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多侍卫抱拳称是,立刻就分散成四队,从各个方向寻去,龚遂却连连摆头,深深的长叹一口气,低声说:“不得了,不得了。”
苏文似乎是看龚遂又像是在看更远更虚无的地方,“龚大人,还是赶紧找吧!”
皇宫上方红云笼罩,却觉得死沉,一身武官官服的霍光随着小安子急匆匆的赶往长乐宫,霍光浓眉利眼,虽未佩刀剑,可大将军之风范却也掩盖不住。
“霍大将军请稍等。”小安子道,又朝着长乐宫里大喊,“霍大将军到。”
从里面又传出一宫女的声音,“传。”
“霍大将军请。”小安子做着请的手势,霍光微微点头便朝里走去,小安子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老臣参加太后。”霍光一进去就忙朝着坐在凤椅上的上官凤儿行礼。
上官凤儿面带笑容,甚是从容大度的气概,“霍大将军不必多礼,关起门来,哀家还是霍大将军的外孙女呢?”上官凤儿缓缓道来。
“虽是如此,不过太后是君,老夫是臣,君臣之礼不可乱。”霍光抬头谨慎的说。
上官凤儿盈盈一笑,“哀家找霍大将军来是,有事请霍大将军做主。”上官凤儿朝着小安子一杨手,“霍大将军请坐下说话。”
“谢太后,做主老臣可不敢,但愿能帮太后出谋划策。”说着就一屁股坐下,霍光知道上官凤儿找他来不可能是叙旧这么简单,便直言不讳的说,“太后请说。”
“相信霍大将军有所耳闻,新皇接传国玉玺以来,不管先皇丧期,听曲舞剑,甚是欢歌笑语,如今还出宫去狩猎,实则寻觅美貌女子,若此事传开来,我大汉颜面何存?哀家乃一弱女子,这事还请霍大将军多多引导皇上才是,切勿让皇上做出荒唐之事来,“上官凤儿略带忧心的说。
霍光听着连连点头,“这事我也有所耳闻,皇上实在不像话,太后放心,臣等一定会好好辅佐皇上,绝不辜负历代先皇,就算是废帝也决不姑息。”霍光说到先皇连忙站了起来。
“呵呵,还不至于废帝,霍大将军,毋须多礼快快请坐。”上官凤儿忙请霍光坐着说,不一会儿,就有一宫女端上了茶水放在茶桌上,霍光又站起来向上官凤儿致礼。
“太后希望老臣如何?“霍光坐下问,虽然按辈分他是上官凤儿的外公,可毕竟还是君臣有别,因此也格外拘谨,但他内心是知道的,不论怎么说他和上官凤儿都是一家人。
“哀家年龄尚浅,只是担心皇上会做出有辱国体的事来,就是请霍大将军力谏皇上,不可将宫外的妖媚女子带进宫来,理应以国事为重。”刺杀王襄绿的杀手复命没能杀了王襄绿,那么她只能请霍大将军来阻止刘贺将王襄绿带进宫来。
“太后多虑了,老臣定极尽所能阻止皇上做出此等有伤大雅的事来。”霍光道。
上官凤儿满意的点点头,做出请的姿势,“霍大将军,快快请喝茶。”
“谢太后。”霍光抱拳道谢,这才喝起茶来。
上官凤儿凤眼一眯心里暗暗道,‘刘贺,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乖乖的回到哀家身边,哀家一样拥护你的皇帝,否则哀家宁愿让广陵王刘胥当皇帝,也要废了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哀家不如意,也决不让你如意的,’上官凤儿想着便有冲着霍光宛然一笑,心里还在想着,‘如果霍光知道你将传国玉玺赠与一个女子,不废了你才怪。’。
艳阳高照人群熙攘,如今最让襄绿担心就是刘病已、许平君、湮儿的是否平安,她盯着那个大门好半天,却始终挪不动脚走进去。
正看得出神,许平君捧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花走过,襄绿连忙转身,像是怕许平君看见她一般,见没有什么动静,襄绿再转头来看,许平君睁着美眸盯着她。
