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算不是刘贺,我……我也自有办法坐上皇后之位,大不了让爹废了他。”湮儿说。
“胡闹,皇上岂是说废就废的。”霍显真不知道湮儿心里想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湮儿连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也不管。
“娘,我该怎么办啊!”湮儿继续问。
“怎么办,当然是叫刘贺封你做皇后了,我的傻女儿,你可以要知道,你腹中的孩儿不能没有亲爹,啊。”霍显道,见湮儿不说话,忙又问“皇上知道吗?”
“刘贺?”湮儿睁大了眼睛,像是忘记了哭,“不,我不要做他皇后,要做,我也要做病已的皇后。”
湮儿话刚一说完,‘啪啪!’霍显就一个耳刮子落在了湮儿的左颖,“你疯了,当初立刘贺是你自己选择的,如今你都怀上龙子了,竟然还不知廉耻拉你爹下水。”霍显似乎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儿,这么多年来总是随着她的性子来,如今已然爬上龙床,怀有龙子,却说出不做皇后的话,这不是湮儿一直想要唯舞独尊皇后之位吗?
湮儿不敢相信霍显竟然会打她,用手护着左颖,她呆呆的望着霍显,“你打我?”
“我。”霍显说着伸手要去摸摸湮儿的左颖,湮儿迅速的躲开了,眼眸中写着不可思议,伤心欲绝,“我狠我……我根本就不是我亲娘,你凭什么打我。”湮儿轰的一下随着淡淡的红色光芒不见。
“湮儿。”霍显大声的喊,她真不知道湮儿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法术,总是不经意的就消失不见。
霍显盯着自己的纤手,眼泪滴了下来,举起纤手朝着自己的脸一记耳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大仇未报,湮儿又如此不知轻重,到底该如何是好……
汉昭帝薨,皇宫中应该是一篇哀伤死寂,可近日来频频传出声乐,准确的说是笛声,是襄绿离宫那日吹着的乐曲。
刘贺手提壶一仰头那酒就自然倒进了口中,以往的飘逸若想,早已不复存在,龚遂急的真想去抢他手中的金酒壶。
“吹,继续吹,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停,不许停。”刘贺显然是晕晕乎乎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还不停的让前面的宫女们合奏笛乐。
“皇上,那日并没有寻到襄绿姑娘,这也算是最好的消息,皇上定要保重龙体啊。”龚遂在一旁力谏,刘贺看都不看龚遂一眼,龚遂又继续说,“皇上,若襄绿姑娘知道皇上如此大费周章的找她,她定会进宫找皇上的,请皇上下旨停止寻找襄绿姑娘,除了那些进宫的女子知道皇上并没有亵渎她们,可天下百姓却只知道皇上搜罗美人进宫,若长此以往天下百姓定会说皇上荒淫无度了。”
“你大胆,朕还要你来说教,退下。”刘贺大声呵斥。
“皇上。”龚遂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刘贺截断。
“让他们说,随便。”刘贺喃喃道。
龚遂也只得无奈的摇头,古往今来还真是红颜祸水,一点也不假,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襄绿进宫,那刘贺也不会痴迷到这个程度。
苏文则摇摇头心里暗道,还好自己聪明早就将刘贺的一举一动向广陵王刘胥汇报了,这个皇帝早晚死被废的料。
“苏公公。”
苏文一回头,见是湮儿,脸色并不是很好,眼眶还红红的,似乎哭过,“哟,这不是霍大将军的千金成君小姐嘛,怎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还跟咱家这个阉人这么客气。”
“哼,少废话,他。”湮儿指着刘贺,“怎么回事,几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狼狈。”湮儿虽也觉得苏文葚是讨厌,但是她这么厌恶苏文或许一半都是因为霍显的原因。
“嗨,这不都是因为一个叫王襄绿的女子嘛。”苏文说完立马用手掩住嘴,“哎呦喂,瞧我这张嘴,成君姑娘可别听进去了呀。”他苏文怎么可能说漏嘴呢?
