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格利捡起一个光溜溜的东西。“是个骷髅,”他一点儿都不害怕。“这里还有两个。”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这些人摸进这里,想把财宝盗走,可倒霉的是他们遇到了我,最终的下场只能化为白骨给我做伴。”眼镜蛇在昏暗处眨着一对红色的眼睛说。
“我要那些财宝有什么用?如果你能让我带走象叉,我会祝你打猎好运!如果你不让我带走象叉,我也会祝你打猎好运!”
蟒蛇卡眼里喷着怒火对眼镜蛇说:“当初是谁要我把人带来的?现在你最好放人出去!”
“是我!那又怎样?”眼镜蛇咝咝叫着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人了……”
“那就不能伤害他,否则我就没法向丛林里的朋友交代了。”卡说。
“没有人可以活着从这里离开!你这个吞猴子的胖家伙,如果想走请尽快,只要我碰一下你的脖子,你也会永远地留在这里的。那个会说蛇语的人,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如何?”
毛格利镇静地把手放子卡的头上说:“卡,这个浑身发白的长虫自以为是,但却不了解我。既然他要求玩一场打猎游戏,那么我就奉陪到底!”
说着,毛格利把手中的象叉向眼镜蛇掷去,正好把他膨胀的颈部卡住,并牢牢地钉在了地上。然后,蟒蛇卡飞身上去压住了他挣扎扭曲的身体,这下眼镜蛇动弹不得了。
“杀了他!”卡对毛格利说道。
“不,”毛格利拔出刀子说。“除了猎取食物,我不再杀生。不过,你瞧!”毛格利用刀子撬开眼镜蛇的嘴,上颚原本锋利的毒牙,现在已经成了两团黑胶。“这条眼镜蛇已经老得无法再分泌毒液了。他现在和一根烂树根没什么两样!”毛格利示意卡放开眼镜蛇,同时把钉住他脖子的象叉也拔了出来。
“看来国王的宝藏需要一个新守卫了,你可以告老回乡了。”毛格利对眼镜蛇说。
“你这是羞辱我!不如把我杀了吧。”眼镜蛇咝咝地叫着。
“烂树根,我们要走了,这象叉我带走了。因为我打败了你,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你即使把这东西带出去,你也会有杀身之祸!记住,它引发死亡,一连串的死亡。人们会为它发狂的。你好自为之,它是死亡。所有的财宝都会造成死亡!”眼镜蛇心有不甘地叫道,并用身子不断地撞着地面。
但毛格利和卡没有再理睬这条气疯了的眼镜蛇,只管自己钻出了洞穴。他们很高兴又重新看到了阳光。此时,已经是早上,那象叉在晨光下闪着炫目的光彩。
“那条烂树根,口口声声说象叉会带来死亡,究竟是什么意思?”毛格利看着手中的象叉问卡道。
“不知道,地下室充满了邪气,鬼才知道那发了疯的白长虫究竟在念叨什么!我饿了,得打猎去了,你一起去吗?”卡说。
“不了,我得找黑豹巴赫拉,让他看看这东西。祝你打猎走运!”毛格利独自带着象叉向巴赫拉经常出没的地方跑去。
毛格利看到巴赫拉时,他正在喝水。他把昨晚在冷窝的地下室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巴赫拉讲了一遍。
巴赫拉一边听一边用鼻子嗅嗅象叉说:“我以前在人的笼子里生活过,我知道许多人会为了得到像镶在象叉的那种红石头而相互残杀。”
“红石头不能当食物吃,他们为什么要杀人呢?”
“毛格利,你累了,去休息吧。你也在人中间生活过,而且……”
“我想起来了。人们杀人,是因为他们懒惰,贪图快乐,光想着抢现成的东西。巴赫拉,你说这根叉子有什么用处?”
