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得多,人又勇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向上爬来,还有为他们作掩护的箭枝,有一处地方的船舷陷落了,不久又有一处……
我的左肩上被人砍了一刀,此刻也不知道痛了,只是杀红了眼睛凭着本能地砍杀。
但看到爬上来越来越多的带有肮脏气味的人,心下很明白,大势已经去了,只能是作最后的挣扎,为自己黄泉路上多拉几个垫背的而已。
这是一般商船遇上海盗的共同宿命,我们已经尽了力了,上天还会从什么地方来予以我们垂怜?
这时雷鹏出现了,任何人在此时都看出他不是个寻常人了,他若岳停渊恃地站在船头,手探进他的宝贝黑口袋里,只见他的手一扬,挥出了些什么东西,向着两艘海盗船去,他挥出手的地方,立马地就响起了霹雳声。
应该是炸药吧,他不停的挥手,也就不停地响起爆炸声,没及时爬上船舷的海盗多被震下了水去,我们这边的人精神一振,快手快脚地专心地对付着已经爬上了船来的海盗将他们一一劈下海去。
雷鹏挥出去的炸药不知在一艘海盗船上引着了什么,“轰”然地一声巨响后,那艘船在水里又炸了好几响,然后缓慢地肢解了沉入水里,让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旋涡。
海盗开始退了,雷鹏依然不停手,直到他们没死的人远远的逃窜。啊,啊,啊,我们胜利了,我们打跑了海盗,我们船上的人欢呼起来,人人都泪流满面地互相拥抱和高叫着迎接我们的胜利。
“那是霹雳子啊!这雷鹏是谁啊?”有见多识广的人在问。“雷鹏,这一次可多亏了你了。”汪老爷上前去拍他的肩,他侧身避过,依旧沉着脸曲着肩自顾回自己的厨房去了,让汪老爷不禁看看自己的手掌自嘲地笑笑:“真是真侠客吔。”
他转过头来对着我说:“秦静,你也有功劳,想不到我这条海船上还真是卧虎藏龙吔。”他有些自得的笑又说:“大家都有功劳,日后回去后我会拿一成的货物收入来分给大家,尤其是雷鹏和秦静,这次多亏了他们,以后大家都对雷师傅尊重些。”
雷鹏得到的不仅仅是尊重,现在人人都把他当作神来崇拜,他一出手做什么事,就有人赶紧的上前去帮忙,但他往往皱着眉头不错眼地看着多事帮忙的人,让这人恨不得缩小自己在他那种眼光下,没多少人有那神经能经受这种打量,于是帮忙的人少了很快就没了。
因此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依旧沉默依旧的冷漠,大家只能远远地看他,用眼神来崇拜他,用眼神来追随他,真是个有够坚持的人。
我想他要是个想隐藏的人的话,回去后第一件事,他会离开,因为已经暴露了行藏,他不需要别人的关注,我也暴露了行藏,以我目前的状况我也最不需要关注,可惜没有人明白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别人说明。
以后怎么办呢?不过回去的时候还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海船继续航行,我的心也载浮载沉起来,我依旧一样的抢着帮他做事,他先是如对别的人一样的冷视,可惜我这人脸皮厚得跟城墙有得一比,我与他默默对视,毫不萎缩,最多的时候我会笑着向他点头,然后说一堆既有礼貌又不讨人厌的空话,然后事情就不可置疑地帮手做了,雷鹏终究也无话可说了。
说起来,现在这船上我可算是距他最近的人,也算是他容纳了我。
这天船又靠了岸,船员们三三两两的约着出去了,连汪老爷也带着若兰去买东西去了。船上只剩下几个人看船。
中午,我与他一起收拾了厨房后,“你使的那拳法腿法叫什么?”我正准备退出来,突然听得一个涩涩的声音问我,说得很慢,有些象小孩子学语,我讶然回首。
是雷鹏,原来他会说话,怎么他也与程仞锋一样对跆拳道这么有兴趣,这是学武之人的通病吧,对于自己不了解的功夫都想多问问。
“我使的功夫叫跆拳道,是异域传过来的,它的重点是腿部攻击,要求以声势带动攻势,不过跆拳道里我又加入了一些别的拳术的东西,正宗的跆拳道的宗师是不会认同我的。”我详细地向他解释,是因为我也对他很好奇。
要想了解别人的底,总得诚实地先透些自己的底给别人吧。
“正不正宗无所谓,只要实用就好。”雷鹏冷冷地说,他说的话我也赞同,未必有事的时候你打得更正宗些,别人就会因你的正宗而倾倒从而被你打败,可笑,真刀真枪的动手,一个闪失也许丢掉的就是性命,正宗是什么意思,实用才是最关键的。
因此我说:“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他当天很有倾诉的想法,一个人老是隐藏着心里也会憋屈得慌,一个好的契机会让他全面地倾诉出来。
因此我快手快脚地整治了几个小菜烫一壶热酒摆好,对他说:“要喝一杯吗?”他不说话但人是慢慢地走到桌前坐下,看着酒杯出了一阵神说:“我有很久很久都没喝过酒了,快忘了它的滋味了。”
他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滋溜”一声一杯下了肚,咂咂嘴他摇头:“这酒味倒是没大变。”“雷大叔,我的量浅不能陪你,你自己喝我就以茶代酒陪您了。”“你这姑娘倒胆大,也不怕我是坏人。”
又一个看出我是女人的人,我穿这男装混世界看样子不改进是混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