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学,却没那时间,现在我的生活是我起日未起,日落我未息。
让我一个人去插秧?老实说,以前我也只知道米是从田里种出来的,禾苗秧苗也就和韭菜苗差不太多。“我就是把你当弟弟才让你一起去啊,你是堂堂的男子汉不会怕种田吧,那多笑人啊是不是,我都要去种田的,我是女人呢,男人不是应该帮助保护女人的吗?”我哄。
他不受激也不受哄说:“我不会,就是会也不去,种田是低贱的人做的事,我不做。”样子很坚决。
我不是容易打退堂鼓的人,因此我劝诱说:“不是都说渔樵耕读吗?这是一种很风雅的事,以前有很多有才能的人都向往着这种生活,这种生活是真正的田园生活,风雅高洁象征着淡泊名利,象冬天绽放的梅花一样,人总得经一番磨练,对不对,这就是你最好的磨练机会。”秦天斜瞍我一眼不为所动,连他的尊口都懒得开了。
变换方式,我叹口气说:“唉,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不管言行多么象大人,骨子里还是没有有担当的,毕竟也只是男孩子。”我不再理会他,自已拿起农具向着秦家的水田走去。
不出所料,他追了上来,一头与我并肩走一头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使用激将法。”我侧头得意在心里,口里还是很谦卑地说:“我那里会什么激将法哟,不过我知道你是个最疼人的小弟弟,疼姐姐,大姐也疼你,晚上回家就给你下一大碗麻辣小面,只给你一个人吃,好不好?”
秦天最喜欢吃我下的面了,就连程仞锋这富贵人他也喜欢,这也不是盖的,我下的面打的作料最好吃,是大家公认的,开玩笑我将现代我们市的特产传到这里,还不得当个掌门人啊。
以前学(悯农)诗时,只是很表皮粗浅地跟着老师摇头晃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歺,粒粒皆辛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什么的。
实情是什么呢?诗里的情景距离我们足有个十万八千里地还远得太多。
现在……
如果上天重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一定给朱大宝五十文,塞狗洞就塞狗洞,而绝不会死挣硬气决定自个儿下田。
我们插的秧,弯弯扭扭时多时少行不成行,排不成排那些就不说了,挨到中午,我与秦天一头泥一手汗地也不说了,水田里还有吸血的水蛭至少爬上身N次也不说了……
子望和媚姨送午饭来时,我弯着腰完全是僵硬地爬上田埂上的,脸朝黄土背朝天,怎一个苦字了得,真是凄凄惨惨切切。
媚姨和子望给我揉捶了好久,我才直起腰来,腰酸背痛那是不提了,秦天比我还凄惨,爬上了田埂,他就直直地也不顾脏污就趴地上了,这让我都不好意思起来,活象我就是个为谋求最大利益而雇佣童工的不良黑心人。
不过他还是挺让我佩服的,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有这种毅力,十三岁时我在那里,有母爱柔柔的照耀着我,时常地赖在她怀里撒娇,有一刻时的愣神。
“算了,还是请人做吧。”媚姨有些心痛我,是很累可是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我秦婧玉绝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未必让那朱大宝笑话。
因此我说:“不,别人能行,我也一定行的,不过秦天,你吃了饭就跟他们回去吧,这活对你来说有些太不适合。”我的心就算不是红的可也不是煤炭色的,秦天这身架这气质这长相那是做这些的料啊,别摧残国家幼苗了。
谁知我有好心也得有人家领情不是,这小子居然比我还犟,我听得他说:“不,我不回去,你能做我也能做。”哟,还跟我较上劲了为什么事事都要与我比,有这空闲自己去练练功夫不更好?“呆会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我提醒他。“我不会后悔的。”他说。
他自己要这样决定,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
下午太阳还没下坡呢,我就让秦天歇工了,第一天干活不能累过了,我们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路上我捶着腰说:“秦天啊,你教我写我名字吧,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好啊。”他倒也答得干脆。
这小子什么事都非得跟我犟着来反着来,这次这么爽快?看来是我教育有方了。
我从路旁边树上折了一根小树枝下来,我说:“来,写在地上给我看。”他接过树枝很快地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念:“秦—子—盼。”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的不怀好意的期待,他又念道:“秦子盼!”
是秦子盼三字吗?我越看越不象,反而是象是,象是傻—笨—蛋,坑我?
“跟着念啊。”他不怀好意地催促我,小家伙敢作弄我,不想活了,胆子也忒大了些吧。我假装很欣喜地凑过去,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胸前的衣裳一边厉声吼叫道:“是秦子盼吗,你才是个傻笨蛋,居然敢蒙我,小子活腻味了吗?”秦天吓了一大跳,“你识字?”他一边控诉我一边下意识地用力一挣。
这小子力气还不小,原本我的脚就不是站得很稳,加上当时我们立足的地方是个小斜坡,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还顺着斜坡就往下滚了,为了稳住身形,我们俩伸出手到处乱抓,不过什么也没抓住,只揪紧了彼此,两人顺着斜坡滚了好几圈。
好在坡上有很深的草,坡度也不大,摔倒是没摔得好痛,不过等停住的时候,我听得他继续在说:“你是不是识字?”还不死心地问。“不,我不识字,不过你要是想蒙我,那我是知道的,我有第六感,很准的,下次别蒙我了,不然我就好好的打你的屁股一顿。”我神乎其神地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