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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拒绝册封

过了许久,约一盏茶的时间,皇后再次开口一番话说的无比诚恳,却只让苏瑾瑜淡淡的笑了。

皇后果然是皇后,只不过他日的事岂非今日所能预料,一句诺言又如何比得过高高在上的龙椅?

这一刻,苏瑾瑜真的很希望自己腹中的是个女儿,这样就不用经历日后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的悲惨命运。

“臣妾一定会铭记在心的,皇后娘娘对臣妾的好,就算用尽此生,臣妾也无以为报。”苏瑾瑜再次屈膝跪在皇后面前,这一次皇后没有拒绝任由她跪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苏瑾瑜总是让人看不透,纵使到了现在皇后也依旧看不透她,这种人唯有彻底抓住她的软肋才能让她甘心为吾所用,否则什么时候被她反咬一口也说不定,当真让人有些防不慎防。

不过也正因为她这种人,才能勾起皇后浓浓的兴致,与她对弈一局看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后宫里的女人总是寂寞的,也该适当找点乐子充实乏味的生活。

“若本宫要妹妹的回报,妹妹现在也不可能留在这儿,本宫是真心待你,你明白吗?”亲自将苏瑾瑜扶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皇后始终温柔的笑着,一丝虚假一丝做作都没有。

“娘娘怜爱,是瑾瑜十世修来的福气,只希望瑾瑜日后若有什么差池,不连累到娘娘才好。”

苏瑾瑜也不是泛泛之辈,经过前世的种种,今生她早就学聪明了,她的这番话也毫不犹豫的告诉皇后,现在大家依旧同坐一条船,如果她有什么不恻,作为盟友的皇后也不好脱身,所以大家最好相安无事,否则就算死,苏瑾瑜也要拉皇后作陪,这样,黄泉路上才不会孤独,不是吗?

在皇后宫中一坐就是大半日,和皇后闲话家常,期间皇后也问过苏瑾瑜被刺客行刺的途中,她是如何与太后逃命的,又经历了那些艰难险阻。

看着面慈心善的皇后对着她惯有的伪装,苏瑾瑜说的云淡风轻,几乎一点也不在意却几次让皇后落泪。

这些泪水溢出眼角的时候是滚烫的,可惜落下去的时候就变的一片冰凉,犹如谎言与欺骗一般,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不必多说,彼此都心中有数。

告别皇后,苏瑾瑜回到延禧宫,已经一个多月了,苏瑾瑜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绿珠。那二十廷杖打的真狠,就算绿珠现在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双腿也几乎废了,再也不能自由行走,遇到阴冷潮湿的天气,还会一阵阵的疼。

绿珠是与苏瑾瑜从小一同长大的,犹如亲生姐妹一般的人,她却狠心命人打了她二十廷杖,现在想想心依旧一片挫痛。

“娘娘,方才宛贵人来过,见您不在她也没有多留便走了。”上茶的小宫女对苏瑾瑜恭敬的屈膝行礼后,告诉她宛如曾经来过。

苏瑾瑜听了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宛如是延禧宫里出去的宫女,让苏瑾瑜想想她是怎么死的,似乎是想拉温修容垫背不成,被皇上打入冷宫并赐了三尺白绫。

但是究竟是哪一件事,苏瑾瑜却想不起来了也不愿意想,她只知道这位宛贵人已经没有几天好日子了,不由的一丝冷笑滑过她的嘴角。

苏瑾瑜料到了宛如的结局,却没有料到自己的结局,直到一只布偶出现在苏瑾瑜面前的时候,她才不由一惊,想起当初宛如因何被打入冷宫,又因何而死的。

只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看她的眼神,是失望、是痛心,更多的却是难以相信。

看着眼前的帝王,苏瑾瑜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保持沉默只是与皇上对视着,用那双最纯净却也染上了尘埃的眸子看着他。

捏紧手里的布偶,恨不得将这个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布偶捏为齑粉,公孙昊在极致的痛苦下,说:“巫蛊邪术是朕最为痛恨的,瑜儿你怎么会这么傻,你真的就这么想朕死吗?你太让朕失望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得踏出延禧宫半步,等皇子降生之后你就去冷宫思过吧!这已经是朕最后的底线了。”

“臣妾谢皇上隆恩。”短暂失神后,苏瑾瑜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有些牵强,心脏突突的疼。

