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前,还是一只包子的好无所觉的东方璟正一脸满足又悲愤地啃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点心。
“你这人真奇怪,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不要,只要点心,难道把那些换成钱就不能买点心吃了吗?算了,本殿下说到做到,等出去了,就让父皇——啊亲下道旨,全京城的点心店随便你敞开肚皮吃!”
就在这两只正不断努力尝试越狱的同时,京城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一间茶楼,没有想象中的清雅,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大堂里熙攘的,楼上雅间清幽的,来者不拒。
茶楼的掌柜是个矮胖的一脸乐呵的大叔,自然也不是什么隐士高手,只是稍微做了下兼职而已,比如有空的时候送送情报神马的,跟杀手这种危险行当完全沾不上边。
也就跟沉戈的乙青关系不错,如果不是他太胸无大志功夫实在菜的可以,沉戈的情报总管说不定还能争上一争。
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身边逆袭的寒流,大叔笑眯眯地在前面带路,不紧不慢地颠着他的肚子,将来人引到靠近后院的一间雅间。
然后也不问客人有什么要求,直接转身乐呵呵地走了。
“你动作倒是迅速。”毫不意外房间里已经有人,看到那人的影子,眉头都没挑一下,边往桌边走,边开口,话里意有所指。
桌边坐着的人也不说话,一壶茶分倒两杯,袖口的墨色氤氲地有些发沉,脸上始终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明明此前两人从没见过,此刻表现地却熟稔的像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
“你知道的也不慢。”等把茶重新煮上,才像有空了闲一样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明弋。”算是打招呼了。
不客气地拿过一盏茶,“能喝到大名鼎鼎的鸩业亲自煮的茶,就算有毒也值了。”
眉眼弯地夸张,笑眯眯看着对方,毫不掩饰眼中探寻打量的意味,明明知道身为杀手,对其他人的视线是多么敏感,却做得毫无遮拦,肆无忌惮,任性妄为的可以。
“没想到东方政(廉王)能请得动你亲自去闯皇宫,太子呢,虽然只是个小孩,却是储君,不得了啊。”
同为举足轻重的首领,却都不习惯于拐弯抹角,是身为领袖的器量,也是基于自身实力的自信,这也许是江湖跟朝廷差别最大的地方。
“据我所知崇明山庄跟廉王交往密切,为什么东方政还要大费周章地拉我下水,可以为在下解惑?”鸩业问得也直白,同样,也没有否认对方的猜测,承认太子失踪是他的手笔。
“可以,只是现在点破会失去很多乐趣。”毫无诚意地挑挑眉,“虽然东方政跟我们有来往,但只是生意罢了。东方家的事,他不愿让我搅局,因为我也是局中人奥,呵呵。”笑里带着股恶劣。
看着笑意不减,身上的气息却始终藏着股阴戾的明弋,有些哑然。原来明弋竟然与皇家有关系,看来要查查明弋的身世了。
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放在茶桌上,“这个想必是阁下的东西。”
明弋眯了眯眼,突然笑得开怀起来,“恩啊,是那个小鬼抢走的。明明跟天溟配在一起,却买椟还珠地只拿这颗猫眼石。看来,东方政能请得动你的原因跟他有关了。”
没有否认,也没有开口。
“虽然我觉得那个小鬼被人拐走很正常,但是能在武力上让他吃亏,就要花大力气了,而且他身边不是还有七重跟着吗?怎么被抓走的?”
伸手捏起那颗猫眼石,上面还附着淡淡的血迹,身为杀手,总不会认错。也瞬间明白了鸩业的意图,合作吗?
“小艾接手的一个任务是针对他的诱捕。”没有隐瞒自己的失误。
“我对那个小鬼挺感兴趣了,他不是你们沉戈的人吧,拐到我们山庄好了。”将珠子收起来,笑眯眯地提议。
杀气随着话落瞬间开始碰撞,压得空气都带着无比的重量。
虽然江湖中的人习惯了把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却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两个人会合作。
几乎遍布各个角落无孔不入的两个最强杀手组织,倘若联合在一起,那会是多么恐怖的事态,没有人愿意的去想象。
淳王府,最近几日是出乎意料的安静。
没有了前些时日东方晋颠三倒四的命令,也不折腾房子折腾树了,甚至府里不久前买的色彩齐全的猫这几天也不叫唤了,一下子安静地叫人不适应。
书房里,挥挥手,让底下的人退下,才彻底瘫倒在椅子上。
揉揉眉心,脸上的倦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都几天了?咳咳——”声音有些喑哑,语调干涩,依然能听得出话语中的急迫跟焦躁。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万一这个时候你再病倒,皇帝的处境才是真正捉襟见肘。”轻飘飘的口气像是敷衍,却亲自倒一杯热茶递给对方,很林隐式的关怀。
“皇兄不会乱的。”挪了挪身子,躺得更舒服一点,毫不客气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润润嗓子。
“小璟被劫,这是第三天,小艾的话,已经第十天了。”
顺手也给自己倒杯热茶,捧在手上,望着升腾的热气,有些出神,语气淡然地像个出尘的隐士,虚空飘渺的调调倒是很是配林隐的气质,真正熟悉他的人才会了解,这分明是动怒了。
太子,那是他亲外甥,林家人向来护短。小艾,那是他捡的,他带到林家的,教她穿衣服教她写字给她梳头发,也是他弄丢的,结果还不等他补偿,小孩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