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安昕昕身旁,示意她一起坐下来,并将自己的疑惑和盘道出。
当然安昕昕的气来得快,消得更快,况且她也算得上是顾全大局之人,自然不会因方才顾彦风对她“不恰当”的批评而误了大事。
“你的意思是,阿泰的伤不是那个人出手打的?”安昕昕不禁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顾彦风。
“差不多,那些警察盘问了打人者,我也去找过那人问清了当时的情况。”
“嗯,我还记得堕落酒吧门口的那些目击者说过,阿泰当时去找那些蛇虫鼠蚁们算帐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空酒瓶子,所以我们会一致以为是阿泰将人打伤了。”
“对,打人的那个老外也谈到了,阿泰手里一直拿着这空酒瓶,最后还将这空酒瓶莫明其妙地塞到了那老外手里,随后便对着他不住地推搡谩骂,老外脾气一上来就对着他的肩头将酒瓶敲了下去,随后不知从哪儿涌过来一群人玩”快闪“似地又马上散去,接着他会看到阿泰一身重伤瘫倒在地。”
“这么梦幻?”安昕昕眨眨眼,“你能肯定这老外说得是真的话?”
“看起来不像在说谎,并且那些警察也盘问过几个目击者,说得都差不多。”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虽然阿泰不是那人伤的,可警察们也该继续查下去,难道白白见阿泰受罪么?”
“呵,我先去跟警察们交待下,过会再回病房找阿泰问个清楚。”
“喂,你那个邱浅浅已经回剧组请假去了。”
“喂,顾彦风你轻点儿。”安昕昕见顾彦风没有轻重地用手掌拍在于坤泰缠着纱布的右腿上,心里跟着一阵火辣辣的疼。
“没事,只要不拍……”顾彦风一脸搞怪地将手一路从于坤泰的腿上向上移动,经过腰间后背最后到达肩头,停顿了会说,“拍,这儿!”
“住手,想要我命啊!”顾彦风的“儿”字一脱口,于坤泰马上张嘴跟上。
“阿泰,你,你醒啦?”安昕昕走近了,学着顾彦风的样子猛猛拍了一记于坤泰的大腿道,“你装病耍我们哪?”
“NONONO,我可不是存心想要耍你们。”
“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你这个人做事会不会分轻重呢?”
“INMYHEART,何事孰轻何人孰重我以为大顾这木头不知晓,你总该知道吧,现在连你也不懂我,55555……”
“少来这套,你就乐吧你,诡计得逞,把美人骗到手,还哭得梨花带雨,真是苦了人家了,连戏也不演,非要过来陪你这假病号。”
“所以,我这招苦肉计不错吧。”于坤泰乐了,得意道,“追老婆,还是得靠计谋,什么缘份天意的,我才不信,靠天是娶不到老婆的,大顾你说对不?”
顾彦风冷冷道:“如此辛苦为了一个女人,实是幼稚可笑。”
于坤泰说什么也要再在医院待上些日子才肯跟两人回施瓦兹,毕竟他肩膀上被酒瓶砸出的这道疤好歹也缝上了五、六针,安昕昕也不再多劝,只暗示于坤泰演戏别太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昕昕总觉得阿泰这次做得有些过分,不知万一被邱浅浅她知道真相后,又会对此有何感想?
打车回施皮兹小镇,因的士司机说副驾的保险带已坏,固执地要求顾彦风与安昕昕一起坐在后排位置上。
此时已过凌晨一点,两人因于坤泰的事被折腾了整整一夜,皆已疲倦不堪,困意重重,很快两人各自倚着车窗安静地睡去。
“是不是到家了?”安昕昕醒来的时候,已感觉不到车子行驶在马路上的震动与速度,她揉揉有些落枕般酸胀的后脖子,喃喃地问身边的顾彦风。
一秒钟……半分钟……两分钟过去了,车内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睡得可真熟。”安昕昕嘟囔一句,睁开眼睛向车外张望,窗外唯有漆黑一片的陌生,而且车子真的停靠在了马路边上。
“喂,顾……”安昕昕的腿猛得踢了个空,她忍住心中隐隐的不安,竭力不让自己被胡乱的猜测影响,可是当她的手在摸遍整个后座时,她再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整辆出租车内,已是空无一人,除了她……
车窗紧闭,只在驾驶室的窗户上留下了一条手指粗细的小缝,这是干什么,怕她会睡太久了窒息么,他们遇到恐怖变态出租车杀手了?难怪那个司机非要顾彦风坐在后座,铁定是怕他发现什么……
那现在顾彦风他人呢,逃走还是遇害了?安昕昕脑海中迅速更替着各种血腥恐怖场影,《午夜出租车》、《神秘的出租车司机》、《连环夺命车》……
安昕昕觉得呼吸困难,她拍了两下车窗又急忙收手,怕会惊到了不知躲在何处的那个变态司机。
“对,我还有一个手机,可是我现在在哪呢?”安昕昕自言自语着,“没事,没事,只要我报警了,警察们一定能找到我的方位。天哪,我的机子呢?”并开始在衣服,皮包里翻寻无果后,茫然地倒在了座位上。
“不行,我决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安昕昕又摸着黑,磕磕绊绊地在狭小的车厢内穿梭,从后座爬到副驾座上,该死的储物抽屉竟然被那司机锁死了,她又不得不爬到驾驶室,可惜依然一无所获。好累好无力啊,安昕昕坐在驾驶室里,两只手趴住玻璃窗上仅留的那条小缝尽情地呼吸着郊外清新无比的空气,也许下一刻她就再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