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生长出的一根根树枝成了我们活下来的希望,骆凡单手搂着我,另一只手一根根的树枝拽过去,直到有一根树枝承受住了我们的重量,下坠停止,我睁开眼睛,看着依旧悬空的我们,心中仍然在害怕,我知道我们仍旧有摔死的危险,我感觉到自己在颤抖,害怕让我不停的大口吸气。
头顶上传来骆凡的声音:“不怕!”
淅淅沥沥的开始有雨点落下,不好的预感再一次席卷我的心,我害怕的紧紧搂住骆凡,他也将我抱的更紧。
骆凡对我说:“左边有个崖洞,你抓紧,我想办法过去!”
我的思维全部停止,他说什么我做什么,我紧紧的搂着他就像搂着一根救命稻草。我们的身子在骆凡的用力下左右的晃,突然他松开了抓着树枝的手,一个翻越。我不敢睁开眼看,只能紧紧的搂住他,直到我发现双脚踩到了地上,这才松了口起,整个人向下滑去。
待我定下心神,才发现这个崖洞在整个峭壁的中间,落下去依旧是死,爬上去对我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如果雨不停,要往下爬无疑就是摔死。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发现安全只是暂时的。
骆凡也观察了崖壁的情况,见我叹气坐到我身边,对我说:“这雨不会下多久,等雨停了,我想办法带你下去。”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中一阵阵的激荡,他是个疯子吗?随我一起跳崖,他难道会不知道这样会死?死在我心中永远是一个最可怕的词语,也许是我面对了它三次没有一次让我觉得死是解脱,死是痛苦,是绝望,是无尽的深渊。我惧怕死亡,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一定选择任何方式活下去,可他却无谓的选择与我同往,忽想起临行前我对他说的话,我说:生死与共,原本只是让他带着我的借口,如今他却真的做到要与我生死与共!
眼泪不知为什么滑落,心中不知是伤还是别的,我回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伸手给我拭泪,他的手指触到我皮肤的时候,似有股电流触进我的心,我甩开头,看着外面的雨,心中的激动挥之不去,我似乎是用吼的:“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会摔死,你还有三万人马要去安频,如今三万人没有了主帅,你知不知道敌军会笑的多开心,你这个疯子!”
他在我身后没有说话,我很想狠狠的骂自己没心没肺,或者抽自己一巴掌,我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应该为他的举动表示我莫大的感激,可我却说了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我听见他起身走开,我转头看向他,他走向洞得深处,我看见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刚刚摔下来的时候,他一直在用一直手去够树枝,那只手如今正在渗着血。
我忙起身跑到他的身边,执起他那只手,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看的我触目惊心,掌心触已经磨烂一根根倒刺扎在血肉里,我忍不住又哭,只觉得自己没用到了极点,我小心翼翼的去拔那一根根的刺,拔一根就问他:“疼吗?”
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拔一根又问:“疼吗?”
他还是摇头,后来他似乎发现了我根本不是在问他,我只是不断的再说:“疼吗?疼吗……”
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搂的我很紧很紧,我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不疼,不疼,如果我没有让你活着,我才会疼!”
他的话一点也不华丽,他的语气就在再说你今天吃饱了吗?可我却听的泪流满面,我狠狠的抱着他,我告诉自己他错了,他不该来救我,他应该领着兵去安频,他应该和泊然和燕北一起杀敌,可他却选择为我跳崖,若是被别人听到,会觉得中阳王的二儿子是何等的人,竟然为了一个小厮不顾大局!
而我却对这些无话可说,我只能说:“你疯了,你疯了~~”
“我也觉得我疯了,我不能看着你死,我可以看着任何人在我眼前消失,他们不会让我心痛,可你会,那种痛大过了死亡给我带来的绝望!这世上也许有千千万万个人,可只有一个你!”
我没有忍住泪,也不想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再也不会是我心中的二少爷,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我想要拒绝的18岁少年,如果他再与我说:跟我走!我可能再也做不到断然的对他说不!
