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你怎么睡在这里,怎么不回屋里睡呢?”
襄绿揉了揉眼睛,仔细一听,是许平君的声音,昨晚刘病已并没有说他和许平君在一起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问他,想着就立马起身穿衣。
“不用你管,你不要烦我了,我再睡会儿。”续儿传来刘病已的声音。
襄绿穿好衣物理了理秀发,两小步就到门前,轻轻一拉,“嘎吱!”就看见了许平君站在刘病已旁边。
闻声,许平君掉头看过来,“襄绿姐姐?”
“哦,昨晚我在大街上捡到她的,回来太晚了,还没给你说。”刘病已立马起身,对许平君道。
“捡到的?”许平君睁大了双眼,她的眼神明明就是不相信,一旁的襄绿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能说他是在大街上捡到她的呢?
“平君,你带襄绿姑娘去洗漱吧!我再休息会儿。”刘病已说着又躺下了,他连看都不看襄绿一眼。
而许平君看襄绿的眼神也似乎不是很欢迎她这位不速之客,仔细一瞧,许平君身穿滚边银服,长发都盘成了发髻,少了之前的俏皮可爱,多了一分温柔内敛,像极了一个少妇,视乎还有些发福。
“许姑娘多久不见,越发圆润美丽了。”襄绿觉得虽然许平君比起之前在和平村的时候胖了不少,但确实添了些可爱,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气氛冷了下来,襄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许平君说:“襄绿姐姐既然来了,那也算是我们的缘分。”许平君说着,就过来挽着襄绿的胳膊,就往外屋走去。
“呵呵,谢谢襄绿姐姐,我……我们先去洗漱可好?”许平君脸带笑容,却怎么看那笑容都有些僵硬,襄绿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好,有劳许姑娘了。”襄绿说,却又悄悄的偷瞄了一眼刘病已,却只看见他的背影。
过了走廊来到院子,院子虽然不算大,却是满地的野雏菊,昨晚经过这院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好好的瞧一瞧,现在看来,野雏菊种在院子里也别有一番风味,许平君将襄绿引坐在石凳上,自己去那盆打水去了。
襄绿傻坐着,仔细瞧来,到处都是红幔子,很是喜庆,她明显的知道许平君和刘病已有问题,却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等闲下来,问一问许平君就知道了。
一会儿,许平君抬着铜盆过来,脸帕也侵泡在盆中,“襄绿姐姐,你试试看,水温可合适了?”
襄绿轻轻一抬手点了点水,“嗯,有劳许姑娘了,正合适呢?”
“别一口一个许姑娘,有劳了什么的,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就称我平君或者妹妹,还显得亲热些!”许平君举止大方的说。
襄绿也觉得惊讶,那个莽撞俏皮的丫头似乎有些稳重了,“我月份比你大些,就叫你平君妹妹吧!”襄绿边答,边拧干帕子在脸上擦拭。
见许平君笑着连连点头,襄绿卯足了勇气正准备问她,为何他(她)们都古里古怪的,许平君到是先一笑说:“襄绿姐姐心中似乎有疑问?”
“呵呵,嗯。”襄绿答,“我怎么觉得你跟病已……”
“其实,我跟病已昨日才完婚。”许平君也坐下道。
襄绿一听,心突然疼痛一下。“当!”一不留神尽然将铜盆打翻水撒了一地。
许平君或许也没有想到襄绿反应这么大,她只知道,她的洞房夜,刘病已没有碰她一个指头,她只知道,深夜的时候,刘病已在睡梦中叫着襄儿,叫着木头!
许平君掩饰着自己的神情,没事一样的连忙收拾起来,笑道:“没事没事,收拾下就好了,襄绿姐姐可别吓坏了。”许平君没差点流出泪来。
襄绿也忙去捡旁边的脸帕,“你们昨日成亲了?”