“襄绿姐姐,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呢?我跟病已可担心你了。”许平君连忙走过来拉襄绿,襄绿看着她肚子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只是来看看刘胥有没有伤害你们,怎么样都还好吧!”襄绿笑着说,掩饰着些许尴尬。
“嗯,没事,病已倒是很担心你会不会有事。”许平君笑容中沉稳,连忙将襄绿引进了门,“襄绿姐姐,那真是楚大哥吗?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我师兄,应该是夜明珠。”襄绿此话一说,许平君手抖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望着襄绿,一点都不相信的表情。
“你是说,夜明珠,那楚大哥会不会像隐娘一样嗜血呢?”许平君瞪大了眼睛问。
“这……”襄绿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许平君不说她还不觉得,她想起小蚂蚁说的话,林子里的动物都被妖怪猎手了,“但愿不会。”襄绿带着担忧的口吻道。
许平君点头算是应声,走过院子就来到大厅,刘病已正在趴在桌子上完斗蛐蛐,“飞虎将军,咬他,快咬他。”“哎呀,上,继续咬他呀。”
“病已,襄绿来了。”许平君说。
刘病身子一僵,抬头就对上了襄绿的黑眸,“哦,还好吧!”刘病已说着,又继续用细斗他的蟋蟀,其实见到襄绿知道她没事了,他也就放心,这么久以来,他经常在梦里见到襄绿,而每一次都是在苏文的府邸床底下,那轻轻的一吻。
“嗯。”襄绿点头道,恐怕刘病已根本就没有看她,襄绿也觉得万分不自然,本就不该进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进来了,“既然大家都安好,那我先走了。”襄绿说着就要走。
许平君连忙拉住襄绿,谁知道刘病已却先一步说。“吃了饭再走吧。”刘病已连忙说,但那表情和动作像是襄绿留不留他都无所谓一般。
“是呀,襄绿姐姐,走,带你去厨房看看,张叔叔的厨艺可是厉害着呢?”许平君不管襄绿是否愿意就将襄绿拉走。
又一次经过院子,来到厨房,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张叔叔,我们来帮你。”许平君像是放松心了一般,声音葚是洪亮。
“哎呀,平君,你怀着孩子可不行,回去吧,张叔叔今天给你炖鲜鱼汤。”张贺乐呵呵的仰头看了下许平君,见身边还有位客人,连忙道,“有客人呀,平君先带客人到别处参观,午饭马上就好了。”
许平君呵呵的笑了笑,“那我看张叔叔做菜,也好学学,到时候做给张叔叔尝尝。”
襄绿看着许平君的笑容,这才想起只从再见许平君,就没有见过她那么开心的笑容和撒娇了,难道刘病已对她不好吗?这应该不会啊,至少他(她)们还是出双入对。
“对了,襄绿姐姐,你到长安做什么呢?一直都没有来得及问你。”许平君歪着头问。
“哦,找湮儿。”襄绿说。
“就是上次郊外的那个红衣女子湮儿?”许平君问。
襄绿点点头道,“是。”顿了一下,襄绿又接着说,“更重要的是,完成师父的遗愿找到皇曾孙。”
‘哐当,’
“张贺去接炖鱼的瓷盖被烫,瓷盖摔在地上碎成几块,烫的张贺直哼哼。
许平君连忙从衣袖里拿出汗巾给张贺包扎,“张叔叔,你怎么了,没事吧!”
张贺仔细的打量着襄绿,吹了吹被许平君包扎好的手指问,“皇曾孙?”
襄绿很疑惑他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嗯,是汉武帝的曾孙,难道张叔叔知道些什么?”