湮儿一听又是王襄绿,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对着腹中的骨肉还是有一些不忍的,现下道好就此撇清楚也干脆,‘刘贺,我本念着往日情分不忍拉你下水,如今你可别怪我。’
“成君姑娘,这……”苏文正说,却不见了湮儿,“广陵王不是说夜明珠都被他拿走了,怎么没了夜明珠这丫头法力还如此了得。”
青葱的树林,翠绿的蔓藤,不知不觉湮儿竟然来到了那个她失去夜明珠的地方,失去夜明珠对她来说确实是惨痛的,可是遇见他,刘病已却是一件她不得不承认的幸事。
湮儿想着又回忆起,她刚刚苏醒过来,那张俊朗的脸,那一句:‘来擦擦吧!’一言一行,她都深深的刻在脑子里抹之不去,难道这就是缘?
“湮儿姑娘可好,想什么如此入神?”刘胥语带冷漠调侃的问。
湮儿不知道刘胥是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许是想的入迷没有注意,“我……我要做什么?夜明珠已经全部给你了。”
刘胥呵呵的冷笑两声,将一颗夜明珠拿出来在湮儿眼前晃动,用低而诱惑的声音说:“如果你帮本王办成一件事,这个就是你的了?”
“你。”湮儿有些疑问,夜明珠可是许多修炼武功法术之人梦寐以求的,他尽然以一颗夜明珠来换一件事情,绝不是小事。
刘胥见湮儿面带难色立马就气愤起来,手一用力掌中散发出黑色雾气,湮儿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顿时惊慌失色,“我……我要做什么?”
刘胥冷俊的面孔透出残冷的一哼,“我讨厌啰啰嗦嗦,慢吞吞的急死人了。”说着就瞬间掐住了湮儿的脖子,将湮儿高举,“告诉你爹,刘贺荒淫无道,在民间网罗美貌的妙龄女子,连传国玉玺也弄丢了,这样的草包理应废掉,还有最好劝你爹拥我为帝,否则……”刘胥说着手一用力,湮儿就更加难受起来。
湮儿手一运功,连忙朝刘胥胸膛打去,刘胥不过用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档,一压,湮儿就疼得叫不出声来,毕竟那脖子是被掐住的。
她使劲的捶打着刘胥的手臂,可却不见成效,泪水挥如雨下,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让她如此不堪的王襄绿还在苟活,她怎么能死呢?如果不是因为她,她怎么可能惹上刘胥这魔鬼,况且为了刘病已她也不能死,她要实行计划,至少在她死前一定要完成。
湮儿想着连连眨眼,算是答应了,刘胥这才冷着脸将湮儿扔在地上,“哼,早知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咳咳,’湮儿摸着脖子,如果不是答应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湮儿看着刘胥,心里暗暗想着,就算是死也得想办法同归于尽,废帝,这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废帝后,谁是新皇,就各怀鬼胎了。
“还有。”刘胥指着湮儿说,“如果你再敢招惹绿儿的话,我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刘胥说这话,霸气十足,冷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让湮儿不寒而栗连连点头……
心有千千结,百思千百回,却始终不得其解。
笛音环绕,整个客栈虽然围得水泄不通,可却又如此安静,襄绿吹着笛子,希望用这个方法找到楚天,却不想所有过往人群都涌进了客栈静听襄绿演奏,微风吹拂,素白衣袂轻飘,从那些听曲人眼中无不是把襄绿比作仙女。
曲毕,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襄绿颔首点头将窗户关上,依然可以听见许多人起哄让再来一曲,襄绿并没有去管,刚一转身却吓了一跳,“我……我怎么来了。”
“不是你用笛声引我来的吗?”刘胥目光锁住襄绿似笑非笑,“怎么?不欢迎?”
襄绿微怔一下,“欢迎?你觉得呢?”襄绿反问,见刘胥淡笑而不语,那神情似乎有什么事情,“广陵王,不知道找民女所为何事?”
“广陵王?不不不,叫我刘胥,否则显得生分了,绿儿以为如何?”刘胥问。
眼前这个男人三番五次出现,也救过自己并不像是什么坏人,“刘……刘胥。”
襄绿像有些艰难似的,总算是说出了刘胥的名字。
“嗯,好。”刘胥说着自己却围着檀木桌子坐了下来,“绿儿。”刘胥指着凳子对襄绿说。
襄绿越发觉得这个男子有些有趣,一点也不拘谨,毕竟这是她租的房间,于是便坐下道:“刘……刘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的脸上写着有事,你说吧!”
