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以温和一笑,虽然这女人装得很好,但是她仍从她那温柔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嫉妒:“姐姐生得如此美貌,装束高贵大方,素闻九福晋不但温柔而且还有倾城之貌,今日一见,妹妹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故作亲昵的握住九福晋的手,月儿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也许,她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妹妹真会说笑,姐姐哪比上妹妹这般绝色……”九福晋听了这话更是喜笑颜开,一边故作谦虚一边又暗自得意,这便是女人的心理,特别是生在帝王家的女人,外人看来的风光无限,又藏了多少心酸和委屈。
“月儿怎么出来了……”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胤禟半眯着双眼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他定定的望着月儿,仿佛要将她那点小心思一眼看穿一般。
“爷吉祥……”一群女人纷纷向他行礼。
扬了扬手,他半眯了双眼,视线却落在董鄂氏和月儿轻握的双手上面。
董鄂氏忙收回双手,恭敬的往后退了一步。
月儿皱了皱眉,这男人绝不是任老婆欺上头而不任反抗的人,比起八阿哥,他的手段应该更让人折服。
换句话说,这府里的女人已经被他制得服服贴贴,胆大如八福晋般的女人,应该不会在他府里出现。
也就是说,要利用他的福晋逃出府的计划基本上是落空了……
轻叹了一声,月儿温顺的福了福身子,道:“爷吉祥。”
胤禟那狠戾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冷漠的眼神渐渐被温柔占据,毕竟这是她进府以来第一次向他请安,虽然不情不愿,但在他看来却是个好的开始。
“这里风大,回院子吧。”他贴近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本想握了她的手,只可惜月儿微微向后一侧,便轻巧却又不着痕迹的拂了他的面子,那貌似不经意的侧身,却给他原本欣喜的心顿时浇上了一盆冷水。
皱了眉,胤禟一言不发的跟在月儿的身后回了清月阁,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却是拉了好长的距离,谁也不敢跟得太近,看来历史上‘毒蛇老九’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回了清风阁,月儿推了门便懒散的往窗前的软塌一躺,眯了双眼,脸上有微微的怒意。
如果说之前还对胤禟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那么经过了这么些天,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把握,不管她怎样冷漠,甚至以死相逼,他都一言不发,或许,他觉得就算死,她也要死在他的府里。
这不仅羞辱了她,更是羞辱了胤禛。
原来那么强烈的恨意竟是因她而起,想起胤禟最终的下场,她心里又涌起一丝怜悯,凡是皇室宗亲,就算被圈禁了,也配有专人伺候,但是胤禟却被关在肮脏潮湿的地牢中,受尽折磨,最后传说还是被人毒死的,死的那天刚好是他四十四岁的生辰。
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吗?她不得而知。
但是,她知道,若是这一切被胤禛知道,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是为了她和胤禛的幸福还是为了八爷一党的将来,她都必须赶在胤禛从塞外回来之前离开。
“月儿,那日见你对西洋的乐器颇为新奇,今日我特意向八哥讨了几件,你看喜不喜欢。”他自怀中掏出一块精致小巧的西洋怀表和一支透明的……温度计。
在这个时候,这些都是稀有之物,他本就是不受宠的皇子,皇上应该也不会将这些稀有的东西赐给他。
在月儿身上,有他那少得可怜的童年甜蜜,或许,他对月儿的感情并不是一个爱字能说得明白了,更多的却是一个孩子内心对感情的渴望,而月儿就是那个渴望的始作俑者,所以,他便不顾一切都要留她在身边。
女人在这个时代本就是卑微的、低贱的,就算他待她怎样的不同,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以为只要他再好一点,她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而这一切似乎都与爱情无关,却又矛盾的贯上了爱情的名义。
“九爷的好意月儿心领了,只怕九爷的这份心意月儿要不起。”她仍旧闭着双眼。
“月儿可是喜欢十三弟的那样乐器?”他微微有些失望,却又想起那日月儿看那件西洋乐器时眼中的欣喜。
如果说她还肯接受他送的东西,那么,无论她想要什么,他就算是抢也要抢了回来。
“胤禟……我……”缓缓的睁开双眼,她望向那个正一脸期待望着她的那个男子,他们曾经是朋友,但那只是曾经。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
“前些日子我得了一串西域进供的黑珠,月儿可喜欢?”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移了视线,她望向窗外那片遥远的天空,仿佛那里有她所有的梦想。
“这些月儿都不喜欢吗?那么这个呢?”变戏法一般,他竟从背后掏出个小巧的望远镜,说它小巧是因为它只有手掌般大小,通体呈黑色,倒是个稀奇的好东西。
她眼中的喜爱一闪而过,这么些年来,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内心阴暗的孩子,却不想他洞察人的心思绝不在八爷之下,也许,他一直藏得很好,甚至比八爷还好。
这些连胤禛都不曾察觉的小心思,他仅凭她曾经痴迷的看古钢琴的那一眼,便已经了然于心了,这样一位男子,本该风华绝代,被众人捧在手心,只可惜命运捉弄人。
“望远镜。”她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了,在他面前她的掩饰便成了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