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吐舌头。其实,那只珍珠鸡是从农舍的鸡圏飞出来的,在地上摔了个跟斗,被我逮了个正着,好捉得很!温如海当时在林子的另一头挖药材,没看到。不过,我有扔了二十块钱人民币在鸡圏里啦!
喝汤的时候,馋得我多灌了两碗,却也没忘记弄清心中的疑惑。
“九曲弯温泉离这里至少有三四十公里,路上房子又少,你怎么蹦回来的?”
这话问的当然是温如海。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真的是用轻功飞回来的。
“当然是乘车回来的啦!”温如海啃着鸡腿,若无其事的回答。
“你,你果然使诈!”我气得脸红。“说好了你使轻功回来的!”
“没有啊!我只不过跳着跳着就跳到车上了而已,中途还换了几次车子呢!”他毫无愧色地反驳,然后如数家珍似的一一道出:“先遇上卡车,然后是皮卡车,公交车,越野车,还有110。最后路过小区围墙外的是一辆小轿车,我看差不多到了,就翻墙进来爬楼顶。不信你问秦风,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从窗户进来的,双脚可是没有沾到地面哦!”
我跟师傅脸都绿了。秦风跟宋忆寒嘴角抽了抽,头也不抬的吃饭,不发表任何评论。
赶紧三两口扒完饭,我火大的把碗筷往水池里一丢,冲到客厅打开电视,转到本市新闻频道。
“今天傍晚时分,正值下班高峰期,繁忙的公路上惊现空中飞人,目击市民有数百人,有的市民还试图用手机摄像,只是那个人影躲闪得太快,没有留下清晰的影像。据说……”
啊啊啊——
温如海你好样的!居然连电视都上了!明天开始,我们大家都不用过安稳日子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剪头发!”
某只生物双手抱头,披头散发的满屋子乱窜,毫无形象可言。
忆寒表哥很配合的去堵截,秦风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师傅满脸无聊的换着电视频道。
——而我,黑着脸站在客厅里,一手叉腰,一手握着张小泉,咔嚓咔嚓的张合着剪子,就等着猎物落入“法网”。
书房里一阵扑腾,然后——
“啊!温如海!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我全身痒死了!”
一阵风刮过,吹得我头发乱飞,差点没把我刮倒,一抹蓝色人影快速闪到楼梯上去了,直奔阁楼。身后,忆寒表哥骂骂咧咧地双手不住在身上挠着,跺着脚,走出书房。
楼梯转角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恶狠狠地说:“再强迫我,让你一个月不举!”
忆寒表哥抖了抖,停下脚步,有些无奈地看向我们。
“我来!”我抡起胳膊活动了一下,“我不怕不举!”然后蹬蹬蹬地爬上楼梯。
三个男人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就算是想举也没办法举,功能不齐全,功用完全不一样啊!腹诽归腹诽,师傅还是小心的叮咛:“飘云,小心剪刀,莫伤人。”
“知道了!”
“要是他实在不情愿,就不要勉强了。”师傅叹了一口气。虽然某个嚣张的家伙闯了祸,不得不为他改变一下形象以避开众人的耳目,可还是要尊重个人意愿的。
“哦。”我满不在乎的回答,心想一个男人没事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就算再怎么古人,象秦风那样的披肩长度也足够了,不就束一个发髻嘛,多清爽!象温如海这样,不男不女的——
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刚踏上阁楼的地板,迎面一阵怪风扑来,我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涩,眼眶周围发热,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沿着脸颊滑落,滴溅到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吧嗒吧嗒声。
楼下三个人抬头望望天花板,低声哀叹,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可怜的娃。当炮灰了。”
宋忆寒看到秦风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火大的挨过去,坐在他身旁,使劲往他身上蹭。
秦风开始只是皱眉,稍微挪了挪身形,不一会儿脸色古怪地瞪了宋忆寒一眼,开始挠手臂。然后,又开始挠腿,最后,全身都痒。
“你身上长虱子了?”秦风怒瞪着他,又挪了挪位置。凌文宇在他靠近之前,识趣地坐到隔壁短沙发上去了,以防自己也遭了暗算。
宋忆寒满脸苦涩。“那小子的药越发的毒辣了!现在居然可以通过身体接触来传播!以前都是只用到攻击的对象身上的!”
闻言,秦风脸色大变,立即扔下南国早报,起身朝卧室走去。
宋忆寒也反应过来,朝卫生间奔去。
凌文宇抬眸,奇怪地看了看天花板。这么久了,怎么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哭得一塌糊涂,心知又是温如海搞的鬼,抹抹眼泪,恨得咬牙切齿地朝他走去。
他正坐在窗台上,吹着晚风,带起一缕缕秀发拂到白玉般的脸上,有那么点风中凌乱的奇妙感觉。
一双蓝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衬着身后暗蓝色的天幕,丝毫不比夏季夜空中的璀璨明星逊色。真是祸水啊……
被他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只觉得喉头发干,脸上有些热,咽咽口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楼下传来两个人的惊呼:“啊!烫死了!”“温如海你给我下来!”接着又是骂骂咧咧的低咒声,和着哗啦啦的水声,听上去有些诡异。
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股寒气突然逼近,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我的“啊”字还哽在喉咙里没出来,冰凉的手指突然点上我的脖子,轻轻一按,我立马出不了声,只能惶恐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