“嗯”许平君答。
“我,对不起,我失态了,我。”襄绿捡起脸帕,却无从说起。
“没有的事,你是我的好姐姐,不就是个铜盆和脸帕吗?瞧你这么紧张。”许平君说。
襄绿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是,那恭喜你了,平君妹妹。”
许平君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以前的那种天真烂漫,却多了些忧愁。
“襄绿姐姐。”许平君喊着,将铜盆放在石桌上,立马就给襄绿跪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平君妹妹,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会在所不惜的。”襄绿连忙要扶许平君起来,可许平君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许平君死死的拉住襄绿的手,像是哀求一般:“求襄绿姐姐答应,否则我就算跪死在地也不起来。”咋一看,许平君早已泪流满面了。
襄绿知道刘病已和许平君成婚,心里打翻了五味杂娘,都开听不见许平君说什么了,许平君这一跪,襄绿才反应过来,“好,我……我先起来,我答应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不,襄绿姐姐,你先听我说完。”许平君说。
“好!”襄绿答,她用了些力气,挣脱了许平君的手,一转身背对着许平君,仰头望着天空道:“你说吧!”泪珠在她的眼里打圈圈,她想要把泪水逼回去,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想哭,却又最没有理由哭得一刻。
许平君依旧带着哭腔说。“我知道,姐姐的心里喜欢病已,我也知道病已的心里也有姐姐,可是,襄绿姐姐,我已经和病已成亲了,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想襄绿姐姐也不会想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吧!”
襄绿紧闭了下眼道,缓了缓气,“平君妹妹,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刘病已永远是你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那痞子,从来没有!你起来吧!”眼中的泪水终于还是逼了回去,只听许平君细细哽咽声,襄绿转身过来扶起许平君一同坐在石凳上。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许平君说。
襄绿淡淡的一笑,“傻丫头,我说了我不喜欢他,你就放心吧!”
“可病已心里有你,我和病已虽说是青梅竹马,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娶我……我和病已结为连理也算是因为你。”许平君说着,用玉手试去了眼角的泪。
“我?”
“是,因为你。”许平君说,“你师父不是病已害的……”
“我知道不是他。”襄绿连忙接话说。
许平君点了点头,微微泣笑,“是,可是病已觉得你误会他了,所以喝了很多酒,你应该知道酒能乱性,而我也是真心喜欢病已的,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嫁给病已,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所以那晚我和病已在一起了。”
襄绿扭头又仰头看了看天空,她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见她的眼中有泪花。
“回来后,我娘见我神情不对,知道实情后,是张贺叔叔做主让我和病已成亲的,病已从小就是张贺叔叔抚养长大的,况且病已他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他没有异议的娶了我。”许平君不管襄绿在想什么,看什么,继续叙述,说到这里,许平君又忙起身跪下,“襄绿姐姐。”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他。”襄绿去扶许平君,许平君却不肯起。
“我知道,你不会破坏我的幸福,可是,如果病已告诉你,他喜欢你……”
“好了,不会的,我不会答应他的,你就放心吧!我有事先走了。”襄绿说着扯开许平君的手就要往外走。
“襄绿姐姐,你发誓!”许平君大喊。
襄绿停下脚步,那泪突然涌出掉了下来,她都不清楚为何她的心这样的痛,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语妹说的爱情?“他是你的,我绝不会辜负平君妹妹的苦心,如有违此誓言将死无葬身之地!”说完襄绿就冲出了院子,外面街上却无一人,或许是这个清晨真的很早。
许平君已经哭成个泪人瘫软在地上,自嘲道:“我又何尝好过,我们是回不到以前那种开心快乐的日子了,那个时候至少会和病已说很多很多的话,会挽着他的手撒娇,而现在他对我只有很客气,很冷静。”