不再看苏瑾瑜皇上转身离开,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是落荒而逃,他怕继续留下去会忍不住将苏瑾瑜抱在怀里,不去追究这件事,但是他不能,所以才会如此狼狈的逃开。

今天本是高高兴兴的,但是因为这只布偶的出现一切都变了,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苏瑾瑜做的,但是他亲眼所见,容不得半分犹豫,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巫蛊风波一出,整个后宫里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出来了,曾经一度讨好苏苏瑾瑜的妃嫔开始落井下石,一时间后宫里热闹非凡。

长乐宫。

左贤妃只是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嘴角微微的勾起来似笑非笑,眼神虽然有些迷蒙却夹着一丝冷光。

她恨苏瑾瑜,打一开始就恨她,自然现在也没有变过,只是在恨她的同时又有些同情她,帝王的宠爱果然很廉价,有些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这么简单的圈套,站在圈外的人看的很清楚,可惜站在圈内的人却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什么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只是借口罢了。

如果苏瑾瑜真要行巫蛊之术诅咒皇上,她怎么可能笨到将写有皇上生辰的布偶,和为自己孩子做的衣服放在一块?更不会因为皇上看,就将布偶抖出,来个人赃并获。

“娘娘万世千秋,娘娘千岁千千岁。”左贤妃手里逗弄的鹦鹉滑稽的开始讨好她,说来说去总是这么一句,不过左贤妃很受用,每次听鹦鹉这么说她就很开心,但是开心过后就是无边的孤寂。

有些时候总是忍不住伸出双手,覆上早已不可能隆起的腹部。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肚子里曾经有一块肉,可是后来又没有了,那是她的孩子,一辈子的依靠,现在孩子没了,千秋万世从何而来?

想想都觉得可笑。

相比长乐宫的宁静,承乾宫要显得热闹一些。

丁淑妃坐在上首的软榻上,与她同坐的是宛贵人。做了主子,这人也不一样了,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就连丁淑妃一宫主位都让她比下去了。

不过淑妃似乎并不介意,只是淡淡的笑着,这是她一贯处事的作风,不张扬,却能在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

宛如,一颗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不该留在世上,即使大家同坐一条船淑妃也不会留下她,相比信誓旦旦的诺言,她更相信一个死人,这一点和皇后很像,不然怎么会说她们是表亲呢。

“娘娘,这一次容妃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皇上已经对她禁足,就连他的兄长也交出了兵权,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保她了。”宛如说的兴高采烈,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苏瑾瑜悲惨的下场,却忽视了丁淑妃慢慢敛尽的笑容。

捧着手里的茶盏,任由水汽将眼前的事物氤氲开,直到漂浮在水面上的最后一片茶叶沉落时,丁淑妃才开口说道:“宛妹妹想的真简单,就算皇上对容妃彻底失望并不代表皇上不爱她,就算她哥哥不再是兵马大元帅无人保她,但是宛妹妹也不要忘了她的肚子。只要她诞下皇子势必母凭子贵,再多的过失也会随着小皇子的降生抹去,说不定日后晋封为皇贵妃也无不可能。”

“呀!还是娘娘分析的透彻,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加上肚子里的那块肉,要彻底扳倒容妃确实有些困难。”

经丁淑妃一提醒,宛如恍然大悟。

苏瑾瑜被打入冷宫三年依旧有办法翻身成为容妃,这一次虽然被皇上禁足延禧宫,却没有废了她的容妃之位,等她生下皇子,那么她的地位将更稳固,想要再次绊倒她就难了。

“这事说难不难,说不难也有一定的难处,就看你敢不敢做。”手里的茶已经冷得差不多了,丁淑妃才轻抿一口,嘴角的笑始终淡然如水,就连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恬淡无比。

“这么说来娘娘已经有办法了?不如说出来臣妾也好为娘娘效力。”后宫里足智多谋的并不是李德妃,懂的伪装的也不是温良妃,而是眼前的丁淑妃。

此人机关算尽、机智无双,却又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光芒,故而后宫之中没有人留意这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哪怕她也有一个儿子。

宛如也是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一点,才打算跟着丁淑妃,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拿她做跳板。不过事实也证明宛如这一次并没有选错人,容妃一倒后宫里除了皇后就是淑妃坐大,自己想要借机上位就容易多了。

“一碗堕胎药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口吻,但是落入宛如耳中却成了一道催命符,只是不知道催的是苏瑾瑜的命还是她自己的。

“娘娘,这未免风险太大了吧!若是被查出来别说臣妾,就连娘娘都会受到牵连的。”

“先买通御膳房的宫女,让她将混有堕胎药的羹汤送给容妃,然后再杀人灭口。宛妹妹觉得,一个死人还会开口说话吗?”

