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跃不悦的看着她喜动颜色,低头吃饭,没有理她。
清然也觉得自己迫不及待的有点儿明显,讪讪一笑,端起粥,“哇,你竟然做粥做的这么好吃!”第一次,她夸奖他。
“也许,是你的心情好吧。”韩跃淡淡的说。
也许?根本就是。清然想,肯定是的,但是,为什么还有那么一点涩涩的味道在心里呢?那是什么?
等清然回味过来味儿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
清然走到别墅门外,回头看时,韩跃站在楼上,怎么看怎么落寞,清然感觉是自己的心情影响了眼睛,自己什么心情?她也不知道。“刚才他想说什么来着?怎么就不说了?”清然摇摇头,上了车。
北方的秋末冬初比北京还要凉,在加上刚刚下过雨,阴阴的天气让心情也变得沉闷,清然穿着薄薄的毛衣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感觉,人们看她的眼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嗨!”她微笑着打招呼,其实也是没什么心情,和当初在韩跃的压迫下想象的重获自由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众人朝她点点头,没说什么。
里面的办公室里没人,段可为不知道去出差了,还是在车间。清然拿起散乱在桌子上的资料整理看了看,大批的订单基本上已经完全发货了,看来是该自己走的时候了。
萧瑟的气候,清冷的场景,让清然感觉到有种愁绪在心中蔓延,古语说:“春女感阳则思,秋士见阴则悲”此时的清然却有秋士的悲凉。
妈妈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了,清然决定先回家一趟。
天渐渐冷了,却还不到生火的时候,屋子里有些清冷,看到清然单薄的衣服,妈妈就开始抱怨,“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说着转身去里屋的衣柜里给她找衣服去了。
“妈,待会儿我自己找吧。”清然感觉手脚很凉,不由爬上床,钻到被子里。她无由的觉得很凄凉,不是身上,是心里,于是把自己包在一堆棉花里寻求温暖。
“哎呀呀,冷成这样了也不穿衣服,出去也披着棉被呀?”妈妈抱着几件去年的衣服走进来。
清然忽然想起了在念高中的时候,晚自习她和同桌冷的发抖,两人想象着班里的同学都围着棉被坐在课堂听课,最好也把头钻进去,老师提问谁,谁就钻出脑袋回答,不由就笑了。
“什么工作让你出差了这么久?一个女孩家的,出什么差。”清然并没有告诉爸妈这次出去是被厂长命令照顾韩跃的,即使这样,爸妈也不放心。
“以后不会了,这个订单已经做完了,我找机会和厂长说一声就去学校了。”她向妈妈保证。
“嗯,女孩子还是当老师最好。”学校是个安全的地方,相比于其他的单位。
清然望着院子里孤单的一颗杏树上寥寥的黄叶发呆,“妈?我有小名儿吗?”
“有过一个,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给你起了个名字叫芳芳。”妈妈的嘴动着,清然的脑子“嗡”的一声,“芳芳”!她只看到妈妈的嘴唇上下开合,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王厂长笑的比较奸诈,清然是这么认为的,她说,“王厂长,订单已经完全发货了,我是不是该走了?”
王厂长就这样笑着,“小林啊,你看,你在这儿做的挺好的,领导也很赏识你,怎么就非要走呢?”
清然认为他这绝对是骗小孩儿的话,学校是国家财政开支,而且工资也比这儿高,还年年长,找对象也比在这儿容易,可以说,任何方面都比在这个工厂强,他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再涨点儿工资。”
“王厂长,您这是何必呢,找一个员工也没这么难吧,干嘛非要我呢?”清然很不明白。
找一个翻译也不是难事,问题在于:谁让韩跃看上你了呢?王厂长心想。“小林啊,其实,县长已经和一中的校长说好了,你暂时去不了学校了。”
“您什么意思?”清然感觉温情的面纱正在从厂长的脸上脱落。
当她在一中办公室见到校长的时候,校长对她说,“本来下学期开学准备给你排课,但县长说你不来了,就另外又招了个英语老师。”
清然看似活蹦乱跳的人,但性格还是比较温和宽容的,她总是把人往好的方面想,她总是以自己的胸怀去体谅别人的做法。可是,这一次她却怎么也体谅不了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面临职业选择的女孩儿,不同的职业等于不同的人生,他们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决定别人的人生?
清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很生气!她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写着明明白白的两个字:生气。
冷风灌进脖子凉飕飕,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生气就变成了暴怒,是韩跃!她干脆挂断。要不是他给的什么破外贸订单,工厂那里需要翻译?
“然然,是你吗?”迎面站着一如既往温润的男子,仿佛从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但是,清然今天心情不好,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初是他说要回家乡就业的,要照顾病弱的母亲的,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放弃留校的机会回来?
“你离婚了吗?”清然说话的声音冷的如同初冬的天。
“……”尹海明想不到她一见面就问这个,“然然,你愿意和我结婚啦?”他问的声音弱弱的,但带着欣喜,他知道清然的性格,对此其实并不包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