红日初显,襄绿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躲在墙角轻声哭泣。
一顶华丽的四抬轿子出现在襄绿的视线里,轿子后面还跟着三四随从,她擦了擦泪,仰头望着那顶轿子,正迎着红日,只得虚着眼,等那些人走进一看,襄绿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叔叔你看,这不就是绿儿姑娘嘛?”苏诚一拍手,说着就朝襄绿走来,“这么秀丽动人,也难怪广陵王这般着急。”
苏文用手拍了拍轿窗,前右方的灰衣轿夫道:“落轿!”语落,轿子就稳稳当当的停下,苏文怀里揣着拂尘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襄绿扭身就准备跑开,苏诚岂会放过她,“绿儿姑娘,要往那里走,广陵王可是吩咐一定要带绿儿姑娘见他呢?”苏诚说着就拦住了绿儿的去路。
“滚开。”襄绿说着就往前走,苏诚一急就去拦,襄绿心中本就不快,手轻轻一挥显出一道绿色气流将苏诚击退倒地。
“诚儿!”“公子”苏文也瞪大了眼睛,那些护卫也担忧起苏诚来,忙过去扶起苏诚。
“啊!”襄绿睁大了眼睛,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怎么会这么大力,’正想着襄绿看去,那苏诚紧捂胸口,嘴角还流出血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抱歉!”襄绿说着忙要走。
“慢着,伤了咱家的侄儿,你还想走?”苏文拦住襄绿的去向。
虽然苏文今日戴了顶帽子,但是她认出来他就是昨晚刘病已口中的那个太监,“你想怎么样?”襄绿瞟了一眼苏文问道。
苏文看着襄绿的眼神,却看出了襄绿心中的悲伤,顿了顿说:“绿儿姑娘是广陵王的女人,咱家要是不把你交出去,咱家和侄儿的小命就没了。”苏文不敢看襄绿的眼。
“那是你们的事!本姑娘要走,谁也别想拦着。”襄绿边说边走。
“那咱家就不客气了。”苏文说着就动手,两个飞步就到襄绿的面前,眼看那一掌就要落在襄绿的胸前,襄绿一个侧身这才躲过。
襄绿啊的一声,将心里所有的不快全部释放,反手回攻,不觉间襄绿的掌气中绿流越发浓烈,力量恐怕要赶上楚天那级别了。
苏文袖中隐藏着铁环,本是不想伤到襄绿的,可是如今要是不下重手就无法擒到她,就无法向广陵王交待。
说时迟那时快,苏文飞跃过襄绿头顶,用带着铁环的手臂一拐,击中襄绿后背,随着襄绿的一身惨叫她已经跌倒在地,顿时喷洒一地鲜血。
襄绿擦了一下嘴角,看着手上的血渍,却笑了,“呵呵呵,舒服,痛快。”襄绿说,这下心里的痛和身体一并发来,力气也用完了,再怎么伤心也不觉得有多痛了。
“你笑什么?”苏文问,他怎么瞧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总觉得她是忧伤的。
襄绿看而不答,却自己傻笑……
“你们把她抓起来。”苏诚拐了一下不让人扶着他,那原本扶着他的两名护卫,就去抓襄绿去了。
“诚儿,你先带绿儿姑娘回去,暂且不要为难她,待咱家回来。”苏文有些不忍的说,这么多年来,死在他手里的男女老少数都数不过来,却不知道为何对她有怜悯之心。
“叔叔?”苏诚看了看苏文,怕是自己听错了。
“广陵王是好惹的吗?好好招待绿儿姑娘,否则有你兔崽子好看!”苏文扬着拂尘指着苏诚的鼻子道,那苏诚也是一愣,只见苏文还用手轻揉鼻梁像是思考。
襄绿也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给她异样感觉,说话扭扭捏捏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神秘。
“绿儿姑娘,请吧!”其中一名护卫说。
襄绿并没有移步的意思,苏诚使了个眼神,那两名灰衣男子就将襄绿架着拖走。
“苏总管好大的架子啊!”
闻声望去,穿着黑色侍卫服的男子手持刀慢慢的走了过来。
襄绿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楚天在的话,一定会救她的。
苏文先是一怔,心想这个家伙怎会在这里,“哟,是龚大人啊!”
龚遂冷不丁的动了动脸腮,道:“呵呵呵,苏总管,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太监总管嘛?”龚遂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下,瞄一眼苏文是什么反应。
“难道龚大人也喜欢美人?”苏文问。
“哈哈哈,我到是没有这个兴趣,只不过这位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这皇上曾经见过她一面,便久久不能忘却。”龚遂说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襄绿,见襄绿没有说什么就继续说,“相信苏总管是个明白人,应该懂得。”
苏文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如果把绿儿姑娘让龚遂带走就得罪了广陵王,如果不让龚遂带走便得罪了当今天子,这该如何是好呢?
