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少女,笑得那么美,远处夜千痕依然静静伫立,默默远望,那么美的笑,不是为他却依然深深嵌入他心底。他明白,只有临江那样的身份才能于她幸福,他能守护左右已然知足。
临江亦被她潋滟笑容震慑,少时点头应下。盛夕钰待他走近才道,“临君,你绝非楚太子身边伴读那么简单吧?”
临江忽然站住,“钰儿……”他轻唤。
盛夕钰亦顿住,转身侧目看他,临江轻启朱唇,两鬓两缕青丝被风带入空中轻扬。他道,“我姓楚。”
盛夕钰眸色微暗,楚乃出国国姓,他是……
并不多言,莞尔一笑,道,“嗯,走吧。”
“千痕?”盛夕钰先走几步,夜千痕来不及闪躲人已近身,夜千痕依然冷面道:“见你久不回来,便来看看。”
盛夕钰点头。
次日天明之时几人便开始赶路,盛夕钰本可换回女装,然,这几载男装已然习惯便不曾换装,只是拆了玉冠仅仅将发丝高高绑在头顶,利落而清爽,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模样。
午时时分他们正好快到祁岭山边境,然而几人正啃着干粮稍作休息之时,夜千痕至后方策马狂奔而来,远远便大声喊道:“速速上马,后方有追兵!”
盛夕钰等人一惊,当即扶着女眷入车内,架着马车往赤水奔去。夜千痕赶上他们,道,“是官差。”
“可看清了,不是禁卫军?”盛夕钰在探出头来问。
“不是!”夜千痕肯定道,禁卫军统一身披玄色战甲,而追上来的人马数以千计,着的却只是地方官衙兵服。想来是昨日入祁岭山境内之时被当地人瞧见,报了官,才有今日千骑追兵。
盛夕钰心下稍稍松一口气,然而即便地方衙役却不可掉以轻心,毕竟他们仅牛人而对方却千骑人马。
临江与兰君颜同驾马车,抽打马身的辫子越发狠厉,马嘶长鸣,往赤水狂奔。然而即便如此,后方马蹄奔腾,崩山之势越来越近,临江抽打马身的同时回头道:“不出二里就到赤水了,撑住!”
马车颠簸剧烈,清月与素言惊叫连连,临江当即出言安抚。
不出一刻,后方黑压压一片骑兵奔腾而来,呼啸之声令山河皆震,夜千痕一扬鞭快马前行。到赤水之时便跳下马,水边幸而有船只停在岸边,当即给了银子原地接应后方的马车。
眼看就快到赤水,马车却被骑兵围住,临江将马鞭交与兰君颜,提剑与汹涌上前的官兵迎面交战,盛夕钰当即跳下马车拔箭迎敌,兰君颜面色焦急,却听盛夕钰大喝:“快走!”
兰君颜眉间紧拧,一甩马鞭将围上来的官兵甩开,抽打马身往赤水奔去。然而眼看离水中船紧十来丈的距离却是过不去,马车早已被团团围住,兰君颜看向后方,盛夕钰与临江同样被官兵围住。
兰君颜顾不得许多,双手大力甩动马鞭将马上官兵卷落在地,再令清月与素颜二人下车,他护其左右往船边走去。然而四面都是官兵,清月被兰君颜拉来扯去生生甩晕了头,天地方旋转起来。好在夜千痕凌空而下,暗器如雨点洒落,离他们最近的官兵应声倒地。
“快走!”
“救钰儿!”清月回头急呼。
夜千痕将清月、素言交给兰君颜转身朝盛夕钰狂奔而去,混战中暗器声声呼啸,围住盛夕钰的几十人当场坠马惨叫,紧接着再被马蹄疯踩,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夜千痕即刻冲入重围,与盛夕钰背靠而战,二人双目充血如野狼一般闪烁着嗜血光芒,虚合目光紧盯又一批迅速围上来的官兵。
“你前走。”夜千痕低沉道。
盛夕钰微微侧目却并不出声,她如何能做背信弃义之小人?
她性情倔强,夜千痕又岂会不知她此时心中所想?当即再道,“我自有办法脱身,信我,走!”
夜千痕一声大吼,提剑杀入肉墙中,瞬间血雨飞溅。盛夕钰心下横,脚点地一跃丈余,犹浴血凤凰直击九霄,落地之时凤鸣长啸,风卷云涌,震惊山河,瞬间强大的气势犹如江海奔腾排山倒海而来,洪大气势直逼前方官兵,落地之时瞬间将重重围堵的官兵撕破一道血口,数以百计之人封喉而亡。
盛夕钰提剑向前冲去一路斩杀,再几起几落将奔至清月等人身边,一剑毙了后方袭击清月的官兵,带着清月脚下轻点上了船,当即道:“开船!”
那船家似乎极其镇定,并未被如此大规模的厮杀所下,即刻解开绳索快速乘船往对岸划去。很快,兰君颜提着素言也飞身上了船,盛夕钰面色焦急,朝岸上大喊:“临江,千痕上船!”
夜千痕与楚临江相视一眼,飞身而起,脚垫兵刃几起几落上了船。岸上后方赶到的官兵黑压压一片压在赤水岸边,而同时铺天盖地的箭羽也随即而来,盛夕钰将清月护在身后耍出剑影将射来的厉箭挡开,楚临江与夜千痕配合着一同撑着船篙加速往对岸划去。
清月立在盛夕钰身后转身却见船夫扔了船篙从衣袖里掏出把刀尺余长的刀迎面砍来,清月惊叫一声,只身挡刀,而就在刀刃扎进清月身体的瞬间,夜千痕手起起船篙将船夫手中利刃挑开,二人当即缠斗起来。
而在此时,却不知从船舱中钻出几人,拿着同样长短的刀向船上之人砍来,这船原来早在他们到赤水之时便被人换了。
清月顾不得其他,捡起地上的刀紧紧握在手怒目盯着近身之人。对岸的箭羽渐弱,盛夕钰收回剑侧身一脚踢飞清月身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