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吹叶落,叶本无意,风亦无意。
有意或是无意,并非风或叶之本意,也许是命运,使它们相遇!
往往,人们把无法去阻挡或难以拦截的事,称为运!
若说人心难测,其实,最难把握的,倒是那生命背后的谓之命运!
天风小和尚,已不知是第几次对着清凉寺中的大树,发出了感叹!自天满接了兰花的魂后,便即刻让他把简儿尸体找了个隐处埋了,又因兰花的魂之前在佛前未把戾气全部化尽,暂不能送其入它界。
“唉……!”
小和尚天风,又发出了声感叹!
他的师傅,天满大和尚,竟然把他一人留在此处,自己远走了!说是什么要再找个清静之处,把兰花的事尽快解决了,之后,便会回天云寺与他会合!
从天满嘴里说出的话,合情合理,未有一丝的不妥!而天满大和尚亦说道,他会回天云寺找他的徒弟天风的!
可这些看在听在小和尚天风耳里,却不是滋味!
天风越想越觉得,他的师傅天满,因为他无意中沾染了月笼斋,似是惹了天大的麻烦,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只要和月笼斋沾了边的事,天满大和尚,绝对会是头一个逃的!
天风小和尚,现在悔的是几日前竟当真以为自己的师傅是为自己着想,让自己在此地多加历练!
却未想到另一层,天满大和尚,最不想沾染月笼斋所涉之事!
可如今,悔已无果!
因那个道士济云,几日前,突然来到寺中,拜会了天满大和尚!济云上门拜会的结果便是,小和尚天风需要留下来助力济云,而他的师傅,却脚底抹油了。
“怎么,这树上有什么特别之物?”
头一次见到身后之人时,天风心里竟不由滋生出几分崇敬,可眼下,他心里有的,是对这人的怨。
“小和尚,出家之人,怨不得,气不得!”
“你……!”
纵使小和尚天风再伶俐,也比不了济云的思谋。天风小和尚自知与济云在很多地方相差甚远,便也不再作声,靠在树上听风吹落叶。
其实,他很想一走了之!可是,却抵不了自己心下的好奇。
道士济云,因何要找上他?
乾坤卦相,卦面乾坤!因年海君之变,引得自身与他人逐变,济云心里忧不得解!可是,在他碰到小和尚天风时,眼睛不禁一亮!
生位之人!
乾坤卦,所谓乾坤万里,变幻无穷!但,总有两样是不会变的。便是,生与死!
年海君的死相终是不会变,只是由于其引出了乾坤卦相,站在了死位。既然有死,便有生!卦之生者,不会因乾坤卦的变幻而有变,终是自始至终的清明之人。变不会因乾坤卦之变,命运会有什么大变!
整个乾坤卦,独有此一人,清明始终!天风小和尚,面相与乾坤卦相承,可却不受乾坤卦左右!
济云,大喜之!
所以济云在一看到天风小和尚,便上前拉了他,如拉到了自己的生般!只要紧紧抓着生,不管自己的命运如何被乾坤卦左右,自己终会逃过劫数!
“小和尚,京城最是藏龙卧虎之地!在这里,以短时必能完成它地长日的修业!”
“哼!”
小和尚天风,虽然不服,但不得不承认!
就他这短短几日见到的人,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京城,果然不同凡响!
小和尚天风不情不愿的跟在了济云身后,而方向,并非是济云的修道之所,却是朝着京城的繁华之地而去。
“道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该去之处!”
天风很不喜欢道士济云说话不说清楚,自认一直聪明伶俐的他,也着实猜不出老道士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京城繁华之处,人来车往,声声嚷嚷,好不热闹。却见道士济云停在了一处客栈前,轻撩衣袍,抬腿迈了进去。
“道长,住店还是打尖?”
眼疾嘴快的跑堂,见店里进来俩人,一年长老道,一年轻小和尚,一前一后。见这二人与一般人不甚相同,赶忙迎了上去。
“找人!”
“道长,要找哪位?”
“这里可是住有一位连青尘连公子?”
“有,有,有的,就在楼上。右转左手第二间,便是!”
跑堂小二的话音刚落,济云道士的人已经走上了楼梯,小和尚天风,赶忙跟了上去。
正在客栈的床上小憩的连青尘,听到有人走到他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青尘公子,可在房中?”
连青尘听到门口叫他的声音,连忙从床上弹起,整了整衣衫,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拉了开来。
“呵呵,道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青尘公子不必客气,我们也是熟人!”
“道长,随青尘一起到楼下喝些茶,这里的茶还不错!”
济云道士对着站在门里的连青尘微乐,回身对站在身后的小和尚天风道:
“小和尚,到楼下让小二送些茶点上来!”
“你……,我叫天风!”
虽然不情不愿,但天风小和尚还是朝楼下去了。
“青尘公子,不请贫道进去吗?”
