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你备了轮椅么,我会过来推你的。”
安昕昕一听,大咧咧地一挥手说:“这么几米路,蹦一下就到了,轮椅什么的太麻烦。”
“晚上左脚又该抽筋了。”
“你不是……”话说一半,安昕昕及时刹住了车,话峰一转道,“你手上的烤羊排还给不给人吃了,都快放凉了啦!”
顾彦风撇过头,努力忍住笑意,将盘子分别在餐桌两侧放好,快步走至门边扶过安昕昕。
“没想到你还挺绅士的。”安昕昕遵了医嘱不能喝酒,且本就对酒精类饮料无感,于是顾彦风陪她一起享用着现榨的鲜橙汁。
难得安昕昕夸赞自己,顾彦风不禁为此暗暗感到一丝满足与欣喜,可他无法得知安昕昕此时心中所想……就算表现得再绅士又怎么样,还不是金玉其外的斯文败类,哼!
“滴滴滴!”安昕昕拿起手机一看,是古谦发来的短信,此时才告诉安昕昕他已到达帝都国际机场并下了飞机,并表示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与此相关的一切解释权利和责任归属于坤泰。
“古谦发来的?”
“关你什么事啊,吃你的羊排吧。”安昕昕白了他一眼,慌乱地收起手机,果然顾彦风说对了,阿谦真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帮着于坤泰一起骗她和顾彦风,实在可恶!
“他说什么?告诉你他下飞机了?”
“他给你也发了?”安昕昕问完,才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傻透了,难道每次美食当前她的智商就会急剧下降?
“呵呵。”顾彦风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属于安昕昕固有的逻辑,只要遇到自己在乎的人和物,或者在进食的时候,思维能力便不及一个十岁的小女娃。
“好吧,就是阿谦,他回帝都了,还说有什么疑惑让我找阿泰。”安昕昕努力把盘中最后一块羊肉咀嚼完,用餐巾擦着嘴道,“我现在马上给阿坤打电话,问个清楚才行。”
“哈哈……”
“你干嘛啊,羊肉里放了痒痒粉还是含笑百步颠啊,这有什么好笑的么?”
“什么含笑百步颠?”
“无知!”
“咳,我不过是笑你何必这么执着,你我不过是作个陪衬而已,真正被骗得惨的那位都不与他计较,宁可赔上下半辈子,你如此重情义,不应该替阿泰开心么,怎么反而如此较真了?”
“你不懂么,朋友之间贵乎坦诚,阿泰有什么事需要我出手相助的,理当直说,怎能埋着我,更可气的是连阿谦都知道了,我却什么都被瞒在股里,而且我觉得阿泰这么做对浅浅来说太不公平了,一点诚意也没有。”
“或许就是怕你这么想,怕你阻止他,所以才不肯告诉你,不过至于诚意嘛,我倒觉得可以了,花费如此精力,打听到邱浅浅的去向,还把你我也卷入其中,好歹光准备工作也算下足了功夫。”
“嗯,不知道浅浅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又把阿泰抛弃了?”安昕昕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举着刀叉漫不经心地敲击着餐盘,发生悦耳的清脆声。
“你又迷糊了。”顾彦风想要起身收拾餐盘,又不愿打断这旋律还算优美的敲击声。
“没有,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有想过,就在刚才在病房外看到他们两人时,我脑海里就闪过这个念头了,只是我想不通浅浅若是早已知道阿泰是在演戏,假装偶遇受伤什么的,那她为何不戳穿他的把戏,反而变得这么死心塌地了,想不通啊想不通……”安昕昕一边说着,一边加速敲打餐盘,原本优美动听的旋律一下子变得急促而杂乱。
顾彦风一手抢过她手中的刀叉道:“想不通就别想了,他们两个人的事你管这么多呢。”
“不是我想管他们的闲事,只是我觉得吧,浅浅她原本提出的要求其实挺正常的,等待与寻找彼此的缘分这个理由又不过分,两个人若是注定了有缘无分那又何必强硬地走在一起,自取其扰呢?”
“缘分?我看你是中了萧恩的毒了吧?”说到萧恩,顾彦风倒是想起自己已经连续两天没与静予通过电话了。
“跟你讲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我还不如看动画片去。”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呢,你作为女人都猜不透她的意思,何况是我呢。对了,霍金曾讲过一句话,说不定可以拿来此处作为解释。”
“你说,我听。”
“咳,霍金大师曾经说过,女人是彻底的迷,因而他七十多岁了还看不懂女人,所以我同样觉得阿泰不需要了解或看懂邱浅浅的想法或需要,他只需要去做他想做的或者他应该去做的事,至于邱浅浅为何能坦然接受,只能说阿泰他这件事刚巧做对了而已。”
“没想到啊顾奇人……你竟然在这方面有如此高深的造诣,我以为你不懂爱情来着。”安昕昕突然觉得对所以雄性动物行为的理解变得通透起来。
“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东西,何况我方才所说的与爱情又有什么相干的?”说完,转身去洗碗。
留下安昕昕一个人无语。
主人不在家,安昕昕和顾彦风两人独居如此精致美宅,自由自在地享受了一天宅女生活后的安昕昕开始觉得枯燥起来。
的确,她好不容易结束了长达半个多月的“床上”生活,本想奔着这次瑞士之行,既能陪阿坤散心,又能出来透透气,现在可好,脚伤复发,竟在这小花园里足足看了大半天的书。
“唉,浪费光阴又浪费生命啊,我安昕昕怎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阿尔卑斯山就在脚边就只能抬头仰望,这叫我情何以堪。”一番感慨之后复又低头,对着书本封面上的小姑娘喃喃道,“海蒂啊海蒂,快来解救我这可怜的克拉拉希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