“我的女人,果然聪明。”刘胥说。
“什么你的女人,你可别胡说八道。”襄绿一听就急了,这个男人到底是敌是友,恐怕现在襄绿也不清楚,说他是敌人可这个敌人却救过自己,说他是友人却总是这般大言不惭唯我独行。
“你就是我的女人。”刘胥说,襄绿本是准备反驳的,刘胥却突然站立起来,“这个送你。”刘胥将夜明珠递在襄绿面前。
“夜明珠。”襄绿有些诧异,上一次问他要都不给,这次却有送自己,虽是白天,可夜明珠的光芒甚是耀眼,怔住一会儿才慢慢答:“谢谢。”襄绿伸手去接,刘胥却突然将手收回。
“我有一个条件。”刘胥道。
襄绿笑说,“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襄绿心里也嘀咕,到底这刘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东西。
“但我对襄绿姑娘的心是真的,我希望襄绿姑娘在十日之内不准离开房间半步。”刘胥说,还将夜明珠递到襄绿的面前。
襄绿看着刘胥的眼神似乎他很相信自己,对于面前的这颗夜明珠,襄绿记得,听师兄楚天说过是师父说要集齐八颗夜明珠,至于要做什么也没有问过楚天。
“在想什么?”刘胥见襄绿眼神游离,定然是在想什么事情这才问她。
襄绿这才反应过来,“哦,没什么。”襄绿笑答将楚天手里的夜明珠接了过去,“只要不是违背正义道德之事均可。”
“放心。”刘胥高兴的回,片刻像是挣扎了一番便又问:“听说皇上送了绿儿你一个玉佩,不知道能否借来一看。”刘胥说。
襄绿一怔,便想起刘贺说过,刘胥早晚要造反,现在他又打听刘贺的事情,难道真的会吗?
“放心,我只看看。”刘胥见襄绿半天不回这才又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玉佩而已,看看无妨。”襄绿说着便从腰间拿出四方玉佩给刘胥看。
“果真是无价之宝,绿儿可要看好了。”刘胥道,见确定是传国玉玺得意的笑了笑,又道:“你对他?”
襄绿一时无奈的直摇头,“我对他只是朋友情谊,对你也是一样,既然此物是宝,还得找机会还与他。”
“没错他的东西定是要还的。”刘胥说,他只知道那传国玉玺不久便会成为他的,保存在心爱的女子身旁又有何不可?便又朝外喊道“水萫玉蝉你们进来。”
‘嘎吱!’
水萫和玉蝉推门而进,对着刘胥和襄绿行礼道,“参见王爷,见过襄绿姑娘。”
襄绿一见又是这两个丫头,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刘胥说:“起了。”水萫和玉蝉福身就站到一旁,刘胥有继续问:“绿儿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派人来伺候你。”
“那你为何不问我有没有答应你的条件?”襄绿反问,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刘胥这样安排一是有人照顾自己,另一方面多多少少也有监视的意思了,又何必问呢,反正十日一到即刻离开就是。
“哈哈哈,不错,聪明。”刘胥大笑答,既然襄绿都收下了夜明珠也就证明她答应了,想着刘胥遮掩不住脸上的笑容,连一旁的水萫和玉蝉都惊讶不已,在她们的印象中,广陵王刘胥从未这样开心的笑过。
“水萫玉蝉,好好伺候绿儿,要是有个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可要拿你们是问。”刘胥大声吩咐,水萫和玉蝉两人连忙福身道是。
刘胥望了望襄绿头顶的淡绿色珠钗,看得襄绿脸红心跳,刘胥突然伸手到襄绿的头顶,将珠钗迅速藏进了袖中,“发髻乱了,等一下可以让水萫玉蝉给你从新梳头。”
襄绿摸了摸头发,却并不觉得有多乱,只是淡淡一笑说:“我还以为我头上长了妖怪,原来是发髻乱了。”
“嗯,那绿儿,我就先走了。”刘胥突然有些不自然的说,他有些不确定,如果绿儿知道了会不会怪他。
襄绿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便自己倒茶,一旁的水萫见了连忙快步上去夺过襄绿手中的茶壶,“襄绿姑娘,还是奴婢伺候您吧!”水萫动作灵敏,立刻就将斟好的茶放在襄绿的正前方。
走到门口,刘胥回头又看了看襄绿,正巧对上襄绿的眼,刘胥淡淡一笑,只在心里想,‘绿儿,我要你做我最美的皇后,等我。’
襄绿很少见刘胥带着这样的眼神,便也轻轻的回了个笑,刘胥这才毅然离去……
地点:皇家林园
上林园虽枝叶繁茂风光甚好,几珠枯柳穿插其中,湮儿对着那枯树转来转去,埋头苦思像是有什么难解的难题一般。
“有了,如果我真是女娲后人,那么万物复苏应该不难吧!”说着湮儿伸出右手,轻轻提动体内的真气,慢慢掌心就浮现出淡淡红真气,湮儿面露喜色,喊一声,“枯僵复起。”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那枯柳树尽然发起了嫩芽。
“这下就好办了。”湮儿拍拍手自语道。
“什么好办了,你想耍什么花招?”