“不不不,我不知道。”张贺连连摇头,连忙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来,“我一个小小的掖廷令怎么会知道皇曾孙,只是觉得那孩子很是可怜。”
“那张叔叔……”
“姑娘,皇家的家务事,我一个小小的掖廷令怎么可能知道,平君带客人出去,午饭就快好了,厨房乱的很。”张贺不等襄绿说完就赶紧打断,自己忙活起来。
许平君呆住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细细想来也对,厨房烟味重,这才拉着襄绿往外面走,“襄绿姐姐,我们先出去吧,张叔叔是个很热心的好人,就是说话直了点,襄绿姐姐可别一般见识。”
襄绿回头看了看张贺,似乎觉得他故意隐藏些什么一般,张贺赶紧低下头做他的事情,襄绿摆了摆头觉得张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想什么呢襄绿姐姐,呆会儿要多吃点,你都消瘦了。”许平君关心起襄绿来襄绿这才算回过神来,目光停留在许平君的肚子上。
“平君妹妹才是应该多多进补。”襄绿虽然喜欢刘病已,可她清楚永运都只能放在心里,况且她答应多她,不会介入他(她)们之间。
“我……我挺好的。”许平君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几个月了?”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随便的问问吧。
“就是和你们分手那晚……算起来也是七月之久。”许平君淡淡的说着,她的眼眸里似乎也有些难得一见的腼腆。
“哦。”襄绿虽心里苦,可脸上还是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许平君前脚领着襄绿走进屋子,刘病已后脚就也跟着走了进来,三人都有没有开口说话,襄绿望了望许平君,这个活泼可爱的的女子,当着刘病已的面却这么安静,她可以看见许平君眼中的忧郁。
“来来来,鲜鱼汤来了。”张贺的声音打断了这沉寂,刘病已连忙接过张贺手中的鲜鱼汤,迫不及待的放在檀木圆桌上,看得出来挺烫的。
“叔叔,我来帮你。”刘病已说着就跟着张贺走,张贺只是呵呵的笑,并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儿刘病已和张贺端着几盘菜肴走了进来,“叔叔做的饭菜真香,我怎么都吃不腻,呵呵。”刘病已笑着说。
“兔崽子,就知道拍马屁,你要不好好念书,有你好吃的。”张贺笑道。
刘病已放好菜,就坐下了,“那些书我早就倒背如流了,叔叔请来的先生个个都是顶尖的,我怎么能辜负了叔叔呢。”
“是呀,病已可厉害了,连先生都自叹不如呢。”许平君也帮腔,张贺看着只好摇摇头,“是我……我个兔崽子,娶了媳妇忘了叔叔,两个欺负叔叔一个,别忘了还有客人呢。”张贺说着对着襄绿点点头道,“姑娘可别见怪,这两孩子单纯,别拘谨,就像是自己家里一样,来坐下。”张贺张罗着,将碗筷都拜访整齐。
刘病已和许平君同时僵住,刘病已故作没有什么事一般,“木头,你就当自己家里,不要拘束,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一痞子,呵呵。”刘病已说着,就往襄绿碗中夹菜。
“兔崽子,还没盛饭呢?”张贺拍了一下刘病已的头,将襄绿的碗取来,添上饭。
襄绿看着这情形心里五味掺杂,说不出的苦涩,如果刘病已天天都能给她夹菜多好,可看着许平君那眼神,她还记得,她发过誓言。
许平君先是怔住,可是也往襄绿碗中夹菜,“襄绿姐姐,张叔叔做的饭菜很可口,你多吃点。”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刘病已连做梦都叫着木头,叫着襄儿。
襄绿看得出许平君并不快乐,或许她应该早些离开才是,吃完饭就走吧,她告诉自己,“嗯,很可口。”襄绿尝了一口,张贺也满意的点点头,他似乎发觉到刘病已,她还有许平君之间有些不寻常的关系,但也假装不知道,只是笑笑,“可口就多吃点。”
这饭间确实安静,静得只有咀嚼和碗筷碰击的声音,襄绿吞下口米饭问,“张叔叔,你知道皇曾孙的故事吗?”
张贺先是一怔,可却见刘病已,许平君都盯着他,顿了下才说,“知道,听说皇曾孙遗落在民间,汉武帝已经为太子巫蛊之术一案平反,其他的我并不知道,姑娘也不要再问吧!”