连青尘赶忙侧身,把济云道士让了进去。济云进到屋里,未待连青尘招呼,便径直坐在一张圆桌旁。
连青尘跟着坐在了济云的身边,刚坐下,小和尚天风领着端着茶点的小二进来了。小二把茶点轻放到桌上,分别为仨人斟了茶,便很识相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仨人均未讲话,都默默地喝着茶。兴许是早上均未沾什么裹腹之物,杯里的茶水,只几口都见了底。
连青尘赶忙端起茶壶,为道士济云添茶,然后是小和尚天风,最后才是自己。热腾腾的水雾直直往上摇,如此时的连青尘,他实在想不通济云突然到访的目的。
“啧,还是新茶的味道清新呢!”
“正是!”
连青尘随意敷衍着,而小和尚天风则是撇了撇嘴,对小和尚来说,那就是个解渴之物,与那池里的清水并无什么差别。
“贫道突然前来,是有事讨扰青尘公子!”
“道长不必客气,有话请讲!”
“呵呵,贫道是有样东西想让青尘公子瞧上一瞧!”
连青尘用疑惑不解的神情望着济云,只见济云从袖中拿中出一个老旧的竹筒。
“哗啦啦”一阵响,济云从这老旧的竹筒中,甩出三枚铜钱。
却见济云,把这三枚铜钱很有秩序的一一摆了出来。
“这……?”
凡是卜卦相要问卦之人出问,才可出卦。而济云,却是摆出了一个即有的卦阵。连青尘不知这道士济云,在摆什么玄虚,甚是不解。
“这是今晨贫道为年海君卜的卦相,青尘公子,可看得出这是个什么卦?”
连青尘微微摇了摇头,这世上本有许多让他觉得无趣之事,卦相卜术便是其中之一,连青尘不喜欢这类故弄玄虚之事。
“这是乾坤卦!”
济云若有所思的答道,而连青尘却是吃惊不小。虽对卦相没什么兴致,但乾坤卦,连青尘却早有耳闻。
乾坤卦,既出,必有人死。而,立于乾坤卦相之人,若不死,也必将经历生之最重桀难。
看着连青尘的面色由刚才的淡然转为深忧,伴随的是难以置信。济云道士见他如此,说出了让连青尘这种淡定风云的人,也不为震惊的事实。
“青尘公子,这副乾坤卦上,也有你的位置啊……!”
济云道士,不由接连而道:
“明明只是年海君一人之命,却因他而掀起了乾坤卦,真是个了不得的人啊!不仅是青尘公子你一人,还有我,以及这个小和尚,均已位于乾坤卦之上!”
在济云少有的长嘘无奈与真心流露时,连青尘却是努力的接受被乾坤卦困于其中的事实。虽是个心胸开阔之人,还是有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的,眼下这件便是。
“道长!”
“青尘公子,有话,不防直说!”
“敢问道长,为年相卜出乾坤卦有多久了?”
“月有余!”
“年相的卦相如何?”
“年海君立于乾坤卦之死位!”
“死位?”
“是的,年海君虽然三番五次逃脱死之运,但乾坤卦上显出必死之兆。但伴随年海君逃脱死运,乾坤卦均会变幻一次!”
“乾坤卦,有何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又有新的人或者某种势力,被乾坤卦所束!”
“道长,乾坤卦所束之人还有哪些?”
“除你我外,还有这个小和尚!而他,是立于乾坤卦上,唯一生位之人!”
“唯一……生位?”
连青尘把眼睛看向了在一旁正吃点心的小和尚天风,天风虽然听的有些不是很明白,但想来这事肯定是与自己以及他俩脱不开的。
小和尚天风看到连青尘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子。小和尚天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心中不由地一慌。
看来,他师傅天满大和尚逃离他,竟然还有别的原因。想及此,不由一阵气闷。
“道长!”
连青尘看了一眼小和尚天风,又把头转向了在自己一侧的道士济云。
“道长,不知这乾坤卦上,你我二人,立于何位?”
“唉,这正是让贫道不解之处!”
“为何?”
“八卦阵本有八八六十四卦位,而在乾坤卦上,只显得出生与死之位,其它之位不仅模糊不清,而且也在时时变幻!”
“乾坤卦相,除了我们四人外,是否还有能看得清的人存在?”
“有!”
“还有谁?”
“月笼斋!”
“怎么可能?”
“月笼斋内虽均不是常人,但却也被乾坤卦所束,但生死如何,着实也看不清的!”
“那将……?”
这将如何,该怎么办!连青尘不由为月笼以及月笼斋内的女鬼们心生忧虑,她们本已是命运多桀,再被乾坤卦所束,前之命运无法想像!
道士济云似是看出了连青尘的心事,对他抱一宽慰之容。
“青尘公子不必过于忧心,月笼斋内,均非凡世人。虽是受了乾坤卦之束,也只是经历些事罢了,应该不会为命之忧困!”
道士济云,顿了顿,又道:
“眼下,望你我二人联手,与这小和尚一起,参破这乾坤卦,找到生之所在!”
道士济云,所讲均是事实。可连青尘心中,根本未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他所看重的,是月笼现在所拥有的微乐。
若正如济云所言,位于生位的小和尚天风,也许能为众人带来生机,亦能让月笼保持现今的莞乐。
连青尘心下镇定了许多,把眼睛又望向了一旁的小和尚。天风果然人如其名,为众人刮起了不寻常的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