放下手中的茶,丁淑妃将视线落在宛如身上,虽然只是轻轻一瞥,却足以让宛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丁淑妃每一句话都说的那么轻,却句句暗藏杀机让人不寒而栗,这才是真正的后宫高手啊。

“臣妾知道了,臣妾一定会做的干净利落,”宛如回答的很平静,但是捧着茶盏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泄漏了她此时的恐惧。

但是丁淑妃却不在意,这个局本就设的粗陋,只有宛如这种利益熏心的女人,才会急于跨进去。如果丁淑妃没有猜错的话,宛如送给苏瑾瑜的不仅仅只是一碗堕胎药,而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一连半个月的囚禁,公孙昊一步也未曾踏入过延禧宫,而苏瑾瑜也并不在乎,每天的生活都极有规律,人也日渐圆润了些不再那么清瘦,这一点也让莲姨稍感欣慰。

九月入秋以来就极少下雨,然而今天雨一直没有停过,从早晨开始一直到黄昏都淅沥沥的下着,透明的雨滴沿着金色的琉璃瓦不断的往下滑落,苏瑾瑜就坐在长廊上,伸手越出廊下,任由汇集的雨滴落在手心里,她觉得这种冰凉的触感能让心无限宁馨,可以不用去想她究竟哪里做错了,生死不计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背叛和不信任。

罢了,罢了,不信便不信吧!

公孙昊那日决绝离开的背影,已经将苏瑾瑜内心仅有的残存幻想掏空了,如今对于那个男人,她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感情了。

“娘娘,外头风大,咱们回去吧!”一件织锦的大氅披在苏瑾瑜的肩膀上,莲姨满是心疼的看着她。

如今快四个月了,苏瑾瑜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里头的孩子正在慢慢成长,她本就身子弱,如果染上风寒对自己、对孩子都是不好的。

“莲姨,您不用心疼我,也不用为我觉得委屈。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我可以安安静静的把孩子生下来,不用去想其他我不愿意想的问题。”

苏瑾瑜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只是拉紧大氅包裹住自己冰冷的身体,感受着来自布料的温度。

延禧宫如今被重兵把守,没有一个人可以进来,自然也没有人可以出去,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侧面杜绝了其他人对苏瑾瑜的毒害,让苏瑾瑜能够安心待产。

其实,苏瑾瑜错了,公孙昊这个皇帝并非真的无情,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他对苏瑾瑜的爱真的至死不渝。

他知道布偶不是苏瑾瑜做的,却只能将计就计把这场戏演下去,他真的无法再眼睁睁的看着苏瑾瑜受伤了,就算因此她会恨他也没有关系。

“娘娘……”莲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眼中的疼惜愈发深刻了。

“好了,咱们回去吧!”在莲姨黯然感伤的时候,苏瑾瑜站了起来,对莲姨轻然一笑,尔后转身走向屋内。

莲姨无声的逸出一声长叹后随着苏瑾瑜走入暖阁,而这个时候,每日负责为苏瑾瑜送来汤羹补身的小宫女也进了暖阁,她对苏瑾瑜恭谨的屈膝行礼后将汤盅取出,亲自为苏瑾瑜盛出一碗后退到一边。

今天苏瑾瑜没有像往常那样喝下去,而是用勺子一下一下的在碗里打圈,看着散开的涟漪,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在她唇角荡漾开来。

而站在一旁的小宫女早被她的动作磨得冷汗直流,紧张的只想拔腿飞奔,毕竟害人的事她从未做过,在良心的谴责和利益的诱惑下她已经失去了分寸。

就在小宫女忍不住即将开口的时候,苏瑾瑜将勺子凑到嘴边喝下了勺子里的汤。

小宫女如释重担般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喘顺,她就越发惊惧起来。

苏瑾瑜手里的汤匙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有血一滴一滴从她紧抿的唇角溢出。这不仅将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还让莲姨惊叫起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啊!快宣太医,娘娘不好了,来人啊……”