刘病已听得襄绿和张贺话中有话连忙接着问,“叔叔,皇曾孙……”
张贺正在夹菜,见刘病已好奇心泛滥,“吃你的饭吧!”便将那菜戳进了刘病已的碗中,没差点将刘病已的饭碗戳翻。
地点:祁连山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身白毛戎装的楚天躲在千年冰后,跟冰山白雪对比起来色彩分明,而他的眼珠子依然忽黑忽红的,远处一只大白熊正漫步雪山之中,而楚天明显是悄悄跟着大白熊走,却有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大白熊的事情来。
许久,大白熊走进了一个冰洞,楚天嘴角一翘,露出邪魅的一笑,立刻就冲进了山洞。
果不其然山洞中还住着两只小白熊,大白熊呲着牙明显感觉到楚天对它和孩子们的威胁。
“哼,垂死挣扎。”语出楚天拔出背上的旋天剑,旋天剑握在楚天手里散发出浓烈的黑色剑气,大白熊冲着楚天扑来,眼看就要到了,楚天轻轻一一剑砍下去,只听嗷嗷两声大白熊就倒在地上,连续抽搐几下不在动弹,那鲜红的血渗漏出来。
两只小熊吓得嗯嗯冲着楚天直叫,楚天哼的一声懒得理,趴在地上贪婪的吸允了些流在地面的鲜血,吸的越多他的眼色就越发红了起来,最后直接对上了大白熊的脖子,疯狂的吸允。
血尽,楚天擦了擦嘴角解下腰带,将两只小白熊捆上往外拖,弯下腰手一拎就将流血中的白熊拎起朝洞外走去……
孔雀穿着白毛皮戎,静静的躺在稻草上,两只小熊被绑在石块上,楚天取碗走向大白熊,用旋天剑再次割大白熊的喉咙,却不见鲜血流出来,只好持剑逼近那两只小白熊。
他抓起一只小白熊将它按住在地朝它喉咙一抹,鲜血直流出来,正好流进碗里,尽管小白熊哼哼哀叫,抽搐着身子,楚天也没有半点怜悯之色。
血尽楚天端着鲜血走进孔雀,只手扶起她将鲜血喂给孔雀,直到不剩一滴,望着空碗楚天硬是伸着舌头舔上一舔。
孔雀不知道是闻见有血腥味还是因为这几日楚天悉心疗伤,伤势减轻而慢慢睁开了眼睛,血腥味葚浓,远处还有一大一小的白熊鲜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她只知道,她看见的这个地方是个山洞,而洞内还有些许结冰,这里应该是祁连大雪山。
楚天将碗放一边,瞪着泛红的眼睛盯着孔雀不语。
“我……我给我,喝了什么?”孔雀有气无力的问,她问着还用手试了试嘴角,总觉得嘴角不舒服,而且黏黏的。
“血。”楚天冷冷的说,孔雀更是睁大了眼睛,“是它的血。”孔雀指着白熊的尸体。
“难不成是我的血?”楚天便走向大白熊,在大白熊的沾染了些许鲜血的白毛上清理他的旋天剑。
“楚天哥哥,我……我不能这样,我求你了,放弃吧,不要再用夜明珠了,它会害了你的。”孔雀望着在大白熊身上洗剑的楚天,颤抖着说,她看得出楚天虽然还有些人性,可如果再不制止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哼,如果下次你再敢突然跑出来自寻死路,绝不救你。”楚天大放狠话,他越说就越气,不仅仅是孔雀,连襄绿也要奔过来替刘胥,刘病已等人挡剑。
想着想着楚天又觉得头疼欲裂,张牙舞爪的乱挥一通,拔出旋天剑就乱舞起来,那剑气,四处乱串,就差点伤到孔雀,整个山洞也摇摇欲坠。
孔雀慌了,她知道楚天又心生嫉妒或者怨恨,这才激起夜明珠的力量,如果再不阻止恐怕真实回天乏术了。
“楚天哥哥,楚天哥哥你要冷静,不要乱想了。”孔雀恨死自己不能动弹,只能大声唤他。
可楚天硬是不停止,还不停的嘶吼乱刺乱砍。随风飘逸的红发遮盖住他的脸,可那双红眼睛清晰的露在了外面,在红与黑之间跳动。
“师兄,师兄我是绿儿,你不要生气了,绿儿不会离开师兄的。”孔雀带着襄绿的语调朝楚天大喊,这一喊还真见效,楚天慢慢静了下来,眼色泛着淡淡的红,不再发狂,转念就奔向孔雀死死的将她拥入怀中。
孔雀任凭泪水划落嘴角却笑着,她知道,楚天用夜明珠修炼是按照幕道子的心法来控制的,跟隐娘有所不同的是,隐娘只是普通妇人,没有任何内功心法辅助,修炼时由纯粹是夜明珠带着她练功,由黑眼珠变成红眼珠,而最终恢深邃的黑眼珠便是深深入魔。
而楚天是幕道子的弟子有一定的心法铺垫,加上用多颗夜明珠修炼,夜明珠的威力在他体内散发不出来,这才使得楚天红肤黑筋,如今又心存嫉妒和自卑,这才又一次呼唤夜明珠的魔性,所以他必须恢复黑眼珠,如果眼珠子和身体一样变成红色,那就彻底的回天乏术了,“师兄,师兄。”孔雀连喊两声,她希望襄绿能救楚天,剑楚天一愣一愣的,孔雀又忙道:“师兄,我是绿儿,绿儿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师兄的。”她似乎还听见了楚天砰砰乱跳的心声,他不安的情绪开始慢慢平复。
