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仍不说话,此人也不气馁,他又说:“请容在下自我介绍,我叫程仞锋,是程家堡的堡主,”中间,他停顿了下,没有等候到他预期中我该有的反应后,我不知道什么程家堡,当然更不知道这个程仞锋是何方神圣,看他的反应应该是有些门道的。大概他觉得我应该大吃一惊惊跳起来什么的,但我这个初到这个时空的人那知道他曾有过什么了不得的丰功伟绩,因此我很平静地听得他又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我刚才的问话很唐突,但我没恶意,我实在是很好奇,姑娘的身法拳脚直接实用不花哨,攻击明朗动作迅速,所以我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等他一说完,我立即就封口,站了起来准备回家。
他想了想,说:“我很想了解这种拳法如果姑娘愿意告诉我,我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交换,姑娘可以任意提。”好大的口气,反正跆拳道既不是我创立的,现代的人未必还有密技自珍的心态吗?想要学我就教罢,只要不让我太费事就行了,原来我学跆拳道时还要上交学费,后来与若敏交上朋友后,就没花过什么代价了(因为若敏家就是开跆拳道馆的),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让我随便提要求,那现在我最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吗?”我停下了迈出的脚步。
“什么都可以,不过当然得是我付得出的也付得起的,我们才有可能成交。”他笑,这人倒有些意思,我最想要的是回到现代去,不过我想他是没这个能力的,我还想要的就是钱了,这跆拳道能换多少钱?我也不想太贪心,而且我也不想与这个人扯上多大的关系,他的脸上就差没写上麻烦这两字了。
我现在很需要钱,但要多少呢?我不想占这个人的便宜,但也不想太吃亏,我沉吟片刻说:“你看到的,我现在需要钱,我要一百两银子,可以吗?”当时一个小康家庭一年大概会用到五两银子,我要一百两,主要是我想开个店,买个大一点的店面,不用租的,再说子望已经十五岁多了,子守也快满十五了,按当时的社会情形我这两个妹妹随时都可能出阁,据媚姨的话说要花钱办嫁妆以后女人才不会受欺负,再说我还想让全家人都受教育,这些钱应该让我们可以立即摆脱贫困,宽宽裕裕的过好小日子了。
“好,成交,我很奇怪你怎么不多要,老实告诉你,你就是要价几千两我也是会付的。”他大概是想看我顿足捶胸的样子,不过这可让他失望了。我极平稳地向他笑笑,让他明白我并不是此刻心里后悔得要滴血,面子上却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来的,我说:“我知道你肯给的价格一定比我想要的要高,不过,我并不在意你肯给多少钱,真的,不要问我原因,因为我们没有什么交情,你再问下去就是交浅言深了。”要很多的钱,然后一天无所事事地在家里数银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从未想过要一步登天或傲人的荣华富贵,温饱过后有一定的闲钱让我不至于遭遇窘迫的处境就行了。
这并不是说什么大话,我要的幸福在现代是与母亲相守在一起平安健康就行了,后来母亲死去了,我的幸福的定义就成了一个人健康地过日子,平日里认真老实地工作,节假日悠闲舒缓,看一点书,听一阵音乐,上一会网,与交好的朋友偶尔聚一聚……很平凡很平庸但也很实际,并不需要很多的钱,幸福原本就是金钱买不来的,而且拥有的钱多了人很容易心累,怕人偷怕人抢,金钱会给人带来的负累与它能带来的便利是成对比的,尤其是如果很多的钱捏在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手里,可能弄得自己神经衰弱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
我的心思不想告诉这个什么程仞锋,他只是一个路人甲、已,或一个向我买卤鸡蛋的人,大家银货两清罢了。
“你这人很奇怪。”程仞锋说,“我想我奇怪也不妨碍你吧,你与我各取所需罢了。”他皱鼻笑又摇头:“就冲你不贪钱又有意思的样子,我决定当你的朋友。”切,当朋友,很不得了吗?好象给了我多大的面子似的。
程仞锋随我回到我家,他说他并不是常住在这里的人,此次来这里办一件事,只能逗留几天而已,几天也就够了,我准备用三天的时间告诉他跆拳道的精要及一些技击基础。我让子候将她的卧室让出来,让这个程仞锋暂时住宿,晚上媚姨回家看到家里突然多了个男人,让她好一阵的惊异,但程仞锋报出了他的名字后,媚姨居然没什么说法就默默地默许了我的做法,天,这对当时而言,我的行为可以说完全是对女性这个身份的颠覆,太出格了,我的行为她居然没什么说道,太惊讶了,后来我才知道这程仞锋是当代一个极有名的侠客,而且他经营马匹、布匹等生意为人任侠好义,在时下有极好的口碑。
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三天后他走,我开店,我让媚姨去还了欠许亭山的钱,那小子居然还不收,听说后来媚姨将钱扔进他家就回来了。
我的小酒店开张了,如前面所说,就卖些花生米、胡豆、豆干、酒浆,小面这一些我卖的花生是盐水花生米与当时油酥的做法不一样,豆干,鸡蛋什么的都是卤的,外加上还有麻辣小面,生意如我所想的火爆起来,每一日足有七八钱的收入,媚姨笑得嘴都合不扰拢来了,这一日晚上,打烊时她帮忙在店里收拾桌凳时说:“也许这样下去,以后我们可以慢慢地赎回以前卖出去的那些家业,还可以重振我们的家声。”我回头看她,重振什么家声,我只是回不去了,不得不留下来的流浪者,我只想有个温饱就可以了,守着这个小店一辈子籍着忙碌忘了心里的隐痛就够了,我不想大富大贵更不想振什么家声,这一世我这个老子如此不成材还有什么家声可以重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