湮儿猛的一回头,却见是刘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可不像他的作风,那次不是狂风咆哮的时候出现,但又忙振作道:“我……我,王爷您多虑了,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您。”湮儿打量着刘胥的反应,见刘胥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又连忙道,“新皇昏庸,并非真天子,枯僵复起,此乃天意,想必王爷也不想背负谋朝串位的乱臣贼子之名,相信王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几珠枯柳屹立在上林园已近百年从未发过新芽,而如今?”湮儿说着故意顿了顿,见刘胥没有再怀疑又继续说,“而如今新皇帝无能,枯僵复起,乃上天寓意另立明主,我想王爷定然明白湮儿的苦心。”湮儿一边解释一边走枯树旁轻抚绿芽。
“枯僵复起?虽算不上明智,但也可当作逼宫,亦或者起兵的借口,倒也算自我安慰,如有必要也不无不可。”刘胥往细处一想,倒也觉得有些道理。
“到那时候王爷自然会明白枯僵复起的意义,让枯木发芽我自有用处,绝对出其不意。”湮儿说,但是她的口气似乎在酝酿什么阴谋一般。
刘胥虽不知道湮儿将皇位和枯木捆绑意欲何为,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哈哈哈,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那本王就等着你的出其不意。”
湮儿不再敢细看刘胥,专心于指尖的嫩芽,眼神恍惚几下后终于下定决心问,“王爷,那夜明珠?”欲言又止,她知道刘胥听得懂,有些话明不明说是没有区别的。
“你是女娲后人,好生修炼法力绝不会弱,夜明珠那东西会乱了你心智,不用的好。”刘胥坚决的断了湮儿的念头,这其一夜明珠已经送了一颗给襄绿,其二如果魔性大发的楚天真找上门来,只得增加夜明珠修炼,才得意保护襄绿。
“两颗夜明珠其中有一颗是楚天的,如果楚天来捣乱?”湮儿又一次欲言又止,她知道刘胥一定知道她要说什么。
刘胥呵呵的冷笑道,“上次?要不是我先与你一番较量,又碰巧遇见楚天魔性大发故此功力大增,还指不定谁怕谁呢?”刘胥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眼神中更是带着不屑,可是他心中明白,楚天身上最少也有三颗,虽然他身上也有三颗夜明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么也不及楚天魔性大发时的法力。
湮儿站了起来对望刘胥,笑着说:“那到是,楚天的法力带有魔性,我等已见识过,就算真有什么不妥,王爷不还有湮儿送上的夜明珠,绝不会怕了他去。”
“哼,你也别带有怨恨。”说着刘胥唰的一阵黑旋风消失了。
“他的法力不比之前高强多少?那么他为什么抢了我的夜明珠却不用?”湮儿很是疑惑的自问……
风和日丽的日子,襄绿倚窗眺望远方的白云,这几日来她不断的吹奏玄音笛,可是却不见楚天的身影,而吹哨子也唤不来语妹,这一切的一切让襄绿无法想通,故而越发觉得人世间世事无常,到底楚天去了哪里?而一向准时的语妹又在哪里?想着不觉得连连叹了三声气。
刘胥本是准备前去询问为何叹气,忽又觉得不妥,这才悄悄的唤水萫,连唤两声水萫才听见,正准备张嘴应声却见刘胥打着勿语的手势,这才看了看窗前的襄绿,悄悄的朝长廊走去。
“王爷,您怎么来了?”水萫睁大那双眼眸,轻声细语的问。
“绿儿为何连连叹气?”刘胥不答反问。
水萫看了看襄绿的背影,这才轻声道:“长久住于客栈,襄绿姑娘遵守王爷的条件,未曾离开过,而襄绿姑娘似乎心事甚重,这恐怕就无从得知了。”