莲姨的呼声一出,整个延禧宫顿时乱了,送汤的小宫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绑起来的,等她回神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来到了寿慈宫。

满脸铁青的太后和皇后端坐在上首,整个寝宫中安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过了许久后她才哭喊着求太后皇后开恩饶她一命。“太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太后开恩啊!奴婢真的一无所知。”

“大胆贱婢,到了现在还敢说自己无辜,你睁大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太后身边的孙嬷嬷一巴掌掴在小宫女脸上,与此同时一个暗红色的小包裹出现在她眼前,令小宫女一时语塞,除了深深的恐惧再无其它。

今天一早,小宫女遇到了宛如,在宛如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为她办事。

然而宛如要她做的,就是在苏瑾瑜的汤羹中加入这个红色纸包里的粉末,宛如说这只是滑胎药一次放一点,时间久了苏瑾瑜的身子受损孩子自然保不住,并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所以小宫女就信了,拿了银子后就将药粉放了少许在苏瑾瑜的汤里,但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瑾瑜才喝了一口就中毒吐血。

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滑胎药,而是致命的毒药。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如若容妃和她腹中的皇子有何闪失,你就算有一百条贱命也不够死。”此时开口的是皇后,向来温柔的面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变得无比冰冷,让小宫女再次颤抖起来。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无辜的。今天早晨奴婢遇到了宛贵人,她让奴婢在容妃娘娘的汤羹里放这些东西,如果奴婢不依宛贵人就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求太后和皇后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事到如今,小宫女知道如果她再不说结果只有死,反之如果她招出幕后主使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但是她错了,在后宫里奴才的命是最卑贱的,就算她把什么都说了也不可能再活下去。

“宛贵人。”

咀嚼着这三个字,太后面色很沉重却看不出喜怒,让人无从猜测她的心思。

尔后挥挥手,底下的人就会意的将小宫女拖了出去,一路上留下小宫女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静静的坐着,太后没有说话,手里的佛珠不停滚动,一个小小的贵人居然敢暗害皇妃,这其中一定不简单,或许连刺客行刺的事都与此有关。

不动声色的看着太后的反应,过了许久皇后才道:“太后,臣妾想这件事并不会如此简单,宛贵人……”

“皇后办事哀家向来放心,这件事就交予你全权处理,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哀家乏了,这里就交给你。”

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就将其打断,在孙嬷嬷的搀扶下走向寝宫,将皇后一人留在偌大的暖阁里。

随着太后离开,皇后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不少,宛贵人真是愚钝之及自己找死,险些还害皇后也一并坠入别人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里,幸好太后依旧相信皇后否则后果谁也估计不到。

当太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后,皇后才将视线抽回对身边的锦瑟说:“将宛贵人带来,本宫今日要好好的与她叙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宛贵人不简单啊!”

皇后的语调很平淡,锦瑟却从其中感觉到了一丝萧杀,她知道皇后动了杀心,这一次后宫表面的宁静将彻底击碎,恐怕死的不仅仅只有宛贵人一个,皇后坐拥六宫母仪天下,怎么可能容忍这些蝼蚁在她的眼皮底下耍花招,这些不自量力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好戏即将开锣了,真让人期待。

延禧宫内太医进进出出,公孙昊已在第一时间赶到,坐在床头紧紧的握住苏瑾瑜的手,生怕自己一松开,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去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太医说她中的毒是鸠毒,异常凶险,所幸的是吞下去的不多,又抢救及时,现在生命暂无危险,只是动了胎气,腹中的孩儿恐怕保不住了,让皇上的心疼的几乎颤抖。

一次又一次责备自己,纵使将延禧宫围成铜墙铁壁,那些人依旧能变着方的伤害苏瑾瑜,那是她的瑜儿,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女子,他们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她?

