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方飞真的跑来了,他给了我一件侍卫服让我换上,将我带到关押燕北的地牢,他在门口,示意我进去!
我看着他不解的问:“你不去吗?你不是要问问燕北关于你哥?”
他低头看着我道:“没什么好问的,问了又能如何,我们只是选择站的方向而已,我选择泊然,我希望你也是,今天我最后帮你一次,给你们见最后一面,算是还当年你救我们的那份情,以后不相欠了!”
我自嘲的笑了,还以为我那些小伎俩唬住他了呢,原来是念着旧情,我没有犹豫,向牢房内走去!
黝黑的牢房有着一股浓烈的腥臭,牢房基本是空的,只有中间的位置,关着一个人,我快步跑过去,见到多日不见的燕北,他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是看起来有些脏,身上有些些血迹,应该是上次雨中打斗时溅上的我的血!
他最初看到有人,眼神冷冽的瞪了过来,我慢慢靠近,感受到他身上肃杀的气息,忙对着他小声的说:“哥,是我!”
他听到我的声音,忙向前跑来,他抓着栏杆看着我,上下打量似乎在确定真的是我,我与他隔着牢笼相望,我看着他说:“哥,是我,我没事!”
他打量够了,左右看了看对着我说:“你怎么来的,我在这里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泊然那小子管人真会管,来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哑巴,一句话都套不出来,想知道你的音讯都难!”
我看着他道:“是方飞帮我来了!”
他惊讶的盯着我说:“那小子怎么肯帮你,他不是恨死我了?”
“哥,你先别管这个,你告诉我,方帆怎么了?”
他看着我语气冷冷的说:“怎么了?还不是君泊然,先是宜儒暴乱,后又是安频有残军,其实都是他的人,等着我们的就是一个死!方帆那小子本来是去给我收尸的,到最后他没忍住告诉了我真相,决定放我走,没想君泊然要赶尽杀绝,他为了救我身重数箭,我拼了命的将他往宜儒带,终于在半道上碰见了骆凡的人,他们带着方帆去了宜儒,我就遣回来找你了!”
“宜儒?”我不解得看向他。
他回我道:“君泊然本来是让骆凡去岚县不是去宜儒的,骆凡可能知道了泊然要害他,故意把泊然往宜儒那个方向带!宜儒有骆凡的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骆凡在宜儒剿了泊然的兵,泊然不知道骆凡在宜儒有人,现在宜儒和南海都已经是骆凡的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你去宜儒!中阳王在洛城已经成了废人,残余兵力全被骆凡调去了宜儒,无忧,有法子就逃去宜儒骆凡在哪里等你!”
我看着燕北,摇了摇头道:“凭我一己之力恐怕到不了宜儒,我得想办法让你出去,两天后他们要斩你,方飞是监斩!我只能从他下手,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燕北拽着我的手,看着我小声的说:“你别逞能不行就自己想法跑,我这儿有跟骆凡联系的信物,你只要出了金麟往南一直到陶县那里就有骆凡的人接应你,从这里去陶县只有3天的路程,无忧你能到的,听哥的,自己走!”
说罢,塞一个玉石一样的东西到我手里,我看也没看又把石头还到他手里,对他说:“他们看的我很严,我跑不掉的!我得想法子弄你出去!”
燕北瞪着我道:“为什么跑不掉,小无忧,不管君泊然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要再信他,去找骆凡,听哥哥的,哥知道你法子多,可以跑的!”
我用手去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说:“我走不了,他要在你行刑那天娶我,不可能让我有机会跑掉!”
燕北抓着我似乎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方飞催促的声音,我看着燕北道:“哥,我不会让你死,即便我跑不掉也会想法子让你走,别再回来找我,去宜儒找骆凡,等你们计划周详了,在想法子回来找我,泊然要娶我,他不会要我的命的!”
我说完,起身准备出去,跑了两步不放心又回头对着燕北道:“哥,信我!”
燕北对着我点了点头,我快步跑出地牢!
方飞将我送回房中,准备掉头离去,他拉着他道:“你信不信我?”
他被我问的莫名,拽开我拉着他的手不客气的说:“跟你说了,我们各为其主,你要是愿意陪莫燕北去死,我不会拦着你!”