巴赫拉打呵欠说:“人们用这东西,刺大象的脑袋或者身子,让他们疼得流血。”
“干吗要把大象刺出血来呢?”毛格利不解地问。
“因为人想要大象遵守人的规矩。人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所以造出了这些玩意儿,但这些玩意儿比爪子和牙齿更厉害!。”
“每次我和人打交道,或者碰到人制造的东西,总会看见血腥的东西。”毛格利厌恶地说,“早知象叉也会沾染血迹,我就不拿它了。”说着把象叉用力丢了出去。
象叉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消失在丛林里。巴赫拉要回到自己的洞里去美美地睡上一觉。而毛格利则爬上了树,把几根藤蔓联结在一起,做了一张吊床。他躺在上面轻轻地晃荡,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这时,巴赫拉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喷着鼻息。他站在树下,对毛格利说:“那根尖刺已经被人拿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人的脚印。”
“眼镜蛇说,这根叉子会带来杀身之祸。我倒是要看个究竟,那个拿走它的人是不是要死了。”毛格利翻身下了吊床,抓着藤蔓,三下两下来到了地面。
“不着急,我们先去打猎,把肚子填饱,然后再顺着人的脚印跟踪他。人走得慢,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跟上他。”黑豹巴赫拉说。
等他们打完猎,吃饱喝足后,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
“拿走叉子的人,会被另外的人杀死吗?”毛格利问。
“走,我们跟着人的脚印,去看看就明白了。”巴赫拉借着月色仔细地辨认着脚印说:“这是单个人的脚印,脚印又深又大,看来是那叉子加重了他的分量。”
“嗨,真够清楚的,我们跟上吧。”毛格利和巴赫拉顺着脚印的方向寻去。
“从现在的脚印看,他在飞快地奔跑。奇怪,他怎么不直走,而是转到一边去了?”毛格利问道。
“等等!”巴赫拉耸身往前一跃,在地上查看了一下。“看来有一个人朝他迎面而来,这里有两行小一些的脚印,正冲着刚才的大脚印过来。”
毛格利上前看了一下说:“那是龚德猎人的脚印。你看还有左右脚前后错开的脚印,可能是猎人在这里搭弓拉弦的留下的痕迹。这也可能是那个大脚印转向一边逃跑的原因。”
“没错!”巴赫拉兴奋地说。“大脚印向这边跑,那个小脚印也追了过来,但是并没有直接跟在后面,而是转向了另一条路。”
“是的。小脚印可能想抄近道,赶到大脚印前去截住他。”毛格利说。
“那么,我们分一下工。我跟着大脚印走,你跟着小脚印走,去看看最后的结果。”
“好的!”
毛格利循着那行龚德猎人留下的脚印在丛林里搜寻,黑豹巴赫拉则沿着清晰的大脚印一路飞奔。
“你跟着小脚印,现在在哪里?”巴赫拉问道。
“在这边。”毛格利在巴赫拉东边不到五六十米的地方回答。
“嗯!看来这两人并排前进,而且越靠越近了。”巴赫拉用低沉地声音说道。
他们大概又奔跑了半里路,毛格利在一块岩石后面停住了,说:“看,龚德猎人在这里停住了,他单腿跪下,那准是射箭的姿势。”
黑豹在距离毛格利十来米的地方,看见一具尸体趴在碎石上,背后插着一支带羽毛的箭,而他手中的那根象叉已不知去向。
“看来烂树根并没有完全疯掉,他说得没错,象叉已经给这人带来杀身之祸了。”巴赫拉对毛格利说。
“我们继续跟踪,看看那个龚德猎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毛格利提议道。
从脚印看,龚德猎人在得到象叉之后,跑得很快。毛格利和巴赫拉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脚印,一直跟踪到了一个山洞里。在一堆篝火的灰烬旁,他们看到了已经死去的龚德猎人。
“看来眼镜蛇老爹把这一切都预料的一清二楚了。我一直以为他是在说疯话呢!其实,这些我也应该早明白才是。人真的会为了偷懒而相互残杀啊!”
“确实是这样,那些红石头、蓝石头会让人发疯,他们为了得到这些石头而杀人。这我当年在人的笼子里关着的时候就见识过。”黑豹搭腔道。
“一、二、三、四。还有另外四个脚印。”毛格利在篝火灰烬的四周查看道:“这四个人和龚德猎人一起在篝火边谈过话,但后来他们合伙把他杀了,拿走了叉子。我们回去吧,事情已经清楚了。”
“不不不,我们得继续跟踪,好猎手必须追踪到底。”黑豹说。“那四个人估计走不了多远。”
于是,他们沿着四个人的脚印继续一路追踪,一直追到天亮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发现。晨光从树叶间洒下来。巴赫拉嗅着空气说:“我闻到了一股烟味。”
“可能是那些人在生火做饭。”毛格利说。
这时,巴赫拉循着烟味,钻进了灌木丛。接着,它发出了低沉的吼声。毛格利到巴赫拉身边,发现一具尸体倒在灌木丛里,周围散落着一些面粉。
“这是第三个了!”巴赫拉说。
“他是在给他们准备食物的时候被害死的。”毛格利拍了一下黑豹的背说。
“走,继续跟踪。”巴赫拉说。
他们没跑多远,就听见乌鸦在一棵树上扯着嗓子唱着丧歌。只见树阴下,躺着三个人,旁边的篝火还冒着余烟,篝火上一块焦黑的饼散发着焦煳味。篝火边,那根镶满黄金和宝石的象叉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红 狗在丛林吞没了村庄之后,毛格利开始了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丛林里所有的动物都成了他的朋友。他经常带着四个狼兄弟从一群动物走到另一群动物。
时光飞快地流逝,狼爸爸和狼妈妈相继去世了;巴鲁也老了,他的动作显得更笨拙了;巴赫拉打猎时也不如从前机敏了;阿克拉的毛由原来的灰色变成了白色,瘦骨嶙峋的,连打猎的力气都没有了,都靠毛格利打来猎物给他吃。
现在,狼群又有了新首领,他的名字叫法奥。当古老的歌声和召唤又一次在夜空下响起时,毛格利总是情不自禁地来到山顶,坐在阿克拉旁边的岩石上,所有的狼都对他非常尊敬。那段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