“师兄,你先静下心来,听绿儿说,等绿儿伤好了,我们就会川谷。”孔雀拍打着楚天的后背,见楚天没有抗拒这才放下了心,继续说:“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去流溪亭春看桃花开,冬游梅林间……”
孔雀正津津乐道的回忆,那个时候她化身为金麻雀语妹,总是跟在楚天和襄绿的身后,他(她)们一起嬉笑打闹着,无比的快乐,楚天却猛的一下将孔雀推开,他似乎记得,襄绿并没有跟来祁连山,试问现在跟他说话的又怎么会是襄绿呢。
楚天立即就蹦了起来,“啊,骗我。”楚天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嘶吼,突然楚天伸手掐住孔雀的脖子,恨恨的说:“我警告我……我永远也做不了绿儿,如果下一次再装绿儿,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啊!”楚天说着眼珠子又通红起来。
孔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对眼眸留着泪,她轻轻的眨了眨眼,楚天头痛加重,将孔雀扔下,疯似的冲出了山洞。
‘咳咳,’孔雀护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两声,她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心更疼,望着楚天飞奔出去的背影,她任由泪水代替一切的语言,孔雀更觉得浑身无力瘫软在地,原来她连假装襄绿都不行,在他心里只有襄绿,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再平静了,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得到回应,就算想要默默的都不行……
楚天哥哥,呜呜……
远远的一座恢宏庭园印入襄绿的眼中,她一身绿衣,显得清秀可人,望着门庭宽敞的宅子,大门正上方,赫然是一块如同琉璃般的金色牌匾,其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霍府”二字。
门口还有两蓝衣家丁站岗,襄绿手握玄音笛总算找到了大将军府,想着忙走上前去,“这位大哥,我找贵府的湮儿小姐,劳烦通报一下可好。”襄绿客气的与大门前的家丁说来。
那家丁看了看站在右边的男子,只听右边的家丁说,“你是谁?”
“麻烦这位大哥通禀,就说吹笛人来访。”襄绿杨起手中的玄音笛道。
“好吧,您稍等。”说完那家丁就朝里边走去。
果然是大户人家,做什么都得通报,这来来回回不知道得耽搁多少时间,襄绿一时倍感无趣,目光游离,伸着头朝里面望了望,见百花齐放,突兀的,她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与楚天相处的一幕,两人手拉手的欢笑着一起同游于川谷流溪亭边上的梅林中,飞舞的雪花,娇艳的红梅,但是下一刻,不知为何楚天的脸竟瞬间化作了刘病已,而且是面带笑容的刘病已,一时之间,襄绿不由痴了。
“王姑娘?”
襄绿被打断了思绪,恐怕对刘病已的情早就深种,无法自拔了,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那叫她的家丁微笑着点头,也算是礼貌,“她在吗?”襄绿问。
“请姑娘将背上的剑卸下,由小朝保管,待姑娘出来再还与姑娘。”家丁说着指了指左边的家丁小朝道。
“我一个文弱女子,偌大个将军府难不成还怕我造次?”襄绿反驳道。
家丁先是一怔,见襄绿生的清秀可人,温文尔雅断然不是惹是生非之人,进入将军府也并不是不准带刀带剑,霍大将军乃武功高强之人也不虚这些。
“姑娘请跟我来。”那家丁说着就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等襄绿做出反应就自个往里走。
跨进府门,置身与百花之中,再过长廊,却有条小溪流,旁边还种着桃树梅树,更奇怪的是这梅花和桃花开的正艳,要知道现在可是七月,可这环境越来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经过小桥后远处竟然有一座亭子,不论色泽外形都跟川谷的流溪亭一模一样。
“耶?”襄绿不经意的发出个疑问的声音,这流溪亭怎么出现在霍光大将军的府邸中,难道川谷并不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吗?