“心事?”刘胥问,不时的看了看襄绿,其实不用水萫说,他自己也看出来襄绿心事重重,难道是为了楚天?还是刘贺?想着刘胥的心绞了一下,他从未想过,绿儿的喜乐哀愁竟然这样满满的驻扎在心里。
“王爷,可有何不妥之处?”水萫见刘胥如此深思,她从未见过刘胥这样的表情过,这才小声问。
“水萫绿儿她没有用夜明珠练功吧!”刘胥问。
“王爷放心,襄绿姑娘并未用夜明珠练功,只是经常看着夜明珠发呆而已。”水萫细答。
“不用夜明珠也好,一般人是控制不住夜明珠的魔性的,有什么情况派人告知我便可,还有,如果绿儿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全力以赴满足她。”刘胥说着便转身就走,却不时的回头看襄绿的背影,水萫轻声应是,便朝里屋走去。
刚进屋不久,却听襄绿又是一声长叹,玉蝉直盯着水萫看,“水萫姐姐,你可劝劝襄绿姑娘,愁事伤身啊。”
水萫冲着玉蝉笑了一下算是应答,便自个到檀木桌上倒了杯茶,这才朝襄绿走去,“襄绿姑娘,喝杯茶润润喉吧!”襄绿闻声这才缓缓回过头来微微抿了下嘴,接过水萫手里的杯子,“谢谢水萫姑娘。”
“这是奴婢应该的,襄绿姑娘心事重重,刚刚王爷来过,想必姑娘都不知道吧!”水萫问。
“他来了。”襄绿不太相信的望着水萫,可水萫很肯定的点点头,襄绿又忙问:“那他为什么不见我?”问完襄绿突然觉得她这话问得有些无厘头,见了又如何?说什么?难不成毁约去找楚天吗?
“见襄绿姑娘心事重重所以王爷不忍心打扰,王爷只是吩咐奴婢,如果姑娘有什么要求,奴婢等一定竭尽全力满足姑娘的。”水萫将刘胥说的话从新对襄绿说一遍。
“呵呵,还算有心,只是不知道他在玩什么阴谋,好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十日之内我是不会出客栈的,你跟玉蝉都出去吧,我在看会书。”襄绿说着将手里的杯子递给水萫,水萫福身答,“是,那就不打扰襄绿姑娘了。”说完转身就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后,朝玉蝉挥挥手,两人就陆续出了房间。
见水萫和玉蝉出去后,襄绿从衣袖中拿出夜明珠,耀眼的光芒似乎能把人渗透一般,襄绿研究几日却未果,这夜明珠到底有何玄机,隐娘因它成魔,楚天师兄也为它入魔。
将夜明珠玩弄于掌间问道:“夜明珠,要不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何玄机。”
“那是因为得到我的人都心怀欲望妒恨。”
“啊。”襄绿吓了一跳,将手中的夜明珠一抛,夜明珠就滚到了床榻下面,那夜明珠的明亮更加耀眼。
襄绿探了探脑袋问,“我……我,是你在回答我吗?”襄绿问。可是许久都不闻有人说话,襄绿只得在心里嘀咕,‘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夜明珠怎么会说话呢?从未听师父和师兄提起过啊!’
朝着床榻下的夜明珠望了了许久,夜明珠也未曾开口说话,襄绿这才放心,伸手去拿夜明珠却够不着,襄绿没好气的说:“你给我出来。”此话一出,那夜明珠咕噜噜的滚了出来,襄绿吓得坐在地上,“别动,不许动。”
襄绿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夜明珠果然停住转动,眼见夜明珠伸手可取,但是襄绿却不敢伸出手去,“就是你害了我师兄?”襄绿略带质问的口吻问。
可半天夜明珠却也无任何反应,襄绿一把将夜明珠抓住,夜明珠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襄绿便赶紧将夜明珠放在了枕头下面,眼下确实是百般无聊,于是拿出师父传的玄女剑秘籍,对于其上所说的人剑合一‘万物归宗’这一招式无从得解,无论如何运用都没有超越之前的招式,那么这最后一招式难道是摆设不成?