“大胆苏文,难不成你敢违抗皇上的意思!”龚遂突然大声呵斥。
苏文见这气势连声说:“不不不,咱家正准备带着姑娘进宫呢!”
龚遂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回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皇上的意中人,谁说不是上天都帮他呢?“那就走吧!”
这到底是得救了还是又进狼窝?襄绿不去想,只由着他们将她请进了苏文的轿子,如同变成丧尸一般。
“姑娘您放心,当今皇上是不会为难姑娘的,这是姑娘的福气!”龚遂撩起轿窗对襄绿说道。
“或许吧!”襄绿答……
长安的郊外,那片树林里,楚天挥舞着手中的旋天剑,剑气在白色与红色中互串,他似乎有些难受,手中的旋天剑亦不受他控制一般,剑气肆意的折断树枝,砍伤树干,绿色的树叶更是弱不禁风遍地都是,那狂风卷起掉落在地上的绿叶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流。
“啊!”楚天又是一个飞跃,双腿张开紧握旋天剑,从空中一剑劈下来,顿时地上就撕裂了一道口子。
落地的楚天脸上暴露着黑色的筋脉,手脚一软连同旋天剑一起倒在地上。
“绿儿。”楚天大声的喊了出来,似乎很是吃力。
顿了一会儿又有气无力的说:“你到底在哪里?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你也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们回川谷,再也不出来了,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那一声好不好更是犹如雷鸣般响亮。
楚天正说着,那风更加的狂急起来,一地的绿叶子猛然聚集,瞬间又‘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楚天一惊连忙坐了起来,还未弄明白,只见一道红光坠落下来,立刻显现出一位红衣女子来。
“湮儿?是你。”楚天惊奇的问,“我跟绿儿正找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湮儿笑得很诡异,与上次和平村见着的样子相比,多了分神秘,“楚大哥,那个口中的绿儿姑娘有什么好的,啊!”湮儿语气调侃的问。
“上次在和平村你不辞而别,又在关键时刻不救,绿儿,现在又奇迹般地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有何居心?”楚天明显觉得这湮儿决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便直说了。
“好,不错,真人面前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湮儿理了理秀发,指着自己的肚子道:“是它,带我找到你的,真没想到尽然是你,哈哈哈!”湮儿那一脸的表情,那反常的举动像极了妖孽。
“夜明珠?”楚天忙站起来,紧紧的握住旋天剑防范着眼前的湮儿。
湮儿慢慢向楚天走来,“呀,你知道啊!哈哈哈,那就拿来吧,省得我动手伤了和气。”
“你休想,你这个妖女。”在和平村楚天是见识过湮儿的武功路数的,邪而毒辣,在和平村的时候湮儿并没有被夜明珠影响的迹象,可现在看来,不知道是夜明珠作祟还是湮儿本身就带着仇恨。
“妖女,哈哈哈。”湮儿又是一阵讥笑,指着楚天道:“你看看你自己,又何尝不像是妖孽呢?啧啧啧。”湮儿说着,眼角长出了红斑,眼珠子深黑,面容立即变得妖魅起来。
“你胡说,我没有,你滚开。”楚天连忙倒退。
湮儿却步步紧逼,“哈哈哈,你怕什么?你只要乖乖的告诉我你口中的绿儿在哪儿?我就只要夜明珠,好歹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就饶了你一命如何?”湮儿见楚天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一发恨道:“说吧,她在哪里?”
“休想从我嘴里得道什么消息。”楚天说,他明显感觉到湮儿对襄绿的恨意,不要说他不知道襄绿如今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诉她的。
“那你是不准备说咯!”湮儿眼中一恨,扬手就射出三颗金针。
楚天扬剑一挥,那三颗金针受阻直插到一旁的树上,连忙又拔出旋天剑,直刺湮儿,湮儿冷笑一声,一运真气,偌大个火球玩弄于她的掌间。
楚天一见不秒,连忙抽身撤回旋天剑,却还是没能躲过湮儿送给他的巨大火球。
“啊!”楚天应身倒地。
湮儿拍拍手向楚天走来,“就凭你,也想跟我动手?”