雨没有像骆凡说的不久就会停,反而越下越大,崖壁滑的根本没办法攀爬,两天过去了,这里没有食物,雨水暂时成了我们活下去唯一的支持!崖洞里阴暗潮湿,我缩在里头,冻得瑟瑟发抖,饥饿让我的体温一直在下降,这样下去不知道很能撑多久,如果雨不停,我们就出不去。
骆凡说他去给我找吃的,我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出去,我怕他去冒险,我怕他为了我再做傻事,他拉着我说:“我昨天看见离的不远处,有鸟儿飞进飞出,应该是有鸟窝,过去很容易,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来!”
我知道他的很容易,一定不容易,我拽着他的手不肯放,他却轻轻拍着我示意我没事,他抽出自己的手,向洞外走去,我对着他喊:“你要是有事,我必死,不准有事!”
我看见他背微颤了一下,回头对着我笑,说:“不会有事!”
他走出山洞,我也挪了过去,我看着他在湿滑的岩壁上攀爬,我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他的每一次打滑都让我觉得害怕,他的手因为打滑而没有抓住石壁的时候,我差点惊叫出声,直到他安安稳稳的又站在我面前,我提着的心才回到了原位,他拿回了一窝鸟蛋一共五个,他还在鸟巢附近拾了干草,折了树枝。我们在洞里生了火将鸟蛋放在火里烤熟。
我见他只吃了一个便没有再吃,我知道他要把食物留给我,我再一次的提醒他:“你要是有事,我不可能活着!”
于是他吃了两个,我吃了一个偷偷藏起了两个。
洞里太冷,晚上我们只能依偎在一起,我依旧冻得直抖,他紧紧的搂着我给我取暖,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醒来,他又不知从哪里折来一枝头的果子,我看着他浑身都湿了,忙要他把衣服脱了,又把自己的干衣服脱下来,暂时给他裹着,想办法弄干他带回来的树枝,又升起一堆火。
我们吃着果子,坐在火堆边上,我看着他还是有些微颤,似乎整个人都处在瑟瑟的颤抖中,于是我整个人往他怀里一钻,他上身打着赤膊,只披着我的单衣,我钻进他怀里,他整个人一僵,我发现他很冷,身子冰凉,忙伸手将他环住,头靠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直到他的身子变得火一样的烫,我都没有松手,他叫了我几次,我都没理他,他轻轻的推我,我依旧紧紧的抱着他。
隔着薄薄的衣服我感觉他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快。他再一次喊我:“无忧,松开,我不冷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我,可他没有,他似乎在贪恋我的温度,于是我没有松开,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是病了我们必死。他的皮肤很烫,越来越烫,他去掰我的手,我抱的很紧没有松手,似乎这就是我给他的报答,对于他舍身的报答!他猛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看着身上的他,他的脸对着我的近在咫尺,上面盛着满满的欲望,这时的我心中才略略有些害怕,我试图轻轻的推着他,尽然让我们可以保持距离,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过头说:“我们也许都会死……”
他没有让我继续说,他的唇堵住我接下来的话,我眼泪朦胧,想要躲开,可他却没有允许,他的吻青涩而缠绵,我的拒绝也开始变的不似有若无,在我无数的记忆里我找不到对于吻的记忆,我无奈的又哭又笑,活了三世这竟然是我的初吻。
他的索取不在仅限于唇齿间,他的吻从脸颊慢慢下滑,停在了我的颈间,我突然惊觉,可却不敢动,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也不动了,他的身体很烫,我呼吸急促,耳边突然传来他的询问:“如果活下去,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泪再一次滑落,我好恨自己如今怎么这么会哭,他抬头看向我,眼中写的都是认真,我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我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生怕我的眼中有什么让他失望的,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他答案,因为答案里不是他要的东西!
我的泪落在他的颈间,他没有让我回答吻再次落在了我的唇上,我可以在他的唇齿间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忧伤,似乎答案已经不重要,而他的吻也只是一种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