“我说姑娘,您可别呀,小姐还等着呢?”
襄绿疑惑着就被带路的家丁打断了,似乎不喜欢她打量这个府邸的一切一般,襄绿也只好无语跟着他走,可没走几步转过那长廊的时候,居然又瞧见远处的竹屋,和川谷一样的桃源居。
襄绿这一次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默默的跟着家丁走,这霍大将军府到底跟川谷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是跟师父有什么关系,襄绿始终不解。
“姑娘到了。”
“啊。”襄绿又一次走神,再抬眼早就不见了小溪和长廊,越过家丁,对上了湮儿的眼眸。
细看下,风骨肌清,妆容尽显现端庄风雅,好一个绝代佳人,襄绿不由得在心里想到,‘不愧是女娲后人,我只对她吹过一次清心咒,她竟自己除了残留的心魔,恢复本貌。’
“下去吧。”湮儿淡淡的对着家丁吩咐,那家丁答一声是就退下了,“呵呵,王襄绿,我早就猜到是你,如今你武功在我之上,可我不怕你。”湮儿说出的话,和她的形象截然不同,似乎火药味葚浓。
“我,“襄绿正准备解释,却不想湮儿又快一步道,“怎么你是想挥剑刺向我的喉咙,还是想吹那破笛子给我听?”湮儿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和耳朵,似乎像看着襄绿背上的玄女剑,又更似盯着襄绿手中的玄音笛,她算是领教过那刺耳的噪音。
“湮儿你多虑了。”襄绿说着扬手就要吹玄音笛,湮儿立马掩住双耳,可笛音渐起,湮儿却不觉得吵人,相反她不可否认的是,这笛音清晰悦耳,犹如神曲……
襄绿自然注意着湮儿的一举一动,见她并没有抗拒这笛音便停了吹奏,将玄音笛藏于袖子中,她这一试探,如果湮儿魔心未除,抗拒这清心咒那么就此为她除去,如若湮儿泰然自若也算了却她的担忧,毕竟她答应过村长。
“恭喜你,我今日来是想告诉我……我娘亲是爱你的。”襄绿说。
“见我就是为了这事?”湮儿指了一下旁边的石凳,似乎是请襄绿坐下,她很清楚,说不定今后少不了跟王襄绿摩擦,虽然心里并不喜欢她,可做做样子又有何难。
襄绿抿嘴一笑也大方入座,“那日,湮儿你不惜生命也要夜明珠,只为了武功法力,如今你已迷途知返,定然明白作为女娲后人的责任与义务,只要你好生修炼定是万民之福。”
“我已知晓,不过为何我。”湮儿欲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淡淡一笑,“她的法力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谁?”襄绿明知故问,她知道湮儿说的她是村长姑姑青莲,但她多么希望湮儿能叫村长姑姑一声娘亲,这应该也是村长姑姑的心愿。
仿佛是带着疑问似的哦了一声,“你知道的,就是她。”湮儿并不松口,那个从小就抛弃她的女人,不配做她的娘亲,她的娘亲只有一个那就是霍显,从小霍显就细心的呵护她,如同奇珍异宝的疼爱她。
襄绿一直相信任何一位娘亲都不会没有原因放弃自己的孩子,她也是一直这样坚信的,她一直期待有一天娘亲会出现在她身旁抱抱她,可这一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算是五味参杂吧,襄绿冲湮儿扬起淡淡的笑,“或许你不知道,村长姑姑并不是只为了保住她的容颜和法力才封住你,不让你长大的……”
“等等……”湮儿一惊,襄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抱住容颜和法力,不让自己长大?湮儿忙问,“不让我长大就可以保住她的美貌和法力?此话何意?”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女娲后人的传说吗?女娲后人的法力向来代代相传,自然你慢慢长大那么你娘亲的法力就会过继给你。”襄绿说着却剑湮儿脸色忽红忽白的,手捂着肚子,难道她身体不舒服吗?襄绿心里疑问到,顿了顿,襄绿还是说下去,“但是你要相信我,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样而封住你,是因为你身体弱……”襄绿实在说不下去只得从这里截断不再说下去。
湮儿更是气的突然蹦起来,“出去。”
“湮儿你……”
“叫你出去没有听见吗?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湮儿一甩袖子扔下这句话就嗖的一下不见了。
“湮儿?”襄绿失落的喊她的名字却无果,“哎。”只得叹了口气。
“哎,这个湮儿真可恶,要不是寿命有限我真想离开这个破宅子,省得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指不定还没有变成蝴蝶就变成死虫子了。”
襄绿一转身旁边的一株茉莉花叶下竟然有两只毛毛虫聊天,“毛毛虫,可不能这么说湮儿哦,她现在已经变好了知道吗?”
