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微微躬身道:“皇上过誉了,黛玉不过一平平凡凡的民间小女子,蒙王爷和王妃垂爱,又蒙皇上盛赞,颁旨被封为郡主,黛玉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皇后点点头道:“嗯,黛玉这孩子真是极好的。不仅人长得出类拔萃,且又是如此温文尔雅,便是这声音便也似黄莺般动听呢!”
黛玉忙谦恭地垂下头道:“才刚皇上过誉,这会儿子皇后娘娘更是抬高黛玉了,实在令黛玉惶恐。”
“这样一个妙人,母后何曾有半点的夸张呢?我看呀,倒是母后称赞得还差几分。”忽然一个身着银丝缎浮绣巨蟒袍的翩翩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从皇后的身后走了进来。他就是当今皇后的长子——公瑾庆瑞。他白净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秀目,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住黛玉。
水溶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一把将黛玉拉到身后。粗声粗气地说道:“皇上皇后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要带着玉儿回府了。玉儿也是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得紧呢。”
太子自小就高高在上,还从未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无礼。当下就怒火上涌,不等说话,挥拳就要打来。
“放肆,瑞儿,你这是要干什么?水溶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能出手便打?你这个暴虐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如此下去,这大暄朝的基业如何让我放心地传与你?”皇上大声制止了公瑾庆瑞。
皇后眼露不悦,悄悄瞪了皇上一眼,疾步走到公瑾庆瑞身旁道:“瑞儿,你也太莽撞了。他们总是咱们请来的客人,怎么说你也该留些面子呀!”
公瑾庆瑞还只是不服,怒道:“父皇,你太偏心了。明明是这个小子出言不逊,冒犯我在先!”
水溶在旁早就气愤不过,这样毫不讲理之人竟然就是太子?尚未继位便是这般张狂了,若是荣登了大统,还不是个绝对的暴君?天下黎民苍生可不就要受苦受难?能立这样的太子,可见这个皇上也是昏庸的可以了,真不知父王为何还这么心甘情愿地辅佐于他?冲动之下,水溶几乎就要挥拳打过去,却觉得黛玉在旁不住地拉着他的衣袖,遂只得按捺了怒气,怒目而视。
“母后,你看他,这个臭小子,见了我不但不行礼,还拿眼睛瞪我,母后,您不要拦着我,我今日非要教训教训他才行!”说罢,闪身就向水溶扑了过来。他的双手如虎爪一般,气势非常迅猛。
水溶其实早就想还以颜色,但唯恐伤及黛玉,遂打横抱起黛玉,纵身一个飞跃就很轻松地躲过了他这“饿虎扑食”。公瑾庆瑞岂肯善罢甘休,大吼一声又扑了上来。
这时水溶抱着黛玉刚刚落地,还未及回身,眼看公瑾庆瑞这一拳就要重重地砸在水溶的身上。
公瑾庆瑞的武功师出名门,且内力雄厚,他这来势凶猛,水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黛玉身上,这一次恐怕要吃亏了。王爷在旁看着异常担心,情急之下,遂飞身上前挡在了水溶的前面。王爷自知,公瑾庆瑞这口怨气若是不出来,事后势必要处处与水溶为难了,所以王爷决定替水溶挨这一拳。
眼见公瑾庆瑞重重地打在了王爷的身上,水靖喷出一口鲜血,随之就瘫倒在地。
“父王!你简直欺人太甚!”水溶气愤地暴叫了一声,随即将黛玉送至身后,双目如喷火一般步步紧逼公瑾庆瑞。
水溶这一架势令公瑾庆瑞有些心寒,他一步步地往后倒退,口中还强作镇定道:“大胆逆贼,胆敢冒犯本太子,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是逆贼?我看你才是个逆贼!我们明明是你父皇请来的座上客,你不以礼相待也就罢了,反而下此黑手伤人!”水溶忍无可忍,作势就要进攻。
“都住手!”此刻,皇上忽然大叫一声飞了过来,挡在二人的中间。
“父皇,你都听见了,这小子竟敢骂我是逆贼!父皇您还不快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公瑾庆瑞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叫道。
“你这逆子,还不给我退下!”皇上怒目圆睁,劈手就给了公瑾庆瑞一个大耳光。
“父皇,你为什么打我?”公瑾庆瑞不可置信地盯着皇上,委屈地说。
“你这逆子本来就该打,先是对林姑娘不敬,再是对水溶不礼,再是对北静王不仁。你这不仁不义之辈,怎可做我大暄朝的太子?来人哪!”皇上更加生气,高声唤着杜公公。
“奴才在!”杜公公一路小跑来到近前,看出了眼前的形势不对,遂躬身问道:“皇上息怒,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奴才去办也就是了。”
皇上喘了一口粗气道:“即刻叫礼部尚书来,朕这就要拟旨废了这个没用的东西。”
皇后听罢,立时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哭诉道:“请皇上息怒呀,瑞儿也是一时意气用事,他当太子这些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地帮您处理朝政,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废除太子事情重大,万望皇上三思呀!再说,瑞儿又不是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皇上就是不念在他勤勉认学,倾心辅佐的份上,也要看在他乃是本宫至亲骨肉的份上吧?臣妾一家辅佐暄朝三代皇帝,纵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瑞儿乃是臣妾父亲的掌上明珠,皇上就算执意要废了他这个太子,也要让他老人家明白皇上有此决断是何道理呀?”皇后又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们姜氏家族。
皇上听罢,果然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头上爆出的青筋显出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