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去办……办正经事!”我慌慌张张丢下一句话,不敢再去接触东方天煞粘人的双眸,抓起南宫成武的手就往他的摩托车跑去。
五分钟后……
“小爱爱,你真打算坐臭脾气的车去学校吗?你真的要抛下我不管了吗?你真的厌倦了我吗?你……”车窗外传来喋喋不休的询问,是南宫成武表达他失落情绪的方式。
此刻,我正坐在银白色的劳斯莱斯里,而我左边开车的那位则是右手仍绕着一堆绷带的石膏脸,这个男人不知道哪儿来的畸形想法,突然以自残相要挟,看着他那血糊糊的掌心,我又心软了。
我没有作声,只是幽怨地望向车窗外摩托车上随风飘扬的拉风白大褂。
仅此一次!仅此一次!下次就算石膏脸拿着十把刀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我也不管了!作为恶魔工作室的CEO,我怎能轻易受制于人呢!若传出去,我还怎么维持自己的形象?还怎么制服坏人?
满腔的不平刚被我压回腹中,耳边却冷不丁传来一句对白:“小爱,我喜欢你。”
呃?这个男人没中暑吧?我们现在正要赶去营救一个随时可能因烈日暴晒而晕倒在密闭电话亭里的小学生,还要想办法对付一个性别、性情未知的凶残教师,吉凶难测,善恶未知,这个男人却对我说这等不痛不痒的表白。
“我知道你向来对别人的表白无动于衷,你也许不知道我说话向来不分轻重,又脾气暴躁,三个字有四个字是用吼的,但你消失的这十年来,我一直努力改善自己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就是希望哪一天和你重逢……”东方天煞一边开车,一边描述他的柔情酿造史,字句里似乎盈满了激动。
我凝视着他那张抢眼的石膏脸,横竖想不起小学二年级至今在什么地方遇见过他,不禁疑问:“你真不是为了梅紫芸那件事来报仇的?”
“不是。”东方天煞侧过脸无限柔情地望着我,如果不顾虑摁倒那件事,他那专注的眼神绝对能在0。1秒内把我的心收去,但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赤裸裸的表白:“我喜欢被你凝视关注的感觉,这让我很有存在感。”
“我是在使劲搜索过去有没有出现过你这张脸,只不过刚好视线停在你脸上而已!”一阵面红耳赤之后,我深知越抹越黑的真理,便直指前方吼道:“开快点!我要办正经事呢!”
与其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回忆一段真实性未知的过去,还不如解决当下恶魔工作室新的难题。
这是个文明的社会,谁能眼睁睁看着尚未成年的、象征祖国花朵的、天真活泼的小学生遭遇无情老师的摧残和虐待?
一个人如果在小时候就遭遇非人的对待,长大以后又怎会有回报社会的高级想法和高尚追求呢?
对于这等扼杀祖国栋梁基因的血腥教师,作为有血有肉有理想有追求的现代人类,我怎能任他逍遥道德与法律之外?
我的心情一阵阵地激愤,像一辆加大油门的摩托车随时准备冲杀出去,所以东方天煞在我十秒一次催促的聒噪下,到P市中心小学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只花了10分钟。
车没停稳,我就轻松一跳,从车窗钻出去。
目光如炬的我很就搜寻到学校大门附近唯一的一个公共电话亭,里头有个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电话机旁边,他的身高甚至还达不到电话机的高度。
无情的烈日像万千利刃扎向电话亭里的小身影,这一刻,任何有血有肉的人看到了,都会滋生无限深沉的怜悯之心!
看过国际新闻的人都知道,每年夏天赤道附近都会有一批人死于高温!特别是体质虚弱的小孩随时可能中暑休克身亡,这种不流血的杀人方法实在太高明了!这个老师简直就是杀人不动刀枪的福尔摩斯二代!
“替天行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怒吼一声跳过去,将短袖卷到肩上,准备冲进学校找那个所谓的“辛勤园丁”干架,却被南宫成武拉住……
“等等!小爱爱,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一个小学生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即使他会上网,能看懂贴子上所有的字,一个背着好像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书包的小学生哪儿来的钱去上网?哪儿来的钱打公共电话呢?”
这位足智多谋的心脏科医生几句提醒顿时令我疑窦丛生,但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奶奶从电话亭后面绕出来,那熟悉的驼背,那颤巍巍的身影即刻勾起我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那一次可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差点葬身犬口的遭遇啊!
就是她!那个让我帮她讨五百零一块二毛五的拾荒者!
老奶奶一见我就憨憨地笑道:“小姑娘,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了,是我给这孩子零钱教他打电话找你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心脏科医生神经过敏了。
“看吧!我最了解遭遇老师体罚的学生了,小时候我就……”我得意地提起当年,不料东方天煞从背后勾住我的腰,趁我惊讶之际抢白道:“小时候只要看见同学被老师欺负,你就帮同学恶整老师,每次都害老师当众出丑,最后差点害同学被开除,好心却干了坏事,每次都很内疚,可再次遇到类似的情况你还是忍不住以同样的方式处理,是不是?”
“呃?你都知道啊?”我顿觉自己成了被人剥下一层皮的外星生物,正在遭遇地球人的观察和研究。
东方天煞真的很了解我过去的事,无论伟大事迹还是失败历史,只要一提到相关的场景,他总能像一台运转神速的计算机本能地反应出我某段过去,这绝不是找几个私家侦探查一查,再背一背资料就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