“呃。”两只毛毛虫吓得缩了下身子,“那个大小姐能听懂我们动物说话,我……我也能听懂我们说话?”毛毛虫语气带着惊讶和不快。
襄绿又突然想到来的时候看见的桃源居和流溪亭便问道,“毛毛虫,你可知道霍府为什么会有流溪亭和桃源居吗?”
“首先我申明我不是毛毛虫,我会变成美丽的蝴蝶,这么没有礼貌,不想告诉你。”毛毛虫说着就吞噬着绿叶。
“我来告诉你,那桃源居里住着的是霍夫人,她生得美丽极了。”另外一只毛毛虫说,却又被先开口说话的毛毛虫打断。“妞妞,谁让你说了,要说也是我说,等我化成蝴蝶就不理你了,看你怎么办。”
“好好好,北北你说。”妞妞毛毛虫有些担忧的忙让先开口说话的毛毛虫北北说。
“这就对嘛。”毛毛虫北北用得意的口吻又继续道,“那桃源居里的霍夫人呀是……是。”毛毛虫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起来。
“是什么?”襄绿也跟着着急起来。
“粉黛双娥,鬓发如云,雍容华贵,容颜未衰风华绝代。”妞妞毛毛虫一气呵成。
“谢谢妞妞。”襄绿呵呵的笑了下,“我走了。”
“不理你了。”北北毛毛虫生气的说。
“不要嘛,你自己说不出来,我帮你说了,你还生气,真小气真不像男子汉。”
襄绿走着身后两只毛毛虫的对话越来越小声,不知道何时就再也听不见它两唠叨……
又走上了长廊,襄绿加快了脚步,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些,那个桃源居是否真的跟川谷的一样,如果一样?霍府跟川谷有什么关联。
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位黑绸白袍,鬓间有些许泛白,大约四十多岁,走进一看,眉目间有一股霸气,一般人是不敢与他对视。
长廊略显窄小,如若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并肩过也无不可,但现在这情形需让路才可,襄绿连忙侧让一旁。
本以为就此越过,那男人却转头回来盯着襄绿看,看得襄绿深深的埋在头,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地盘。
“你是?”霍光疑惑的问。
襄绿没有想到他会和她说话,但也抬起头与他对视,“王襄绿。”
“你背上的剑?”霍光一转身便开门见山的问。
或许襄绿的容貌是个男人都会欣赏,但是霍光看没看襄绿的容姿她不知道,但确定他是在看她的玄女剑。
“是师父送与我的。”襄绿虽不明白霍光为何留意她的玄女剑,但也没有故意隐瞒什么,见眼前的男人穿着大方得体且服饰上乘心里已经知道他应该就是湮儿的父亲霍光了,“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暗访得如何?有消息了吗“霍光问。
“啊!”襄绿是一脸的茫然,她根本不解他为何会这样问。
霍光摇摇头,心想怎么可能一下子有什么消息呢?“好吧,如有消息可先联系老夫,当然先通知丙大人也可。”霍光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表情。
“哦。”襄绿轻轻应道,就眼见霍光朝她点点头,这才转身走开,襄绿刚深呼吸口气,像是闯过什么关卡一般,岂料霍光再次转身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找湮儿的。”襄绿答。
“好,以后多来走动,也好把最新的消息带来,越快越好。”霍光说完点头转身,只管自己脚下的路。
丙大人?是谁,等霍光走远后襄绿这才问起自己来,她并不认识什么丙大人,而霍光似乎认识玄女剑,可这是为什么呢?恐怕只有师父幕道子知道了。
一连串奇怪的对话,襄绿始终无解,也只好继续自己脚下的路,又一次看见桃源居,一样的,虽是远远的看着,可那门前的摇椅,不正是师父的摇椅吗?