“可惜师父已经不在了,不然可以问师父。”襄绿自语道,她想来想去,虽然玄女剑的招式除了人剑归一的‘万物归宗’不得其解,其他的都一一拆解铭记心中,伸出双掌由内而外的运功,手掌中还是一抹深绿,功力并没有达到师父曾说的登峰造极‘墨绿’境界。
“闭目养神,暂不去想玄女剑秘籍中的招式,只管潜心修炼其内功心法必有所成。”
襄绿一怔连忙去拿开枕头,只见夜明珠还是发着耀眼的光芒,并无其他的异样,这一次她确定就是夜明珠在说话,她知道的是楚天,隐娘用夜明珠练功,是因为夜明珠的诱惑,并将夜明珠吞入腹中修炼,难道是夜明珠在诱惑自己吗?
“你别想我会上你的当,纵然绝世法力诱人,可我并不稀罕。”襄绿答。
“哼主人,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你是我主人,我怎么会害你呢?那些人迷失心性都是自找的,怎么怪到我们夜明珠身上了。”夜明珠答,却并未见它动过分毫。
襄绿顿时哑口无言,她知道,夜明珠落在正义之人手中又何尝不是惩奸除恶,而落入奸佞小人之手才会迷失心性误入魔道,“那我师兄,他怎么会是那种奸佞小人?”
“还不都是因为我……我师兄犯了妒忌之心,这才让心魔入侵,还怪到我分散的夜明珠兄弟头上。”夜明珠带些责怪的口吻说。
襄绿更是睁大了双眼,怎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呢?“这怎么可能,我跟师兄一向要好?”
“哎,我的好主人,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知了,我一直都在你师兄的剑鞘中,你师兄想保护你,更多的是想拥有你,而你却喜欢别的男人,他才会因爱生妒的,打起了用夜明珠修炼的心,本来用一颗两颗没按照幕道子的内功心法修炼也没有什么大碍,谁知道他急功近利,一连用了三颗夜明珠兄弟……”夜明珠越说越起劲,但却突然打住不往下说去。
“你怎么知道?我可是记得广陵王是从湮儿那里夺了你来。”襄绿问。
“我是湮儿从你师兄那里夺来的。”夜明珠答。
襄绿连忙将夜明珠捧在手里问:“什么时候的事?”
夜明珠无奈的连声叹气,这才将楚天何时用夜明珠修炼的经过告诉了襄绿,襄绿听得是胆战心惊,“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应该潜心修炼内功心法,当然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不能动什么歪念头,否则夜明珠兄弟们该怪我没有看好主人你了,嗯,还有你再集合玄女剑招式,一定能先制服你师兄,然后再慢慢驱除你师兄的心魔。”夜明珠说。
襄绿将夜明珠紧握在手中,像是看到希望一般,心里默念着一定会找到楚天师兄,然后驱除他的心魔,回到以前的日子,想着走到窗户处,“师兄一定会没事的。”
笛声频频传入长乐宫,凤椅上的上官凤儿面色冷淡,分不清楚她是何心情,只是定定的盯着下方的霍光与湮儿,“霍大将军急着见哀家所为何事?”
