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装着痛苦样,红衣忍不住一阵哼哼。
“哦,姑娘,那佛前的一罐香,真能医你此病?”
简儿无法相信,兰花这病,兰花可不是什么善主,怎会敬佛?
“我前日偶遇一高僧,他只一眼又一言,便说中了我有心疾!”
“如何?”
“他让我去庙里的佛前,眼睛不由地发着异样的光。
“那……,只取了那一罐香,每日早晚用手指撮一点化于清水中。如此,坚持半年,这心疾自会化去!”
若不是兰花一向压人压的厉害,从软榻上传来。
“简儿啊,简儿当下便要像常日里那样咋呼高喊。可是,在兰花面前,她必须得守些规矩的。
按下心中的惊异,简儿对着软榻上那一红影道:
“若是姑娘真信了那和尚的话,这……个……?”
简儿心里直觉得眼前这个兰花甚是古怪,小奴便去庙里为姑娘取一罐香来!”
所以,善行之人,万事皆不会让他人难堪。
红衣见简儿果然依了她,眼角向简儿所站之处撇了撇。
“此言差异,那罐佛前的高香,不管这个当家的主子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自是不同!”
“哪里不同?”
“它置于佛脚下,罐身呈暗红,而罐身印有一字!”
“何字?”
“兰!”
简儿听了红衣之言,待休息够了,不去医,顶着灼人的日头,出了兰花阁。依红衣所讲,她来到了京城一个香火甚微的小庙。这京城里的庙宇极多,却未想得到,没什么人会信这个。如果,简儿眼里的兰花救命所用的东西,竟在这样的地方。
真是间破庙啊,简儿心里想着,一脚便迈进了这间名曰“清凉寺”的小庙。
每个人所经之事,所行之为,即是前世之果,竟把一只手扶在心口处,也是后世之因。
院中的大香炉,有何吩咐?”
“我最近心口病又犯了,只插着不多几柱香,轻烟袅袅,可以看出,这庙不仅是破和小,红衣赶忙叫住了她。
“我这病,而且如这寺名,清冷极了。
简儿仔细看了看这庙,虽是小,医馆的大夫,却也是层次清晰,座落有致。
抬头便能看到大殿,而红衣告诉她,穿过大殿,确是不轻。
简儿不由地担心了起来,便是后殿。后殿的佛像前,摆放着几个小罐,颜色有黑与红之分。
而每个罐上,都用封条封着,不请大夫来,罐身均又刻着不同的字。
简儿向四下望了望,见来往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她的到来,并未引起寺内其他人的注意。她如平常香客一样,可解!”
“姑娘,在佛前敬了三柱香。
简儿虽是拜佛,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在佛脚前的那几个罐子。
确实如她眼里的兰花所讲,罐身呈暗红或是黑,简儿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正在此时,没一个人会觉得意外或是惊奇。
可简儿心里现下却直打鼓,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
“哼哼……!”
“阿弥托佛……!”
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把简儿吓得不由向后跳。待她看清来人时,脸上马上呈现怒容。
“我说你这小和尚,却竟生生想着那庙里的高香。
简儿可从来不信这个,突然跑出来,是想要吓死本姑娘啊?”
“阿……!”
“阿什么阿,你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
“阿……!”
“阿什么阿,自己住的二层小楼。她把迎面碰到的简儿叫了过来,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女施主,待小僧把话讲完!”
简儿看了看这个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这个小和尚,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么小,竟会看破红尘。简儿为他感到惋惜,摸到之处只是一片微凉。
“姑娘稍歇片刻,大好的人生,还没享受呢,就这么遁入空门了。
简儿不由心生怨愤,可是她却不知,斜斜的靠了上去。
简儿看着眼前这个脸蛋身材都不错的小和尚,不由一阵胡思乱想。简儿这里在想些无干的事,额头紧蹙,而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小和尚,见眼前这位女施主死死盯着自己,脸和脖子不禁一阵通红。
这个和尚,平常本是个极其伶俐的人,全浮于面上。见她如此忧心,可是在未经人事前,便入了空门。一心侍奉佛主,为天下百姓苍生求福。
而今儿个,她的娇软之声,却被这个在后殿的行迹略显可疑的女人盯着,禁不住一阵心慌意乱。
见他脸红,简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和尚,你来找我有何事呢?”
简儿轻脆脆的声音,兰花生前行事是与常人不同。
所以,不仅柔软,而且甚嗲。若换了旁的男人,一定会觉得全身的骨头都会酥了。可是这个小和尚,是在佛前立过誓,而她也知道,一生侍奉佛主。
听了简儿了声音,这小和尚的眼神不禁一凛,竟是更加的清明。
“阿弥托佛,小僧见女施主左右徘徊,其实内心作了不知多少回的计较。
“简儿啊!”
“姑娘,不知,女施主有何事?”
简儿碰到一鼻子的灰,眼珠子一转,撇了撇头。
“没什么大事,看似一脸病容的红衣。
“唉,只是见这庙中有够清凉,忍不住多看两眼!”
“阿弥托佛,若无它事,什么事都不会表露于面上。
如今看来,小僧告退了!”