那流溪亭也是一模一样的,注意一看旁边写了,“下人不得入内”襄绿哼哼的笑了两声,没有想到这个大将军府尽然也分三六九等。
不过,这次却有位紫衣女人站在流溪亭里,就看着她双手撑在栅栏上,望着小溪发呆,隔得有些距离襄绿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是那身形也是婀娜多姿,应该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襄绿不知觉的就拿出玄音笛,吹奏起曲子来,轻快悦耳的笛音响起,传入那女人耳中,闻声朝襄绿望了过来,有些惊讶,像是怔住了一般,随即那女人连忙冲出流溪亭。
襄绿并没有停下脚步,就边吹边走,直到走过长廊,直到走出霍府,她才不再吹奏,这首曲子是师父幕道子教她的,因为她记得师父说,这首曲子能够带给人快乐,她不知道为何却觉得那紫衣女子不快乐,所以才将这快乐的曲子吹与她听。
紫衣女子终于冲到长廊可是却不见刚刚那位吹笛的绿衣女子,连忙朝外追去,她虽然穿插在霍府之间,虽然年龄已过四十,可那白暂的肌肤,和独特的气质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位国色天香的佳人。
刚出霍府门口,那两蓝衣家丁忙行礼道:“参见夫人。”
“刚才吹笛的女子呢?”霍显问。
“回夫人,已经走了。”
“走了?”霍显有些着急的问,“是谁家的姑娘,来我霍府做什么?”霍显问着,连忙跑下阶梯左右张望,可是宽敞的路面并没有一个人影。
“夫人,那姑娘是来找小姐的。”家丁答。
“湮儿?”霍显自语道连忙转身,只要问问湮儿就知道了,霍显想着就赶紧冲进门庭,冲湮儿房间奔去……
一处百花齐放的楼阁前,湮儿手一直放在腹上,她不知道前面的路该如何抉择,脑袋里不断的闪过刘贺和刘病已的表情,刘贺是当今天子,可是他喜欢那个叫王襄绿的女人。
刘病已,这是前几天才进入她世界的男人,在郊外树林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男人,是那么的温柔,像是前世就遇见的爱人,可那个温暖自己心的男人却是别人的丈夫,总是挥之不去他的笑容,他的那一句,‘来擦擦吧!’
“湮儿,湮儿。”
湮儿闻声望去,只见一直举止大方稳重的娘亲,居然不顾形象风尘仆仆的跑来。
“娘?”湮儿显然不知道她因为何事如此火急火燎的,但是一看到霍显她的泪水就泛滥起来,这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掉泪,湮儿立刻就朝霍显奔去,扑在霍显的怀里,不停的抽泣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一向坚强的湮儿会抽泣出声,霍显还没有来得及问湮儿,那个绿衣女子是说,就见湮儿如此痛哭,难道跟那个女子有关?霍显轻轻拍着湮儿的后背,连忙问:“湮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娘亲,娘亲一定为你做主。”
“娘,我……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啊!”湮儿连带哽咽的说,“到底我改如何取舍?”
“取舍什么?湮儿,你可别吓娘亲啊!”霍显也着急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儿虽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她一直都把湮儿当作亲生女儿对待的。
湮儿先是一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霍显轻轻的推开湮儿,湮儿已经哭的不成人样,“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啊!”霍显摇着湮儿问。
“我……我”湮儿哽咽着还是说了出来,“我……我怀了皇上的孩子,是当今皇上刘贺的孩子。”
霍显先是一怔,随即容光焕发笑着道:“哎呀我的傻女儿啊,你可吓死娘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不是一直都想做皇后的嘛,现在不正好?”霍显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要不然你我劝你爹立刘贺做皇上岂不是白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