他说完转身掉头就走,就在他要走出门的时候,我在他背后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方帆没死,在宜儒!”其实燕北的话并不能肯定方帆是不是还活着,他只知道方帆被骆凡的人带走,至于是否还活着他也并不知晓,可我只能赌一把,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筹码!
方飞的脚步果然停下了,他没有回头,停顿了好一会淡淡的笑声从他的嗓子里发出,他转回头看着我说:“尚无忧,你还想怎么诓我?”
虽然他说的很坚决,可我能看出他眼中的闪烁,我笑着面对他道:“随你信还是不信!”
说罢,我转身送示意他离开!
第二日一早,我等来了我要见的人,方飞如我所料的去找了燕北,我知道燕北一定会跟他说实话,我早已有准备早早的等着他来!
他的眼圈是黑的,显然一晚没睡,方帆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会不在乎!他恶形恶状的出现在我的房间,吓坏了一屋子的老妈子和下人们!
我示意大家先退下,装扮了一半的新娘妆就先搁下了,待一屋子走的差不多了,他恶狠狠的对着我说:“尚无忧,你个奸猾的女人,我就知道不该听你的,你浑说什么我哥还活着,莫燕北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只道他伤的很重被司徒骆凡的人带走了!你还拿这个来诓我,真当我会放了莫燕北吗?”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火红的一身衣裳显得脸特别的白,半开了领子里露出细长而白净的脖子,脖子上挂着当年泊然给的发绳,突然发现很久没有注意到这个发绳了,如今它竟然还在那里!
方飞见我不理他,猛的跑到我的身边,对着我嚷道:“尚无忧,你个奸猾的女人,你诓我!”
我手握着发绳,转身怒目面对他,对着他嚷道:“你要是不信,便不信了,何必再回来找我,我只知道他活着,活着!你再问我一千遍,我还是会告诉我,我信方帆还活着!”
他被我一吼一时语塞,我猛的回头继续面对镜子不看他,待他略略平复,我才缓缓的说:“我不信你希望他已经不在了!我说他活着,我信他活着,只要一日没有见他到的尸首,他就一定活着!只要去到宜儒就能见到他!”
他看了我许久,随即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话道:“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尚无忧,一点儿没变!”
方飞离开,我不知道我的话对他起了多大的作用,明天就是我和泊然的婚期,也是燕北行刑的日子,不能拖了,我没有时间!
第二日一早,一切如常,老妈子们早早来到我的房间给我梳妆打扮,方飞一早没见人,我跟人打听,没人愿意答我话!
一屋子的人围着我转,整整过去了一个上午,我的心七上八下,没一个准头,我害怕,害怕燕北有事,昨天的那些话不知道对于方飞有没有作用,他会不会杀了燕北,我应该告诉他燕北有骆凡的信物,这样对于他我会更有把握,可昨日我只想着让他自己去问燕北,他应该会问的呀,不然他如何知道怎么与骆凡联系,可如果他不问呢?
一个个问题纠结在我的心上,老妈子们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给我上粉梳头穿衣,把我折腾的实在不行,当一根根的发簪子往我头上插的时候,我忍无可忍的对着一屋子人嚷道:“我要见君泊然,给我去找君泊然!”
一个老妈子壮着胆子小声的跟我说:“等吉时到了自然就见到了,不急于一时!”
我怒目横对她,显然把她吓了一跳,我见到有小丫头跑了出去,想是去找泊然了!
果然不多一会儿,泊然出现在房内,他站着看了我许久,挥手赶走了一帮下人们,他缓步走到我身边,我没有等他发问,直接冲着他嚷道:“燕北,我要燕北活着,什么都可以,不然他死我陪葬!”
他愣愣的看着我许久,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看见了他眼中的挫败!他转身对着我说:“我已经关照方飞了,燕北不会死,你放心!”
我不信的伸手去拉他,这才发现他也是身着一身红衣与我十分般配,我没有顾上看他的装束,直接问道:“当真?”
他回头看着我,眼中平静如水,淡淡对着我道:“明天让你见活的他!”
说完踱步出去,他出去后,老妈子们又一拥而入开始在我身上一阵倒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