‘不,我不能死,绝不能死,我还要保护绿儿的,’楚天想着立马翻身,压住了背上的剑鞘,一运气右手一掌霹在腹上,疼得楚天直冒汗,那夜明珠也就慢慢的出了他的口。
“不错,算你识相。”湮儿手一挥,隔空取走了夜明珠,又道:“你口中的绿儿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昨日就跟绿儿走散了,如今你拿走夜明珠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我控制不住夜明珠,如果你能放过绿儿,我就将这夜明珠送你了。”楚天吃力的说。
“哈哈哈,送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湮儿说着就冲上去掐住楚天的脖子,轻松的就将楚天抬起,“快说,她在哪儿?”
看湮儿的表情是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襄绿,‘绝不能让她找到绿儿,我不能死,不能死,’楚天双脚离地,脖子被湮儿掐的死死的,快喘不过起来,使劲的捶打着湮儿的手,“放开我,放开,我……我真的不知道。”
湮儿单手举着楚天,根本就不看他,“你再不说小命就没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楚天答。
湮儿一气有多用了五分力,根本就不看楚天,楚天使劲的敲打湮掐住他脖子的手。
半响楚天敲打湮儿的手的频率渐渐慢了,也不见楚天挣扎,湮儿这才将楚天仍在地上,见他抽动了两下不省人事,也懒得去管,嘴一张开将夜明珠吞进了肚子里,嗖的一阵红光即刻消失……
已经近黄昏了,林间的楚天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砍柴的老樵夫走过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将担着的干柴扔掉,慢慢的走近楚天,只见楚天面色泛黑,用手探了探他的气息。
“还好,还好!”老樵夫拍了拍胸膛道。
老樵夫将楚天挪平坦些后,连忙朝右边跑去,刚翻上那个坎,就看见一弯河流,连忙找了几张宽大的蔓藤叶子直奔河流,老樵夫将蔓藤叶子卷起舀了些水就往回赶。
老樵夫细心的将楚天的嘴捏开,沿着叶边慢慢的将水倒入楚天的口中。
“咳!咳!咳!”楚天眉头一皱,就咳了起来,老樵夫用手轻轻的楚天的胸口。
一睁眼他就懵懂的看见了眼前这个老樵夫,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咳!咳!咳!老人家,我还活着吗?”楚天预备起身,老樵夫呵呵的笑着扶了楚天一把。
“年轻人你还活着,我是这附近的樵夫,砍柴回来正好见你躺在地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樵夫反问。
楚天摸了摸脖子略感难受,吞了吞口水才说:“哦,没事,遇见了一个仇家。”楚天知道自己还活着也觉得万分庆幸,心里暗道:‘多亏了师父的闭气功,否则就真的不能保护绿儿了。’
楚天一眼看去,他的旋天剑就在不远处,这才连忙摸了摸后背,连忙将剑鞘扯了下来,一看那机关还红红的,心里暗暗庆幸道:‘还好,还好这夜明珠隔离在剑鞘里,没让湮儿发觉到。
老樵夫不解楚天的反应,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剑,连忙捡起来交给楚天,“这剑对你很重要吧!”
楚天点了点头道:“是,谢谢老人家。”楚天接过剑就将旋天剑归于剑鞘。
老樵夫将楚天扶站起来,“那年轻人是要去哪里?”
