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个老公也太不合格了。”清然挑起一块儿鱼放到嘴里,“不过,你对下属倒是不赖,是个好领导。”她看段可为微变的脸色,随即又补上一句,再怎么说,吃人的嘴软不是吗?
“是吗?”他摇摇头,“说我是好领导的,你是第一个。”他平时对科里的人不苟言笑,大家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嗯,你是对他们有点儿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你就不能热情点儿吗?像对我一……”清然突然住口,张着嘴不说话了,什么叫像对你一样?他对你怎么啦?
段可为抬头看看她,一笑,“怎么不说了?咱们工作上接触多点儿,又是校友,是和别人不一样,有你这样吃惊的吗?”
“哦,是,呵呵……”清然想,自己真是太复杂了。
“刚才你想问的问题,想不想知道答案?”段可为突然看着她问。
“嗯?”清然一惊,他知道我想问什么问题?
“你看我像吗?”段可为不知什么时候叫了瓶酒,已经喝下了半瓶,白皙的脸泛着粉红的晕。
“你怎么喝酒啦?”看他又要倒,清然站起来要抢,被他紧紧抓住,“你先回答我,我像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吗?”
“不像,压根就不是,否则怎么会娶妻生子呢?”清然想,这肯定是人们羡慕嫉妒恨,诬陷他呢。
段可为突然把酒瓶松了,清然一下子失控,向后跌去,她心里哀叹一声,“怎么这么倒霉,吃顿饭还要负伤!”闭着眼睛准备落地,胳膊被一双凉凉的手拉住,遂又朝前跌去,正中他的胸前,清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狭长的眸子,慌忙一推,闪开一边,站稳。
“林清然,你是不是缺钙呀?怎么吃顿饭也能跌倒?”门口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清然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韩跃一副看好戏的笑模样,但周身却明显是冷气森森。
清然看到他才恍然察觉,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好像是在那次他答应离她远远的以后,她还没意识到他说话算话呢,怎么刚刚轻松了几天,他又出现了?“你怎么又来啦?”
“……”韩跃心里没来由的涌起失望,而且,他突然不明白,自己突然急匆匆的赶来,干什么来啦?
“韩经理!”段可为也很意外,没听厂长说他要来呀?而且,还在这儿碰上,好像,场面还挺尴尬!他走过去,和韩跃握手,“有什么急事吗?”
“是有点儿急事,不过是私事。”韩跃盯着清然,后者是一副不欢迎的神态。
段可为顺着韩跃的目光,看看清然,“哦,那正好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您和小林说,要不要再上个菜?您还没吃吧?”
叫来服务员,为韩跃点了几个菜,然后,声称家里有事,要走。
清然老大不愿意,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你喝了那么多酒,不能开车!”
此话一出,韩跃的脸色青了,他看看段可为,“要不,待会儿一起走?”
“不用,我让小张来接我。”段可为轻轻带上门,走了。
包间里瞬时安静,清然坐在哪儿,知道走不了,干脆也不做挣扎了,心里却想,“这家伙又那根筋抽了?又来找我别扭?”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回头看时,正对上韩跃怒视的眼神。
“你瞪我干什么?”清然鼓足气,吼了他一句。
“你还知道我在!”韩跃彻底失望了,一腔火辣辣的热情被清然几个回合便浇的透心凉。
清然白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按理说,他是她的上司,可是,那样的邂逅,让她对韩跃的第一印象很差,而且,后来这家伙的表现也没给自己加分,所以这印象是越来越差,她估计,韩跃对她也是一样,要不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两个人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
越是想见的人,越是见不上,越是烦的人,即使远隔天边,怎么老是摆不脱呢?
韩跃依旧站着,本来一肚子的问话,被清然一个白眼彻底打了回去。“一定不是。”韩跃在心里肯定的说。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画面,那个一双长着长长的睫毛的小女孩儿,总是笑眯眯的在他家院子了捡那一地的落花,韩跃小时候,乳名叫海鸥,她总是跟在后面,“海鸥哥哥,给你这些花,你闻闻,可香呢!”
年少的海鸥接过来,“哪有什么香味,是你擦的雪花膏的香味吧?”
“不是,是花的香味。”奶声奶气的童音,说话是那样的认真,她对谁都笑笑的,很有礼貌。
她会说,“奶奶,我给你穿针吧,我的眼睛亮。”
奶奶就笑眯眯的把针和线递给她,“小芳芳真懂事,长大后做我家海鸥的媳妇吧?”
“媳妇是什么呀?”小芳芳天真烂漫。
“媳妇就是给海鸥哥哥做饭,洗衣服,天天和海鸥哥哥在一起。”奶奶抚摸这小芳芳如丝般顺滑的黑发,满脸慈爱。
“可是,婉莹姐姐要做海鸥哥哥的媳妇。”小脸现出渴望又胆怯的神色。
在一旁做作业的海鸥心里不屑的嗤笑,黄毛丫头!
可每天都在他放学后跟在他身后,让她不胜其烦的小丫头,有一天竟然悄无声息的走了,韩跃很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和几个同学要爬山,刚走出门,小芳芳走过来,“海鸥哥哥,你要去哪儿?”
“爬山。”他走的急匆匆的。
“带我去好吗?”小芳芳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