霍光拱手答:“启禀太后,老臣愧对先皇。”霍光说着就跪下,语中带着悲伤之意,就差没有掉泪,湮儿见父亲跪下了,也就马上跟着跪了下去。
上官凤儿从未见过霍光这样激动过,“霍大将军是我大汗的功臣,怎会愧对先皇呢?快快起来。”
“不,老臣实乃愧对先皇,老臣先前去了甘泉宫……”霍光还没有说完,上官凤儿连忙让小安子将霍光扶起来,湮儿也忙帮着扶起霍光,自己也就站在了一旁。
“谢太后,老臣去了甘泉宫,可皇上不愿接见老臣,里面更是笛乐升平,高呼碰杯,老臣询问郎中令龚遂才得知皇上多日来连续作乐,汉昭帝的尸骨未寒,这,这实在让老臣痛心不已。”霍光一边说一边连连摆头,还指着外面道:“连太后的长乐宫也听得清晰,这实在是……”说着霍光长哎一声就不往下面说了。
“霍大将军说的是,哀家也曾多次去劝皇上自省,可无奈哀家是始终是女流之辈。”上官凤儿也带些无奈的回答,她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废了刘贺不成,如果刘贺废了,还能继承皇位的就是广陵王刘胥了,广陵王刘胥脾气古怪,恐怕更是一场大的变故,况且说不定过几日刘贺就会恢复理智,不再为那什么王襄绿愁苦了。
“太后,恕湮儿无礼。”湮儿行礼道,上官凤儿将目光锁在湮儿身上,轻微点头示意湮儿继续说,湮儿这才起身道:“您是太后,况且只要找到皇曾孙?你要废了谁还不是您的一句话吗?”
“皇曾孙?”霍光和上官凤儿同时反问,连霍光都没有想到湮儿会说这话。
“回太后,丙大人已经派人查访了,可也至今无果。”霍光说。
“但一定会找到的。”湮儿说。
上官凤儿冷着脸,但是她心里明白,这两父女是来要求废帝的,“哀家亲手立了昌邑王刘贺为帝,这是不争的事实,湮儿虽辈分比哀家大,可年纪尚小,难道霍大将军也不明白其中道理?皇上不理朝政,那霍大将军这个辅助大臣是怎么当的?”上官凤儿立刻维护起刘贺,至少在她心里,刘贺再不济那也是她喜欢的人,她怎么可以让他地位不保,谁当皇帝她不在意,可如果真的废帝,恐怕从此再不能见。
“太后,皇上他整日沉沦音声女色,难道太后没有看见吗?”湮儿大声道。
“霍成君,你只是个女子,别说没有官职,就是有,皇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议论,议论皇家之事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姑且念你年龄尚浅,休得再胡言乱语。”上官凤儿指着湮儿大声的说。
“你这是偏袒……”湮儿说着,就被霍光拉了几下,这才闭嘴不说话。
“放肆,如此口无遮拦,难道你想让哀家下旨废帝不成?”上官凤儿手一拍旁边的实木扶手,心里也为刘贺着急起来,传国玉玺丢了霍大将军是从何得知?
湮儿准备再说什么,却被霍光拉在一边,“太后,湮儿年纪小,请太好恕罪,太后说得也在理,老臣定当极尽所能劝皇上勤政才是。”霍光连忙道。
上官凤儿这才平息了下情绪微微一笑,“霍大将军说的是,哀家会让御林军寻回传国玉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退下吧!”
“老臣告退。”霍光说着就将湮儿拉着离开,虽然这个太后并无兵力权势,但也是他的外甥女,这次上官凤儿也说的在理,废了刘贺,难不成再立刘胥那个混世魔王?
“太后。”湮儿还没有说完,霍光紧捏着下湮儿的手朝外走去,湮儿疼的差点掉出泪拉,望着霍光心里更气急了,爹从来未对她红过眼,更别说这么用力的体罚。
湮儿更是气的直跺脚,平日里跟上官凤儿关系也挺好的,这下到好为了皇位却争执上了,湮儿回头看着上官凤儿那故作平静的脸,心想:‘到底还是太后威风,我一定会将病已推上皇位,照样凤霸后宫。’
等霍光父女离开长乐宫后,上官凤儿冲着小安子道:“摆架甘泉宫,哀家倒要看看刘贺要荒谬到什么时候?”
