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盯着她的七人完全呆愕住。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是一道红光闪过,纯白的曼陀罗华便化为粉末洒向空中。
这长鞭,这身姿,这速度,世上还有谁能敌过?
藤野抬起自己带茧的双手,不可置信地紧盯着手上的厚茧,这手,有什么能力保护她?
原来他以为,即使她再强,也需要自己的保护,因为她有着至毒的体质,些微的划伤就要让她痛上百倍。然,依刚才所见,她的武功,远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那样的她,他这双手怎么去保护?莫不是要她反过来保护他?!
泪,我要,守护,你!
这誓言若要实现,必须变得更强!
目标更明确了,就是变强,变得更强!
在藤野内心翻腾时,身边的小个子男子眼里闪过精光,捋过半长的胡子,感叹地说,“大家都认为我是百晓生,今日一看,实是井底之蛙啊!”
“先生何出此言?”秋菊好不容易将视线从空中飘洒的花末中移开,不解地问百晓生。
“宫主的武功已是出神入化,不能以排行来说明她的高强,而她的兵器……”
“如何?”白色衣袂近身,确是收回凤鞭的凌泪。
百晓生瞳孔骤缩,忙慌乱地跪地,“参见宫主!”
“先生你这就不对了哦,宫主不早说了么,不在宫里便不用行此大礼。”夏荷笑嘻嘻地俯瞰百晓生,在寒冰宫人面前,他们都一律称凌泪为宫主。
“是,夏荷姑娘说的是,是晓生糊涂了。”微微一笑,起身汗颜地望了一眼夏荷。
“先生请继续,我的兵器如何?”
“是,宫主!”百晓生颔首,“兵器与宫主一样,难以排行说明!”
面迅速红了起来,说真的,他很汗颜!
铿锵有力的话,却让凌泪“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
“宫主……”除藤野外,六人皆不解地望向凌泪。
“没什么。”凌泪敛住笑,“敢问先生,兵器簿的排行榜如何?”
说起自己最在行的事,百晓生挺直腰板,“藤野公子手上的铩血剑排行第五,第四乃是芸娘手中的七色绸缎,第三是封喉飞刀,至于第二……”
见百晓生面露难色,众人皆不语,等待他的后话。
重重地呼吸了一口,百晓生接下去讲,“第二该是一个剑客手中的翠绿玉箫,那剑客,最近在江湖闹得风起云涌。他的剑有别于常人的,很是怪异,也很是厉害。而他的玉箫,更是有穿透力,它能轻易地控制人的神智……”
“先生,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这回不是夏荷,而是笑得无害的秋菊。
“非也,见过他玉箫出手的无一生还。”
“既然无一生还,先生怎会知道那玉箫有魔力呢!”夏荷翻了翻白眼。
还没等涨红了脸的百晓生辩驳,清冷的冬梅脱口,“一派胡言!”
“我虽不是亲眼所见,可消息绝不会错误!”想起为探消息牺牲了的手下,百晓生不禁红了眼眶。
“好了,先生说的确是实话,不要质疑!”凌泪低沉地喝道。
春兰若有所思的眼一直未离过凌泪的脸,期间也未发表一句话,凌泪知晓她的注视,但也没有应和她。
“先生至今仍探不出兵器簿上排名第一的寒玉泪吗?”薛善问出憋在心里多时的疑惑。
“是的,至今未知!”百晓生正色道。
寒玉泪,世上有谁真正见过?然而,从几百年起它便是江湖盛传的至尊兵器。
凌泪闻言转身背对他们,风扬过,吹起衣角,她轻轻地抚摸凤尾,“这便是了,既然大家都没见过至尊兵器寒玉泪,怎可说我的凤尾难用排行说明呢?”
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淡淡的清香,一切,都是那么的淡。
众人一阵恍惚,唯独藤野紧盯着手中的铩血剑。
只排行第五吗?怕是铩血剑的威力还没现于人前过吧!
关节泛白的手渐渐松开,何必,在意这些呢?他的一生,有她便好。
而凌泪,正在心底暗笑,暂不论那所谓的至尊兵器,如果让他们看到凤剑,会惊诧到什么样子呢?实在难以想象啊!
七色绸缎、封喉飞刀、翠绿玉箫……她定要见识见识!
血液,在此刻沸腾起来。
体内好斗的因子不安分地蓬勃跃动起,凌泪飞身悬于花海上空。以她为中心,周边的气流快速旋动起来,直至看不清旋风内的身影。花瓣飞起,围住凌泪飞旋的身子,如蛹一般,孕育着将要破茧而出的至尊红颜。
藤野手中的铩血剑也蠢蠢欲动,嘴角勾起,铩血出鞘,他顺势提气立于花海中心的满天星之上,随着快速飞旋的气流人剑合一。
花海上空,两股气互相鼓动,让天地也变了色。
天边,红云密布,祥瑞的红光笼罩住飞旋的两人,窗边五人,瞪大眼眸,似乎要把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上。结果,也确是如此,想忘,也忘不了。
而在高耸的城墙内,一道明黄的身影站在玄华殿门口呆呆地注视着天边那片祥云。
台阶下,跪倒着一大帮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连同红色祥云在空中久久盘桓。
又是月末了,时间过得真快。
这段时间,除了在专用书房内看账簿、听消息,也没干什么事。额前的火凤也消停了般,没再闪现过,而她的身世,依然是个谜。
睐着眸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抚上额前包围火凤的四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