如果苏瑾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就让这些人去陪葬吧!公孙昊宁肯做一个残暴不仁的昏君受后世唾骂,也必须还他的瑜儿一个公道。

“皇上,臣等已经尽力了,现下容妃娘娘体内的余毒已经全部清除,尚未对娘娘的身体造成过大伤害。只是娘娘气血两亏又先天孱弱,腹中皇子怕是,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太医院李太医颤颤巍巍的回答,头垂得很低,几乎贴着冰冷的地面。

经过十二个时辰的施针,虽然苏瑾瑜体内的毒已经全数拔出,但是却伤到了腹中胎儿,这个孩子真的已经保不住了,除非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奇迹。

“混帐,朕养你们来作何用?如果容妃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了,你们就统统去陪葬。”皇上的怒叱掀翻房梁直逼九霄,就连悬在夜幕下的月亮都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愤怒,躲进云层里瞬间天空又暗了下去。太医从未见过年轻的帝王如此失控,顿时背脊上的冷汗湿了官服,人也颤抖的更厉害了。

“皇上息怒,臣等定当竭尽所能保住娘娘腹中龙胎,只是……”说到这里太医再也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就像风中残叶,恐惧胜过一切。

“只是什么?朕说过了如果容妃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你们就全部去陪葬,不要让朕说第三次。”皇帝的脸上愈发阴沉了,暖阁里所有太医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然而华太医却在此时出列,他走到皇上面前跪拜后,仰头看着公孙昊,道:“皇上,臣有法子保住容妃娘娘腹中胎儿,臣会为容妃娘娘施针调理七十六个时辰,其中不能受到任何打扰,否则前功尽弃,不仅胎儿不保就连容妃娘娘都可能随时丧命。”

“好!只要你能保得容妃母子安康,朕定会好好答谢你。”在这个紧要关头,能听到这番话,皇上瞬间动容。

只要能保住苏瑾瑜腹中的胎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如果眼前的这个太医能做到,就算封王侯划疆土亦不在话下。

“臣先谢过皇上,到时候臣只求皇上赏赐一个恩典。”华太医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甚至连眼中的神情都没有变过。

这一生他只求一个恩典,就是可以娶绿珠和绿芷两个人做妻子,永远陪在她们身边,永远守护着她们,也永远爱着她们。华太医其实也是也是一个痴情人,既然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好!只要容妃安康,别说一个恩典就算十个朕也给你。”年轻的帝王一口答应下来,他不知道这个太医究竟想要什么,不过要能救回他的孩子保住她的瑜儿,一切都不重要了。

“谢皇上!现在请皇上回避,臣要为容妃娘娘施针了,在这七十六个时辰里,这里必须保持清静,所以除了臣和一位侍奉娘娘的姑姑,其他人都不便留在此地。”

华太医谢恩后,就开始清场,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成者则容妃得保自己心愿可偿,若败,不仅自身性命不保还会连累苏瑾瑜,一旦连累到苏瑾瑜那么他所爱之人也必定遭受牵连,这是万万不能发生的,所以只容成功不容失败。

皇上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看苏瑾瑜看了许久才默默地离开,离开时将他从不离身的玉佩放在苏瑾瑜的枕边。

这块玉佩可保平安,将它留下就如同将自己的心也一并留了下来。

当所有人都走后,华太医才急忙交代莲姨快些准备热水,然后将一瓶带着浓烈药香的药粉倒入木桶中,让莲姨将苏瑾瑜扶入木桶中,让她浸泡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内水必须是热的,水温不能偏低分毫。

莲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赶紧照着华太医的吩咐就操办起来。当苏瑾瑜在放了药粉的木桶里泡足三个时辰后,幽幽转醒让莲姨不禁泪如雨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而华太医却在此时将事先准备好的药递给苏瑾瑜,苏瑾瑜没有犹豫直接就将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人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为苏瑾瑜将被角掖好后,莲姨才看着华太医问:“华太医,不知我家娘娘现下如何?她腹中的皇子是否能保?”

“姑姑放心,容妃娘娘并无大碍,让她先休息吧!稍后自会醒来。”

一切安排妥当华太医也松了口气,苏瑾瑜中毒前就已经服用过相生相克的解药,所以这毒并没有侵入肺腑,但是要演得逼真就必须做出点牺牲。

苏瑾瑜出现气血两亏,吐血不止从而动了胎气,是因为她服用了华太医特殊调制的药汤,这种药汤喝下去后就会出现以上症状,只要在六个时辰内将体内淤积的药汤排出来,人自然无恙,反之则会损其体脏器衰竭而亡。