小安子点头称是,连忙过去扶着上官凤儿离开凤椅,然后对着外面高呼,“摆架……”
地点:甘泉宫
“谁让你们停了,不准停,继续,继续吹,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停。”刘贺喝得醉醺醺的,对着吹奏笛子的乐工指手画脚,小安子连报两声‘太后驾到’他也置之不理,径自饮酒吃肉。
上官凤儿见跪了一地的乐工奴才,气得不轻大声怒道:“都给哀家滚出去。”满屋子的奴才都眼巴巴的望着刘贺,离开得罪皇上,不离开得罪太后,大家都跪地不敢轻举妄动。
“还不滚,等着领板子不成。”上官凤儿又一次大声呵斥,那满屋子的乐工奴才才齐声答是,忙起身离去,龚遂和苏文本是准备离去,却被刘贺用眼神留住了。
小安子本也是准备离去,上官凤儿却淡淡道:“小安子,你留下。”
“是。”小安子答,又忙扶着上官凤儿朝那襄钻的椅子走去。
刘贺也并未说什么,盘地而坐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自个饮酒吃肉。
直到上官凤儿稳坐后,刘贺也没有说一句话,上官凤儿见刘贺那个狼狈样子,怕是许久没有梳洗过都不一定,“刘贺,你果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苏文更是连声提醒刘贺,谁料刘贺却说,“好酒好肉不吃,岂不是浪费了。”刘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上官凤儿。
“好你个昏君,枉费哀家刚才力保皇上帝位,却不想皇上这般不知好歹,皇位都快没了,还有心情吃肉喝酒?”上官凤儿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听这话,刘贺的眼睛怔了一会,又继续吃肉,苏文和龚遂相视一看,真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太后,这话从何说起。”龚遂拱手礼问。
上官凤儿冷哼一声,气得直朝刘贺走来,指着刘贺大声道:“你将传国玉玺赠与她人,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这下到好,霍大将军已知道此事,恐怕满朝文武都传的风风雨雨了,看你如何收拾残局。”
刘贺也呵呵的冷笑,拎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随便,反正找不到绿儿。”
“我……我,你疯了,你没有听清楚吗,哀家是说,找不到传国玉玺你这皇帝也当到头了。”上官凤儿大声的告诉刘贺,可刘贺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找?还不都是因为你派人去刺杀绿儿,如今怎么会这样,就差把树木全部砍伐了。”刘贺甩了甩衣袖大声的指着上官凤儿。
“哀家不是告诉过你,她没事吗,既然林子里没有她,那一定是去了别的地方,你是榆木脑袋吗?不知道让御林军去长安城的客栈搜查?”上官凤儿大声的反问,那手指就差点戳到刘贺的鼻子了。
“对啊,凤儿,凤儿,求求你如果找到绿儿,只要你放过她,我什么都答应你。”刘贺说着停顿了下,上官凤儿等人也是睁大了眼睛,刘贺就为了那个相处几日的王襄绿,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那皇位呢?”上官凤儿用低而淡的声音问。
刘贺先是一怔站了起来,却只看着上官凤儿不语。
“皇位和她你选择什么?”上官凤儿继续问。
刘贺吞了口口水,心里挣扎一番,许久才道:“如果你放过绿儿,我将传国玉玺还给太后,我不是个明君,我会带着绿儿回到昌邑国,求太后成全。”刘贺说着就给上官凤儿跪下。
“哈哈哈,成全?”上官凤儿肆意的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却觉得泪水从脸庞划过,“好你个刘贺,我看你是疯了,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啊。”上官凤儿哭笑不得,这个她极力保护的男子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连至尊皇位都不要了,更可气的是他曾经为了皇位对自己甜言蜜语,如今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连皇位都不要了。
“她到底是什么妖精,让你连心智都迷失了,“上官凤儿突然大声的怒问,一旁的苏文等人更是惊恐不已,这种情况恐怕古往今来是第一回吧。
“我不许你说绿儿的不是。”刘贺淡淡的说,他似乎没有力气去发怒。
“你看看你,以前的刘贺去哪里了,你现在简直就是个废物,废物。”上官凤儿迅速将眼泪拭去,又道:“你想得倒美,你以为她会跟你回昌邑国,你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是我的事,我只要找到绿儿,知道她平安就好,但是如果你敢伤害绿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刘贺将那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加重了音,看着上官凤儿如此愤怒,多少他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上官凤儿。
“哼,自作孽,哀家不会放过她的。”上官凤儿一甩长袖,便朝外走,小安子见势忙跟了上去扶上官凤儿,被上官凤儿一档,差点摔了跟斗……
“龚遂,你派御林军侍卫挨家挨户的搜,在太后找到绿儿之前一定要将绿儿安全带回。”刘贺高举手中的酒壶,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