楚天忙惊讶起来,“糟糕,两天没有绿儿的消息了,绝不能让湮儿那妖女找到绿儿。”楚天说着就要走,又反身对老樵夫说,“老人家,谢谢你了,我这里有要紧的事,得先去了。”楚天连忙将旋天剑从新背在了背上。
“年轻人不必挂怀。”老樵夫一脸得憨厚和慈祥。
楚天点了点头,觉得他很有师父的味道,“谢谢老人家,我会注意的。”楚天说着就托着疲惫的身子朝来时的路走去,嘴角却挂上了笑。
老樵夫也不管楚天是否在看他,挥着手与楚天辞别……
地点:长定宫门前的花园中
整个皇宫都挂着白绫,祭奠刚过世的年轻帝王汉昭帝刘弗陵,他才过二十一个年华,就离奇死去。
一身素白衣,手握山水画扇子的刘贺静静的站在一角,看着身穿素白衣,在阳光下练剑的襄绿,深绿地剑气围绕着她,在绿色剑气与白素衣的相映得彰之中,将襄绿显得那样的秀雅绝俗,清丽可人,挥舞的剑和那身姿都让他向往不已,乃天下奇女子矣。
刘贺感受得到襄绿并不开心,他只知道襄绿说,她痛失了师父留给她的玄女剑,与他相依为命的师兄走散了,可是他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襄绿姑娘的剑术越来越精湛了!”刘贺用手中的扇子击打着左手,击出“啪!”的响声,听得出他是真心的。
襄绿转头一看淡淡的一笑,微微低下头:“刘公子说笑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让刘公子见笑了。”
“哦,过于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刘贺说着,手一拧哪山水画的扇子就浮现在襄绿的眼前。
襄绿将手中的剑一扔正好插近石头上的剑鞘内,“这也多亏刘公子送给我的好剑啊!”
刘贺呵呵的笑着,他的笑容像阳光一般怡人,这两天都是他陪襄绿聊天解闷的,刘贺也让龚遂去找襄绿的玄女剑,可查到苏诚哪儿就断了线,只知道苏诚当时以为是把破剑给扔了。
“襄绿姑娘。”刘贺带着有些疑问的口吻唤她的名字。
襄绿淡淡的一笑,“刘公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刘贺一脸灿烂的笑容,心想这个女子性情直爽实在难得,不愧自己一片苦心寻她,“据在下这两日与姑娘相处,却也觉得姑娘品行端正,心地善良。”刘贺一边说,一边用扇子指了指旁边的石桌石凳,襄绿轻微俯身点了下头,便一同走了过去坐下。
“据在下所知,但凡正义之士,无论是剑气还是功法,挥发出的都是白色与黄色的,而襄绿姑娘的剑气却是一抹幽绿。”刘贺说着呵呵的笑了笑,他心里想着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回答,那么轻松的氛围也好避免尴尬。
襄绿听着脸色却淡了下来,她又想起了师父墓道子和师兄楚天,但见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坏人这才说,“刘公子真是个细心的人,其实这个问题,我师兄楚天也问过师父,而我也是那么好奇。”
刘贺打断道:“哦,你师父怎么说?我也挺好奇的,难不成姑娘仙人下凡。”刘贺说着就笑了,举止间无比的洒脱。
襄绿见刘贺虽是在问她隐私,却又带着不让她为难的表情,却也欣赏这个风度翩翩的人来,“我要是仙人下凡,那我就不会被人挟持,还进了皇宫。”襄绿顿了顿,刘贺也轻轻一笑不语。
“师父只是说我命中带绿,绿乃世间万物生命的象征,许有一天,我会成为三界光明的希望,不过那得等到我练到墨绿的境界,恐怕没有那么一天。”襄绿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摇摇头。
刘贺却听得津津有味,“继续说。”
“没有了,师父法力无边,对我和师兄也极好,可也免不了寿终正寝,他老人家刚过世,这些或许是师父逗我开心,想我好好练习功法的缘故吧!”襄绿说着眼睛一酸,眼圈子都红了,她侧头看了看天空,提及幕道子她又怎么不伤心呢,从她会说话会走路有记忆来,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师父幕道子和楚天师兄,想起师父不在人世不免又感伤起来。
“节哀顺变。”刘贺说,却不听见襄绿说什么,他的心里也跟着失落和伤心起来,“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眼泪会不会从新回到眼眶里。”襄绿答带些忧伤的答,从侧面看去,似乎襄绿微微扬起嘴角。
刘贺静静的望着襄绿,她的一瞥一笑总是收入他的眼底,刘贺在心里问自己:这个奇女子,本就那么忧伤却又要坚强的撑着,她究竟是如何扎进自己心里的,就是这种看似无谓,却略带忧伤的气息?