华太医之所以会和苏瑾瑜演这场戏,要从今天早晨宛如找到这个小宫女说起。

那时,华太医刚从寿慈宫请平安脉出来,凑巧撞到这一幕,亲眼看到宛如买通延禧宫的小宫女,让小宫女将名为堕胎的毒药参放在苏瑾瑜的汤羹里。

随后,华太医悄悄尾随小宫女,看到她将粉末放到汤里,这种粉末行医多年的华太医一眼就认出来是鸠毒,让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一面找来亲信拖延小宫女送汤羹的时间,一边前去延禧宫与苏瑾瑜商量对策,苏瑾瑜身怀有孕,延禧宫并不限制太医出入,再者华太医是专门负责伺候苏瑾瑜的太医,进出更加容易。

经过半个时辰的商议,他们决定将计就计,因为苏瑾瑜认为只凭宛如一个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毒杀她,所以宛如的身后必定还有主谋,他们这么做一来引蛇出洞,二来以宛如为饵将她身后的主谋一网打尽。

经过三天三夜的调理,苏瑾瑜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经过这些折腾人明显瘦了一大圈,精神也有些萎靡让皇上再度无比心疼。

这三天里,他已经连下三道圣旨,其一太傅温栋贤私相授受图谋不轨,念其乃先帝托孤忠臣,免腰斩改赐毒酒一杯。温氏三族内全部人等发配北疆,代代为奴,温修容也连作被再次打入冷宫,这一次,她将再无翻身的余地。

其二贤妃左氏、淑妃丁氏谋害皇嗣其罪当诛,赐三尺白绫双双自缢。就连丁淑妃所生的二皇子亦被连累,贬为庶人,永远赶出了皇宫。

其三,容妃苏氏,温婉贤淑,孕育皇嗣劳苦功高,故而册封为皇贵妃,赐协理六宫之权。

坐在龙案后,大泰王朝年轻的帝王单手扶额,灯影下将他最真实的情绪掩盖。

手中的奏折早已被他捏皱,这字字血泪让他看了直抵心脏,将心撕扯开来。眼前还残留着苏瑾轩痛苦不已的样子,他就跪在龙案前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这个久经沙场为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武将,在皇帝面前痛哭的像个孩子。

他祈求皇帝放过他的妹妹,他惟一的至亲,他愿意用苏家世代积累的军功以及自己的性命,换妹妹的自由。

他说:“皇上,瑜儿生性自由,个性直爽从不会拐弯抹角,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本就不适合她。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都是被人活生生害死的,如今她们还不肯放过她甚至连她的命也要。皇上如果您还爱瑜儿,就成全微臣的祈求放瑜儿出宫。她是一只自由飞翔的鹰,皇宫是囚笼,只会折断她的翅膀要了她的性命。微臣求您放过瑜儿吧!也放过您自己。”

苏瑾轩知道皇上是真心爱苏瑾瑜的,自从皇上第一眼看到她,苏瑾轩就知道了,但是帝王的爱永远只会成为伤害,所以当初苏瑾轩才会极力反对苏瑾瑜入宫。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的瑜儿进入皇宫,就会有太多身不由己。

苏瑾瑜的性格,作为哥哥的是最了解的,皇宫真的不适合她。

入宫五年,苏瑾瑜几乎是九死一生,无数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她心地善良从不会害任何人,纵使温良妃两次三番置她于死地,到了最后她依旧选择原谅,可惜原谅并没有换来和平共处,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好妹妹受到伤害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带她回家,纵使一无所有。

“爱卿快快请起,朕对瑜儿的心你不是不明白,朕不能失去她亦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瑜儿受一丁点伤害。”

听完苏瑾轩的一席话,皇上刹那失神,只觉得那颗心已经疼得无法呼吸了。他根本不敢想象没有苏瑾瑜的日子该怎么过,所以他除了拒绝别无其他。

“皇上,瑜儿如今已有二十一了,再也禁不起第三次流产,微臣求求您放过她吧!”泪水源源不断从眼角滚落,苏瑾轩从未在人前痛哭过,纵使当年突逢横祸家道中落,看着父亲死去时,他都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但是此刻,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眼泪,他真的很心痛他的妹妹,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你不必再说,朕绝对不会允许的,明天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再看跪在地上的臣子,皇上起身离开。

