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着嘴唇,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偷偷瞄了瞄他的身影,那纤瘦的身姿坐得端正笔直,正一丝不苟地低头抄写着什么。是——错觉吧……
从床上爬起来,探个脑袋到梳妆镜前看看,下唇有些微红。抿了抿嘴唇,有种刺痛感。
不会是被蚊子叮了吧?可是又不觉得痒……
“如海。有没有防蚊虫叮咬的药?要气味清爽些的。”商场里卖的味道太冲,每次闻到总想打喷嚏。
温如海有些诧异的回转身。“房间里有蚊子么?”他记得自己早就撒过药粉了。
“不知道。我嘴唇被叮了。”我用食指擦了擦下唇,更显红艳。
谁知,从镜子里看到,温如海脸色逐渐涨红,有些不自然的说:“我回头给你弄一个驱蚊虫的药丸子挂身上吧。”
这小子,脸红个什么劲啊?不过,他会制药——我双目熠熠发亮,转过身来盯着他,兴奋地问:“有没有防蛇蚁的药水涂在脚上,以后走在草丛里也不怕蛇和蜈蚣会爬过来?”
“你要是怕那些东西,跟我走在一起不就没事了么!”
我扁扁嘴。“万一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呢?”
“以后出门我尽量陪你,不会让你落单的。”他信誓旦旦地回答。“再说,药水药粉都有时效性,也不是长久之计。”
可你也不是长久的啊!我很想对他这么说,却又觉得这样的话语会让他误会和难堪,便把话咽了回去。不如——跟他学习怎么打蛇好了!“最近飘云这丫头都上哪去了?每次回来都不见人影。”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少了平时那个欢快的笑脸相迎,凌文宇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跟如海出去玩了吧。”秦风把食品拎到厨房放好,转身上阁楼去倒酒。
“多倒两杯下来!”宋忆寒吆喝了一声,开始在案板上操作晚餐的素材。“我要蛤蚧酒。”
“知道了。”
每天累了一身汗,在武馆洗完澡全身舒爽的回来,再细细品上一杯药香味浓郁的酒水,是件很惬意的事。
秦风有些爱上这种有规律的生活了。虽说在宇国的时候能真正让他操心的事情并不多(他完全忘记自己当楼主的事了),日子也过得比这里的滋润,不过,换一个生活环境,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权当来度假。当然,这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如果——
永远都回不去了呢?
盯着窗外的晚霞,殷红如血。
秦风眯了眯眼睛,清亮的眸中跳跃着两簇小火苗。
突然,在那漆黑的瞳仁中,映出一个人的身影,在房顶上欢快的跳跃着。衬着火红的天空背景,那舞动着的影子,居然带出一种鬼魅般的色彩,又似衣袂飘飘误入凡间的仙子——如果他的衣服再飘逸些的话。不过,他腰上绑的布带,不正是自己的白练么?
“胡闹!”秦风低骂一声,仰脖一口灌下蛇酒,却不想吞咽太急,呛着了。
正咳得难受,那个人也跳到窗台上爬了进来。
“咦,回来了啊。”温如海大咧咧地从桌子上跳下,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旁,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怎么,这酒的味道不对?不对我也没办法,这里的药材跟我们那个世界的不完全一样。我也是研究了很久才一样一样加进去的,这才没几天呢,味道应该出不来这么快。”
秦风砸咂嘴,抹掉唇边的水渍。“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温如海笑嘻嘻地答道:“飘云搭公交车,说要跟我比比谁先到家。看来,是我赢了。”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开门声,某人咋呼着一阵风似的冲进门。
“人呢人呢?没回来吧?”我四下里张望,只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表哥和师傅。擦擦额头的汗水,把背包随手一扔,身体瘫软在沙发上,我喘着气嚷嚷:“终于赢了,我先进的家门!你们两个,待会如海回来了,要帮我作证啊!”
师傅丢了条干毛巾给我。
“擦擦汗!还有,你输了。”
“啊?”我立马从沙发上坐起身子。“他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拿毛巾抹了一把脸,顺手接过师傅手中的橙汁,仰头咕咚咕咚的两大口饮尽。
“比你早了半分钟,从阁楼窗子里爬进来的。”师傅抬眸看了看天花板。就算他不上去也没见着人,可是楼上的些微声响并未能逃过他的敏锐感觉。
我霍的一声站起来,把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温如海你给我下来!”
楼梯转角走出两个人,一人一手端了一杯透明的黄色液体。走后面的那个,正眉眼儿弯弯的笑着看我。“飘云你输了哦。”
“不算!今天只能算是平局!我从楼底下跑上七楼也花了半分钟!”妈呀,差点没累死我,跑到我腿软,没想到还是比不上他这个在屋顶蹦跶的。
“愿赌服输。”秦风闲闲地说了一句。“谁让你爹买房子的时候没有买底层的。”
“你!”
“吃完饭再说。”师傅揉了揉我的头发,阻止我们继续探讨这个话题,把我往房间的方向推了推。“换掉这身衣服,湿漉漉的,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平时练功也没见你这么卖力!”
我撅撅嘴,从背包里抖出两个半死不活的猎物,交给师傅。“这个是犒劳大家的,今晚就喝龙凤汤吧。”想了想,又美滋滋的补充道:“山鸡是我抓的,蛇是他捉的。”
“行啊你,居然能空手捕捉猎物了!”师傅笑眯眯的拎了那两个倒霉的动物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