“眼泪回到眼眶了吗?”刘贺也收起惯有的笑容,深沉的问道。
许久,襄绿轻哼一声,“第一次我望着天空,最后眼泪还是掉下来了。”襄绿说着就转回头来嘴角微翘,“这一次,好像眼泪是可以回去的。”
刘贺微微点头,他看得见襄绿的眼角泛红,自然是伤心的,“襄绿姑娘似乎不止这一件伤心事吧!”刘贺注视着襄绿的反应。
襄绿先是一怔而后又极其自然的说:“何以见得?不论是什么,或许时间会淡忘一切的,罢了,我不知道当今皇上为何要把我困在这里,纵使我有些功力,可又怎么飞跃出这高高的宫墙?”
“你就是为这个不开心的?”刘贺问。
“不全是,我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
“那襄绿姑娘,你觉得我怎么样?”刘贺合上手中的扇子敲打着石桌,等待着襄绿的回答……
襄绿不解的回头看着刘贺,“刘公子是个英俊不凡的人,又对人贴体入微,实在是个好人。”
“好人,就没有别的吗?”刘贺抱着一丝幻想,从襄绿进宫那日起,他就没有用当今皇上的身份与她相识,要的就是襄绿的心,“我是说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襄绿怔住一会儿,“我不懂,也不想懂,看刘公子的穿着一定是个贵人,如果能代襄绿禀告当今皇上,放我出宫的话,我会感激不尽的。”
刘贺装着无谓的笑了笑,希望气氛不那么死沉,“呵呵,好啊!有机会一定会的。”刘贺心想,如果襄绿答应他,他一定让她做他的皇后。
正说着一阵狂风刮来,襄绿和刘贺连忙用衣袖挡住脸,再次睁开的时候,却见是一身黑衣的广陵王刘胥。
“我的玄女剑为何在你那里?”襄绿第一反应就是刘胥手中的玄女剑。
“你就这么不客气?”刘胥冷冷地说。
襄绿也觉得理亏,便不再说话,刘贺却不高兴了,走到襄绿身旁说,“刘胥,不要仗着你一身武功法力就无法无天。”
刘胥虽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将手中的玄女剑扔给了襄绿,襄绿伸手就将玄女剑接个稳当。
“参见皇上!如今先帝刚刚大行,皇上却有雅兴在此风花雪月?”刘胥对着刘贺行了个君臣之礼,却又带着讥讽质问的口吻问他。
襄绿睁大了眼睛捂着嘴,“皇上?”
刘贺看着襄绿一时不知如何解释,瞪了一眼刘胥,恨不得把刘胥找个地洞扔进去,更气恼这个目中无人的广陵王刘胥。他广陵王天生神力自大自狂,要不是他这般狂妄,恐怕汉武帝当年就立他做太子,也轮不到汉昭帝刘弗陵《谥号:孝昭皇帝》,更轮不到自己了。
“呃。”刘贺唰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道:“没错,我就是当今天子刘贺。”刘贺说完便注意襄绿的反应。
“民女参见皇上。”襄绿躬身作福。
刘贺也极不自然起来,“襄绿姑娘不必多礼。”想了想刘贺又说道,“这两日没有告诉你我真实身份就是怕你会不自然,不愿意跟我来往,但愿襄绿姑娘见谅才是。”
“不,挺好的,既然您是皇上,就请皇上恩准民女出宫找我师兄。”襄绿虽然惊奇,但是从这两日的相处来看,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也不觉得多委屈,反觉得可喜。
“好,好我答应你。”刘贺很有风度的扶起襄绿。
刘胥一旁看着,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刘贺心里打什么主意,他绝不能让襄绿喜欢上刘贺,或者任何人,绝不。
襄绿不经意间却见刘胥死死的盯着自己,不屑的将目光锁在了别的地方。
刘胥反而呵呵的冷笑起来。
“刘胥,你来见朕有何事?”刘贺这才觉得刘胥还在一旁。
刘胥收回眼轻轻说道,“臣是来恭贺新皇的,别无他事。”事实上他刘胥又怎么会恭喜刘贺呢?不过是从苏文那里得知,襄绿被刘贺占为己有而已,还好他刘贺还算识相,要是胆敢亵渎了襄绿,他定然会挥军进长安,扰他个人仰马翻,大不了落个谋朝串位之名。
“既然你已经恭贺朕了,还不走?”刘贺也不喜欢刘胥,他早就看不过刘胥的霸道蛮横。
刘胥也没应声冷冷一笑,瞧了一眼襄绿,那眼神像是告诉她,如果她敢喜欢别的男人,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
襄绿扛不住刘胥哪犀利的眼神,埋下头细想:既然玄女剑在他那里,恐怕我的行踪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只听唰的一声一阵狂风,再睁开眼就不见了刘胥的身影。
刘贺摇了摇头道:“真是目中无人啊,我看他早晚是要造反的。”
“那该如何是好呢?”襄绿问。
刘贺一丁点武功都不会的,面带笑容看着襄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请襄绿姑娘救驾啊!”