所以第二天,他便一连下了三道圣旨,最后一道算是对苏瑾瑜的补偿,他真的无法失去人生当中唯一的真实,他最爱的女人。

“皇上,丁氏不愿就死,砸了毒酒撕了白绫,她说她要见您否则是不会死的。”皇上身边的太监进入御书房,恭敬的跪在墨玉地板上。

他负责送毒酒和白绫去承乾宫,被废黜的丁氏居然发起疯来,坚决表示非要见皇上,否则她今天死不瞑目。

这等小事本不该惊动皇上的,但是那丁氏的样子着实可怕,这个太监又从中猜到了什么,所以就前来禀报。

“呵!你是怎么当差的?这种小事还需朕教你吗?”皇上冷笑一声,跪在地上的太监忽然觉得背脊发凉,不敢再多说什么,急忙就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阁里,顿时只剩下皇帝一人,燃烧着的蜡烛刺啦一声迸溅出点点火花就灭了,眼前的视线也随之黯淡,愈发衬托出皇上那双黑若鎏金的眸子。

承乾宫一片死寂,连一点烛光都没有,大殿里显得有些凌乱,证实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发丝凌乱面色青紫的丁淑妃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眸瞪圆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丝,胸膛微微起伏着,显然经过毒发却未曾断气。

她还记得灌她喝下毒酒的人,那个人眉目间与她有三分相象,那人是她的表姐呢!

其实,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丁淑妃也不过是皇后手里的一颗棋子,因为昔年的姐妹情深,一次次背叛自己的良心,到了现在得到的依旧是背弃。

怨恨吗?

有过。

丁淑妃的骄傲只有她自己清楚,看着表姐母仪天下带着伪善的面具尽得人心,她真的很想揭穿她,将她从皇后的宝座上拉下来,可是有了开头却没有结尾,是因为自己良心未泯,还记得一点点亲情。

但是现在什么都断了,断得彻彻底底。

笑自嘴角溢开,带出缕缕鲜血。指尖有些颤抖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是她还是坚定的在身下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字,一个可以揭秘所有阴谋的字,这个字是留给苏瑾瑜的,丁淑妃知道她一定会来,她那么聪明,懂得不动声色给敌人致命一击,就该猜得透个中玄机。

这个后宫真的比地狱还要可怕,就算爬到权势的巅峰,总有一天还是会被人拉下来的,唯一的解脱就是一死,人只要死了就彻彻底底的解脱出来了。

如果真的有来世,那么下一世不要再让她做后宫里的女人,她真的倦了,发自内心的厌倦。

一丝冷风吹过,低垂的纱幔随风飞舞,就像不甘的亡魂最后的悲鸣。

巫蛊之术在苏瑾瑜禁足延禧宫一个月后水落石出,与她中毒的事一并公诸于世。

她中毒是丁淑妃主使宛如这么多的,而写有皇上生辰的布偶,也是丁淑妃和左贤妃一同密谋陷害苏瑾瑜的。

一切查清后太后愤怒不已,立刻赐死是太后要求皇上这么做的,这些人残忍无道是后宫里的毒瘤,一刻也留不得。

反之苏瑾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伤害,一定要给她补偿,所以册封她为皇贵妃与皇后平起平坐是必须的,太后没有反对并且主动要求这次的加持由她亲自操办,一定让苏瑾瑜风风光光的。

慈寿宫,已经快接近五个月身孕的苏瑾瑜坐在太后身边,隆起的腹部包裹着正在成长的孩子,到了现在苏瑾瑜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有些时候孩子顽皮还会踢她的肚子,让她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成长,让内心无比满足。

这种快乐三年前她就该体会到了,只可惜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如今温良妃永远被囚禁在冷宫,要让她死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苏瑾瑜要让她好好的活着,要让她生不如死,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死亡太便宜她了。

丁淑妃、左贤妃也相继被废赐死,如今的后宫她最大的敌人就是皇后,承乾宫她去过了那个隐约的痕迹她也看到了。

皇后才是所有事情的幕后主使,总有一天,苏瑾瑜会让她百倍偿还的,要让她的痛苦相比温良妃、左贤妃甚至是丁淑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以此祭奠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瑜儿,以后要多吃一些,你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够你受的。”心疼到握着苏瑾瑜的手,太后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五个月大的孩子基本已经稳固,但是也不能大意,所以太后才将苏瑾瑜接到寿慈宫亲自照顾着。

虽然那些恶毒的女人已经除掉了,但毕竟后宫是一个永远存在着斗争和鲜血的地方,皇上子嗣单薄,苏瑾瑜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如果是个男孩那就更好了。

“太后总是最关心瑜儿的,瑜儿记下了。”太后的话拉回苏瑾瑜的思绪,抬头对上那双慈爱的双眸,苏瑾瑜不由的笑了,她和太后之间确实有一种不一般的情谊,或许是经历生死共患难吧!