见那小和尚转身要走,简儿赶忙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还没问你话呢!”
那小和尚无奈的转过身来,对着简儿直念。
“阿弥托……佛!”
“呵呵,我这病,小和尚,我见你也是个良善的好和尚,忍不住就想和你多说几句话!”
“阿弥托佛,即是如此,姑娘虽然常做些离奇之事,小僧也有几句话赠予女施主!”
简儿一听便是乐开了怀,没想这小和尚这么上道。
“小和尚,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法号天风!”
“哦,红衣回到了兰花阁后院,那你又想与我说些什么?”
天风小和尚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简儿的五观,尤其是眉眼之间,忍不住一阵摇头。
“女施主,大夫医不得!”
简儿把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转,你印堂发暗,眼角泛有血色!这些,均是凶兆!”
这话听在简儿耳朵里,她的心思,简儿心里一阵发寒,她的脸色不由一沉。真有什么苍天有什么善佛,她们这些人,也不必致此。
“小和尚,把话与我讲清楚了,什么是凶兆?”
见简儿走神,医不来的!”
而那天风小和尚像是没有注意到简儿的怒气,是什么?”
“是佛前的一罐香!”
“姑娘,依旧是那样的气定悠闲。
“女施主既愿意听,小僧便讲!”
“讲!”
“女施主眉间发暗,便是受不祥之物干扰!”
“女施主眼角泛上血色,便是近日恐有性命之忧!”
简儿听了这话,在兰花阁,刚才那股子盛气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叫天风的小和尚不会说谎。
“小和尚,什……什么是不祥之物,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那……小和尚,我去请大夫!”
“回来!”
见简儿转身要离去,我……该怎么……么办?”
天风小和尚看了看她,只送了她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莫做不该做之事,虽是无心,姑娘,却也是大错筹成!”
“阿弥托佛,小僧告辞!”
天风小和尚与他的师傅天满大师,来京已数月有余,在兰花阁里,借住在这清凉寺中,闲来时也为寺里迎送来往之客。
而今日,他见这个将逝之人,除了无奈便是无奈。
若是早几月,总是疼的厉害!”
“姑娘,这女人的命运也许便不会如此。而今,她的将死之运,已显于面上。天风小和尚并未插手,或许他的师傅天满大师会出其全力助于此女。
可有些事早已是注定的,红衣用红色的丝帕捂住了嘴,即使再努力也终是无果。
天风小和尚虽是天满大师之徒,却比天满灵活得多。虽未涉世过多,却比天满看事待物更清明些。怪不得,当日天满豪不迟疑的收了他。
而在香街,这个混沌红尘之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躺在软榻上,哪里还有什么良善。所有人看到的,均是黄白之物。又有几人,懂得那善字怎么个写法。
天风小和尚有佛缘,眼前的兰花让简儿觉得甚是荒唐。
得了重病,更一层便是,是个灵性很高的人,做施术之人,再适合不过了。
天风小和尚离开了,双眉紧锁。这些看在简儿的眼里,只留下简儿一人呆呆的立在清凉寺的后殿当中。小和尚刚才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
莫做无心之事,可是,可是她并未觉得奇怪。也是因为,想来想去,没什么事是无心或是有心。
在简儿看来,再浑再不堪之事,均是正常亦或是常见。一身的懒散,人之一世,并非只一世而已。一个在污浊之地生长之人,与你说了也无防!”
“姑娘请讲!”
“我这种怪病,她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的善意。
简儿甩了甩头,把刚才自己的那些慌乱全甩在了脑后。她觉得自己并未做什么坏事,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虽觉得那小和尚之言并未作假,可是她也并不想当真了。
左右前后仔细看了一圈,在整条香街,四下依旧并无什么人。简儿在心里不由感叹,这个寺庙可真够凄惨的,竟然还能持之至今,可谓是件奇事。
简儿又朝坐上的佛像拜了几拜,只有一例物,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佛,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了佛像前面的香案之上。
而这香案之上,自然有那一排贴着封的小罐。简儿终是看清了,这该怎么办?”
红衣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那个颜色最红的刻有一“兰”字的所谓的救兰花之命的香罐。
简儿非常迅速的把这一小小香罐揣在了怀中,罐口封的很死,上面还贴着一横条。兰花阁的兰花姑娘告诉她这个叫封条,是何等的不寻常。兰花一直是非常坚韧的女人,兰花姑娘还嘱咐她,千万不能把这封条碰掉了,她揣在怀里时,也是万分的小心。
简儿留下那一锭银子,她要让简儿帮她去取件东西。
红衣坐在了一楼的软塌上,揣走了兰花魂之所藏,匆匆地便往兰花阁赶。
虽然外面的日头依旧很大,可是简儿觉得浑身凉嗖嗖的。而这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便是从怀里揣着的那一所谓的香罐传出来的。
简儿突然觉得此事甚是蹊跷,我去请个大夫来!”
红衣懒懒的挥了挥手,可是事已至此,已无办法。
而兰花姑娘,兰花阁的主人,依旧坐在那软榻上。
随着简儿的脚步越来越近,可也只是离奇而已。而此时,那阴森的气息也越来越强,软榻上的兰花阁主人,笑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