襄绿会心一笑,“如果我有那个能力的话。”襄绿摆了摆头,“那有何不可,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说着与刘贺相视一笑。
“绿儿我们下一盘棋,明日再走如何。”刘贺提议,又看了看襄绿的反应。
襄绿显然没有想到刘贺会叫她绿儿,那么的亲热,但想着刘贺也是个风度翩翩之人,点头道:“可行!”
这厮是来看襄绿的,哈哈!
楚天支撑着沉重的身子,又来到他和襄绿失散的地方,寻了许久都不见襄绿的身影,见旁边一个面摊,这才觉得肚子咕噜噜的在抗议,便走了过去。
“客官,下个大碗面如何?”摊主热情的问着,随手把肩上的帕子取下,连忙把桌子擦上一番。
楚天再望了望街上,这才坐下,说:“下来!”
“好嘞!下个大碗面!五文钱。”摊主大声吆喝道,楚天从怀里抓出几个铜板,哪摊主就伸出手等着了。
接过钱,摊主将帕子一甩搭在了肩上,连忙去下面了。
不一会儿,摊主就端上一大碗热腾腾的面上来,“客官请慢用。”
楚天从筷筒里拿出筷子,在桌子上一磕筷子就整齐了,这才开始狼吞虎咽。
“听说了吗?这次刘贺能当上皇上,那都是霍光大将军做的主,想不到刘贺才当皇帝几天,就把霍光气得半死。”隔壁桌的人闲聊起来。
“那可不。”其中一位瘦小点的男人东张西望了下,又细声说,“如今汉昭帝刚刚大行,正在丧期,这个刘贺不好好的带头进行大葬。”那男子又张望了下道:“据说,皇上从宫外抢了个美人进宫,那可是美的像天仙呀!”
楚天一听就觉得似乎是襄绿,连忙起身按住那刚说话的男人,“你说的女子,可是她?”楚天从怀里拿出卷纸,一抖开便是襄绿的画像。
另外一名男子吓得跑开了,被按住的那男子一瞧,哭笑不得,“这位兄台手下留情啊,我等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只知道那姑娘清秀可人,十分貌美整日在长定宫练剑,剑气中带着深绿,可小人从未见过她的容貌啊!”
楚天见他这么说就放了他,带着绿色剑气而有貌美的女子,普天之下除了襄绿,恐怕没有别人了,收起襄绿的画像连忙朝皇宫走去。
来到重玄门,重兵把守不说,就算乘着夜色进去,又如何将武功极弱的绿儿带出来呢?楚天无奈极了,他又一次意识到,要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必须要武功高强,如今,就算进得去宫里救出了绿儿,又如何保证广陵王刘胥的骚扰,楚天想着手不觉得握住了背上的旋天剑……
又是深夜,不变的是月亮,变化的是人心,长安城郊外的一个山洞里,散发出强烈的光芒,泛白又泛红。
从山洞中,还不时的发出阵阵惨叫声。
那泛白得光渐渐消失,替代它的是深红的光芒,楚天捂着腹部在地上翻来滚去的挣扎,他的腹部通红得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腹部的红光渐渐淡了下来,光芒显得泛白了不少,整个山洞却也照得通明,楚天这才觉得痛楚轻了许多,“哈哈哈,我终于成功了,刘胥,湮儿,我绝不会让你们欺负绿儿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