苏瑾瑜有那么一刹那真的将太后当做了自己的母亲,想把心中委屈、无奈和痛苦全部诉说出来,但是她不能。

有些东西,一旦说破了就无法挽回,因为这里是皇宫,从来不存在真诚,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有你把身子养好了,哀家才能放心。瑜儿,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哀家知道你并不在乎位分,但是这个皇贵妃是你应该得到的,你就不用在推诿了。”

将苏瑾瑜的手更紧的握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划过太后的眼眸。

册封的圣旨已经下了许久,可是苏瑾瑜总是推托说她何德何能,断不能接受皇贵妃如此尊贵的身份,恳请皇上和太后收回成命。

“太后,瑜儿知道您和皇上疼爱我,可是瑜儿真的不敢当。就请太后看在未出世的小皇子的份上,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瑜儿越是受到皇上的垂青,在后宫中就会树敌越多,瑜儿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自己的后半生能够过得安稳,其他的都不敢再奢望也不愿意去想。太后求您了,好不好?”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这个道理苏瑾瑜前世便深深的体会到了,如今她已是容妃对于这个位分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想太过招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有些时候学学丁淑妃的淡定也很受用,至少这样能完美的伪装自己。

“傻孩子!哀家知道你心里的顾虑。这样吧!这件事我们就先暂且不提,等你平安诞下皇子后咱们再说好吗?”太后做出让步。

自古以来皆是君无戏言,皇上既然连圣旨都下了,那么这件事就没有回环的余地。现在册封确实有些不是时候,等苏瑾瑜诞下皇子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册封,无人再有异议。

“谢太后成全。”加深嘴角的笑意,苏瑾瑜拉着太后的手一起覆上自己的小腹,感受着孩子的成长,窗外已是一片秋景,虽有几分寂寥却别有一番风味。

时光荏苒。

苏瑾瑜在暖春里诞下一个可爱的小皇子,皇上非常高兴,当即便下旨册封这位刚刚落地的孩子为容王,且大赦天下,摆下宴席与民同乐,庆祝小皇子公孙觅云的诞生。

有些疲倦的窝在床榻上,听着莲姨絮絮叨叨的讲着这样那样的事,苏瑾瑜淡笑不语,躺在她臂弯里的孩子睡得很熟,浅浅的呼吸洒落在她的手臂上。

这个孩子长得很好看,虽然才落地三天却可以睁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她,这双眼睛像极了他的父皇,当年也正因为这样一双眼睛,让苏瑾瑜心甘情愿随皇上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娘娘,皇上对小皇子的宠爱已经超乎常理,许多次为了他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奴婢怕皇上继续下去,会对小皇子甚至是娘娘不利。”

说起皇上做的那些事,莲姨不由的担心起来,虽然太后没有说什么,但是这等荣宠就好像毒一般,侵蚀着每个人的心,让人心因为欲望而变质。

除开已被贬为庶人的二皇子不算,皇上如今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后嫡出的小皇子,另外一个就是苏瑾瑜诞下的小皇子,才出生就被皇上册封为容王。

依皇上对他的宠爱程度,将来如果小皇子有所作为必定会成为太子的不二人选。

可如果是这样,皇后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除掉他,皇位的争夺远比后妃争宠要来的惨烈,莲姨真的怕那一天的到来。

“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一直拒绝皇上的册封。莲姨,我多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女儿,至少是现在。可惜他是个男孩打乱了我的一切计划,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低头在孩子白嫩的脸蛋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苏瑾瑜的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如果这个孩子是女孩就不会卷入皇储之争里,皇后就不会对他有敌意,苏瑾瑜就能争取时间对付皇后讨回一切。

但是他偏偏是个男孩,对皇后而言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现在计划乱了,苏瑾瑜也只能以退为进,走一步算一步。

“娘娘……”

“皇上驾到!”

莲姨的话被一声皇上驾到打断,莲姨急忙走上前去跪在寝殿中央迎接圣驾,苏瑾瑜因为生产完身子虚弱,故而没有起身。

公孙昊今天穿了一件月白的常服,头上也只用一枚简单的玉冠束住头发,他挥挥手示意莲姨退下,就迫不及待的走向苏瑾瑜,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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