。
看着东方政桌子上摆在最下方的一封书信,笔力苍劲,筋骨陡峻,带着扑面的冷傲,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人的手笔,而落款却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鸩业。
东方晋顺着林隐的视线,将那封密信重新拿起来。
当初知道小孩很可能与鸩业有关系的时候,他就生出过接触对方的念头,不过说实话,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跟这位江湖中传说式的人物打上交道,而且,还是对方找上门的。
“我没有接触过沉戈,我不敢保证。但是总觉得,如果对方真的跟小呆接触过,并且关系匪浅,那么做到什么程度我都不意外。”
没有习惯性地纯粹靠理性判断,也没有直白的答案,眼神瞟向窗边,一只懒洋洋的白色猫咪正窝那里晒着太阳,除了毛色,跟小孩的那位艾喵先生很像。
“小呆,有种很奇特的魅力,你不觉得?”
他以前就没有想到过,他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小孩的一只宠物,在家里养上一群猫。但现在做起来,没有什么不可思议,期待着小孩到来时看到这么多艾喵先生的同伴,眼睛放亮的样子。
只是想着,就会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举步维艰。朝中廉王的党羽早已蠢蠢欲动,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跟隐忍,也该到了爆发的时候了。太子被劫,只是一个信号。另外,还有一个时隐时现的明弋。”
霎时间,身上的倦怠感一时褪尽,眼中神采慑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但是沉戈可以。”
东方晋看着手上的密信,透过字迹似乎能看到那人的几分神采。
所以,他愿意相信,对方是真心与自己合作,真心寻回小孩,真心对付廉王,那就足够了。
才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了自己的失踪鸡犬不宁成什么样子,小孩倒是毫无紧张感觉地在敌人巢穴里转悠。
靠着小孩彪悍的速度跟身手,再加上小包子一肚子坏点子一打一打地往外甩,打劫敲闷棍下黑手,贼走不空雁过拔毛,吃喝不愁,又抓不住,也就不紧不慢地找出路。
“我说,我怎么觉得越走越深啊,有点冷,你不觉得?”小包子裹了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从别人那打劫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跟在小孩身后面。
而且还越来越黑。使劲揉揉眼睛才能看清路,瞅一眼似乎毫不受影响的小孩,心里不平衡了。哼,等出去了我也要练武,让父皇找上十个八个的武状元当师傅。嘭——心里一边YY着将来怎么得瑟,一个没留神撞在已经停住的小孩身上。
捂着鼻子,“你怎么突然停了。”
“有人,在笼子里。”
“唉?别说那么吓人好不好,又不是野兽——”抱怨着从小孩身后绕出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地下通风和氧气都有限,所以点的灯也少,这个地方空间很大,却也就稀稀落落的三两点火光,但不妨碍他看清前面铁质栅栏泛着的寒光,原本就阴森森的地下,一下子叫人觉得冷气往骨头缝里钻。
起先有些失灵的鼻子,像是一下子恢复了正常,被铁腥味冲击地发酸,可见这里包藏的血腥有多重。
呜呜这哪是笼子,这分明是地牢。虽然猫跟老虎长得很像,但是猫不吃人啊!
太过昏暗,看不清里面关的都是什么人,想往前却又没胆量,半边身子缩在小孩身后,眼巴巴瞪着包子眼瞅着,脑补外加哆嗦着。
小孩仰着脖子认真打量着牢房后面的墙,看样子好像也是实心的,上面还砸着好粗的铁链子,那墙一定很厚。
有墙很厚=打不穿=此路不通,刚准备折回去,小孩突然又停住了。
在包子惊恐的眼神中,小孩走到一间靠后的牢房,透过铁栏杆往里看,好半天,歪歪头,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火折子?”软糯的声音跟这里的阴森格格不入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