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一行人立马分头散开,盛夕钰领着林凯等十余人继续前行。
“林凯,用剑在经过的树前留下印记,雾太大,以免寻不到返回之路。”盛夕钰冷静地说道,此刻她是全身紧绷,时刻警醒着。而她是越恐慌无助时,头脑越清晰之人。
“王爷,那边山腰处有火光闪烁。”林凯忽然手指一边惊喜道。
“当真?”待盛夕钰顺眼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那方灌丛太过葱翠,即便真有火光,也被隐没在树丛中。
“属下确定不是眼花!”林凯应着。
盛夕钰一听这话,顿了顿,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接句‘你也会冷笑话’夸赞一番。这一顿之后,便直接走向荆棘丛林,朝那不真切的地方走去。
因为盛夕钰毫不犹豫的信任,林凯心底一震,也不知在矫情地感动什么,随即迈开脚急急跟上。
穿过密林丛棘,行至山峰脚下,盛夕钰抬眼望去,腰峰中却又一缕若隐若现的亮光出现,穿透密集的叶锋飞散开来。
“王在上面!”盛夕钰肯定的断定。
林凯不解的看向盛夕钰,“属下冒犯,王爷是如何断定得出的?”
盛夕钰玉白面颊上泛起一丝潋滟笑容,道,“直觉!”
话落便首往腰峰攀去,身后铁骑侍卫紧跟而上。虽然众人行走间皆谨慎小心,却依然惊扰了密林间的飞鸟虫鼠,一时间鸦鹊声起,扰了林间安静。
腰峰处,山洞内,高贤拨弄柴火的手微顿,侧耳向外细听。须臾,转身面向君主,喜道:“王上,许是王爷到了。”
顷刻,盛绝细长凤目潋滟睁开,“哦……来了?”
尾音徐徐拖长,是高兴,亦或是不高兴。
心底轻叹,果然是他的钰儿啊,真来了。这般一想,又禁不住失望。
不出片刻光景,盛夕钰便已到得洞外,她弯腰往里看去,压低声问:“可是君上?”
高贤大喜,当即起身迎出去,“王爷,正是君上,请王爷入内!”
盛夕钰面色一喜,随即命了随从在外等候,一人进入洞中。洞内本是寻常得紧,却令盛夕钰此刻惊讶了些许,心底默念,难不成因了君上在洞中,所以感觉这里面别有洞天?
近了君王前,匍匐在地,“臣,盛夕钰护驾来迟,请君上降罪!”
盛绝潋滟眸光微微开合,从细长的眼底露出些许精光打在匍匐在地的盛夕钰身上,神色间皆是不满。早知她会这般模样,君君臣臣,道不成他二人间除了君臣关系就再无别的了?
“钰儿……”盛绝久久才出声,愣是让盛夕钰冷汗冒了半斗。
盛夕钰自君主出声就开始竖着耳朵听令,赖和又是好大会儿时间没任何动静。这洞里这时刻安静得诡秘,就连身后高贤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据闻只有功夫绝顶的高手才不会暴露自身的气息,盛夕钰就从未感受到过君主的气息,她功夫不弱,可以此看来,比起君主,她还差了好大一截。
“起吧,钰儿。”盛绝总算出口,盛夕钰暗自松气。
起身,却不敢直视君主,待令中。
方才气息太过紧张,令一旁的高贤很不明,见蛊王都小心翼翼,他亦不敢乱动。而他不明的是,分明王上对王爷爱戴有加,为何却相对无言?这气氛,愣是往僵了去。
“与孤挽发!”盛绝缓缓出口,细长白皙的手指拈一缕黑色发丝在手,看向盛夕钰说。
“是!”
盛夕钰走近君主,跪于王身旁,起手将他垂散开的黑发收拢一手,用明黄色的绸带在发中断系了节。
盛绝身后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当她打结之时,他的心,微微震动,悸动不已。她用那根绸带,绑住了他的发,系住了他的心。盛绝微微合眼,不忍再看。
“钰儿,你我不仅是君臣,你我还是血亲,可明白孤之心意?”盛绝缓缓而道,他信她明白所说之意。
“臣……钰儿明白。”盛夕钰总算在君主面前卸下过硬的伪装,以亲人的目光看待君王。
身在帝王家,她太明白亲情是多难得。
盛夕钰伺候了君主然后回王府,刚进府门福伯就迎了出来,说东苑的兰君颜等候多时。盛夕钰愣了几愣,平日里这兰君是极少踏出东苑,性情孤高,也从不做那攀附争宠之事,而今日如何亲自来见他了?
一边思索边往她的蛊风居走,与此同时,北苑的珠翠一路小跑,到得园里时已是满头大汗。
“主、主子……主子快,王爷已经回府了,您快些准备吧。”珠翠在梅生身前急急顿住脚步,气儿都没喘匀。
梅生正浇花,王爷爱这幽兰,他这梅园本是冬梅的世界,可为了王爷,愣是种了满园的幽兰,时值秋季,正是满园花香之际。梅生平日里也爱摆弄这些个花草,王爷说过,侍弄花草可修生养性,他便信了,也照做了。
梅生专注一件事的时候很恼旁人扰了他,即使身边伺候的婢子呼吸都不可让他听见,许也是恃宠而骄娇惯出来的怪毛病,想曾经在勾栏院里成天想的是怎么留住恩客的心,哪有这会子这些个毛病?
“那便回了吧。”梅生仅是面色不悦,上挑的丹凤眼起眼扫了眼珠翠,不悦,而后缓缓开口应着,继续侍弄他的花草。
王爷说,做事的时候不能急不能燥,要心平气和,即便花草也是有生命的,它们也能感觉到人的感情。
“主子啊,您成天精心种植兰花,可那东苑的兰君就以幽兰自居,您为何还要……若是王爷当真爱兰花,为何对东苑的兰君那么冷淡?”珠翠面色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