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第一楼日进斗金,光上缴的税金便是同行中的翘楚,甚至盖过了其它那些个布行商行,隐隐有逼近钱庄之势。可又有多少人之道,这第一楼其实是唐水烟名下的产业?
当掌柜的看到唐水烟递上来的玉牌之时,原本便笑眯眯的面容更是多了几分敬畏。他恭敬的站在一旁,道:“主人今日是来查账吗?”
“来吃饭的。”肚子唱了许久空城计的唐水烟早没了那些个客套的心情,直接提了裙子就朝二楼走上去,“让厨房动作快些。”
“是。”掌柜的止步于楼梯口,恭敬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身影消失在逐渐关阖的门中,直到那门彻底闭紧了,才转身喊来了小二,吩咐了起来。
二楼全是厢房,不同于一楼大厅的热闹嘈杂,来此用膳的均是王公贵胄,高门子弟。也因此,那些个装修摆设更是讲究,名贵的古董字画,精致的屏风轻纱,极尽了风雅,低调了奢华。
唐水烟进的是最里面的一件厢房,那是只属于她的。一进了房间她便一把掀了头上的帷帽,往桌子边上一坐,倒了杯水仰头灌下。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官窑青瓷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放到了桌上,紧接着,唐水烟便毫无形象的趴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的碎碎念道:“司儒墨,你这混蛋……竟然想饿死我!”
石榴有些无奈,这早上出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去了趟皇宫,成这样了?
“小姐,您和王爷究竟怎么了?”
“哼!还能怎么了……不就是早上敬茶的时候,他想陷害我么!”唐水烟红唇一扬,那诡异的笑容让石榴看了都觉得毛毛的,像是奸计得逞的狐狸,又有点像得意的猫,“不过被我整回去了。”
想到当时整个大殿上,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震惊而不可置信却又莫名的隐隐在心中有了定论的目光看着司儒墨时,他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模样,唐水烟就忍不住想要捧腹大笑。
想陷害她?她唐水烟像是吃素的吗!
不过居然就因为这点儿事,那司儒墨就想让她饿肚子,简直是枉为男人,心眼比针尖儿还小!可恶,太可恶了!
愤愤的想着,脑中突然精光一闪,乌黑的瞳仁在猫儿眼中转了一圈,带了几分算计。
“石榴,让掌柜的进来,说我有事吩咐他。”
司儒墨,你不仁我不义。美食之仇不共戴天,这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呵呵呵……”唐水烟越想越得意,一双粉拳紧握,心底笑声便不自觉地泄露了出来。
石榴看着突然低笑出声的自家小姐,忍不住打了个颤,摸了摸自个儿的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远在八王府的司儒墨这时候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他皱着好看的剑眉瞅了瞅窗外的天色,没降温呐?
收回疑惑的目光,司儒墨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脑中还想着改日再把司儒绝与司儒风请来,共同商讨一下如何对付那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龙阳之好?亏她想得出来!
腹中一阵猛烈的饥饿感袭来,司儒墨这才恍然想起,他竟是忘记用午膳了。连忙唤了人来,吩咐道:“传膳。”
那奴仆领了命刚准备退下,司儒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喊住了他,“等等,王妃用过午膳了吗?”
“回王爷,王妃方才已经出府了,听说是去用午膳了。”奴仆回答的恭敬。
司儒墨嘴角一抽,就觉得会以为唐水烟会等他一起用膳的自己简直是愚不可及,难道他到现在还对那女人抱有什么希望?
烦躁的挥了挥手,更多的是对自己莫名其妙念头的无语,“行了,你下去吧。”
她与他根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跟着瞎操什么心!
此时八王府的厨房内,司儒风双手叉腰得意的笑啊得意地笑。
他出了皇宫可是紧紧跟着皇兄的马车,偷偷溜进王府的。看着那些唯唯诺诺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看着那灶台上做了一半便停下了的蔬菜鱼肉,司儒风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敢给八哥下绊子?饿她一顿算是轻的!
跪在地上的婆子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笑得直得瑟的十王,心中不停祈祷王妃可千万别来问她的罪。一个是皇族的十皇子,一个是王府的女主人,她一个烧饭的婆子,谁也得罪不起啊。
真想哭!
京城,第一楼。
“听说了吗?”食客甲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凑到了食客乙的身旁。
“什么?”食客乙还忙着大快朵颐,头也不抬就闷闷的吐出了这含糊不清的两个字。
“八王爷是个断袖,新婚之夜连王妃的新房都没踏进去呢。”食客甲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是如那长舌的夫人一般,一脸八卦。
“什么!”食客乙惊掉了手中的筷子,口中的美食甚至还没怎么咀嚼,就那么囫囵吞了下去。
京城,繁华街。
“听说了吗?”卖菜的大婶拉着一旁卖胭脂水粉的小贩,一脸震惊。
“什么?”小贩头也不抬,还在数着他今日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八王府的八王爷……原来是个断袖!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从不近女色,听说他还暗恋着前些日子随唐老爷回府的那位月公子呢,所以那天才亲自压着聘礼去换了婚书。”大婶顿了顿,突然一脸神往,“不过月公子天人之姿,简直不像凡人,也难怪八王爷会对他动了心思……”
“得了吧你。就这点消息,我早就听人说过了。”小贩写了一眼春心荡漾的大婶,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王婶,看看现实吧。就你这富尊荣,给月公子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