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早年就嫁人了,现在都有一个三岁的娃儿了,那娃儿粉嫩粉嫩的。”说到娃儿,想起当年凌泪与凌亦风伴于身侧的日子,清鸢慈祥地笑起。
随后,却是叹息声。
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凌泪淡笑不语。
“泪儿,那位公子是你朋友?”瞧着一动不动的藤野,清鸢不解地问道。
“他是我师兄。”
藤野见她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便轻点头来验证凌泪的话。
清鸢被他的冷然怔住,后抬头看了看太阳,忙说,“快进去坐吧,别在这里站着。”
走进屋子,清鸢的眼一直注视着藤野颀长的身子,眼里泛起泪光,幽幽地说,“如果风儿在这里,也是这般大了吧!”
“他,一直没回来过吗?”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
“自从小姐失踪的那天起,少爷便也再没回来过,10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翠儿见清鸢完全沉浸在哀伤中,便代替她说出这在心底响起过千遍万遍的话。
“他不会有事的。”凌泪只能这样说。这几年,朱雀堂的人已然遍布各地,可是,就是打听不出一个叫凌亦风的人。
“是的,我的风儿不会有事的。”似自我安慰,清姨重复了好几遍。
凌泪不语,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忽然笑起来。
“小姐,你笑什么?”兰儿端上龙井,一人一杯奉上,看到凌泪的笑容,不解地问。
轻啜了一口,唇齿留香,并不急着回答兰儿的问题,反细细品味龙井的香味。
兰儿倒是急了,“小姐,你又吊人胃口啊!”
“兰儿姐,你又是那么急啊!”见清鸢身上的哀戚散去,凌泪才说道,“想来,凌老爷对清姨的态度也改观了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老爷曾经要夫人搬去前院,只是夫人不肯,老爷无可奈何,只能如了夫人的愿。不过,隔三差五的,老爷就会过来跟夫人谈心哦!”
翠儿与兰儿脸上欺上喜色,清鸢华贵的脸上也泛起红晕,“兰儿!”
“那便好。”凌泪也很高兴,只是,看来要尽快走了。
“泪儿,老爷怎么说都是你爹……”
未待清鸢说完,凌泪笑着打断,“清姨,不用说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清鸢先是诧异,后又叹气,旋即回房拿出一个东西交给凌泪。
“这是老爷要我交给你的,你也别怪老爷,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怎么想就能怎么样的,实是无可奈何啊!”
后面的话凌泪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欣喜地盯着手上的东西,那东西是个墨黑小钢盔,上面有四个按钮。
凤尾,终于回来了!
凌泪这个样子,大家都是头一次见。沉着冷静的她,无情阴狠的她,果断决绝的她,神秘叵测的她,见过多种多样的她,唯独没有见过今日这欣喜若狂的她。
藤野也被震撼了,原以为自己很懂她,其实不然。幸而,手上的只是物品,而不是人。
“替我,谢谢他!”
“嗯,我会的。对了,你姐姐很想你呢,要不要去见见?”
“不了。”这样的生活很好,她可不想去打扰他们。
因为她,杜云发疯坠湖而亡。因为她,凌亦风痛苦断肠消失不见。因为她,肖索丧失心智终死于自己手下。
不想,再有谁因为她而不幸了。
接下来的时间,春夏秋冬与兰儿、翠儿话家常,清鸢对着她们嘘寒问暖。
凌泪高兴地将凤尾戴在手上,步出大门,站在院子里。
“知道吗,当年我在这里骂他是猪脑袋,还截了他的剑,更自以为是地教他剑道。其实,小小年纪的他,早已经是个高手,只是因为宠溺我纵容我,才会以笑容包容我。”
不由地,对跟着她出来的藤野说出这原本以为会永远藏在心里的话。
“他,是谁?”自从来到京城,还是第一次开口。
“他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欠他的情,怕是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那,我呢?”言语间,满是惆怅。
“一样。”
移身到凌泪面前,要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眼里的伤,执起手指轻点胸口,“这里,痛。”
凌泪转身,以背对他,目光涣散,“别,爱上我。”
是的,她无情,所以她可负任何人,可以没心没肺地说出让人绝望的话。然,独独对着风跟野,不行。所以,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别,爱上我。
这一天,在清鸢她们的欢声细语与藤野的哀伤决绝中过去了。
听到脚步声,知道凌百盛来了,凌泪起身对清鸢说,“清姨,春兰已经跟您说过了,‘春夏秋冬’已经是您名下的产业,有空就过去看看。”
说完,也不待清鸢有任何话,允自屏气提身离去。
天微微亮,凌泪便拿着凤尾在后院里耍弄,中间绳钮一按,钢链呼啸而出,直直扎进粗壮的树干中,借助钢链,她未用一丝内力便跃上了树干。
站在树上,笑得灿烂。忽地,钢链出离树干,在凌泪的摆弄下绕上不远处一颗小树,微微使力,小树被连根拔起。
收回钢链,凌泪惊喜地抚弄凤尾,还是很有灵性呢!
接着,跃下树,按下左边按钮,火红长鞭顿现。
眼里闪过厉色,飞身至花海边的小道上,执起长鞭狠狠地向曼陀罗华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