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明显不是哥哥们吗?被坏人抓了,她的小命还有吗?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谁!”
花闲终于认清现实,这不是梦。
古乘风凭借敏锐的感官和身手,在听到声音的一瞬,已经出现在花闲藏身的山石后。
眼中戾气方起,在看到假山后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娃时,戾气便已消散于无形。
小女娃侧卧在草地上,小手轻抚着肚腹,口中呓语,“鸡腿,鸡腿……”
古乘风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手抚着下巴,凝视着花闲,眼中神色莫辩。
“少爷!”
“呵呵,走吧!”
四周重新寂静下来,脚步声消失了。花闲偷偷睁开一只眼,再睁开另一只眼。哈哈,竟是蒙混过关了吗?
“不对啊,这大半夜的,谁会跑到草地上来躺着。我还是个笨蛋。”花闲轻锤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壳子,跳起身来,认真捡了捡身上的草屑,小手向身后一背,“没有月亮的夜里,唯有星儿陪伴你……”我要大胆的唱歌,总可以吧,在自己家还要躲着闯入的贼人,真是丢脸到家了!彻底!
“呵呵呵……”
“少爷,就这样让她走了?”
“呵呵,果然有趣。花颜两家的宝贝,就是她么?”
“那我们可以……”
“不。”话落,人已经消失。
夜,继续静谧着,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花闲暗哼着被她改编的乱七八糟的歌谣,不着调的得意着,终于进了红阁的厨房,找到了她日思夜想的鸡腿,一顿山吃海喝。
虽然是冷饭,填饱肚皮却依然是人生第一幸福的事。
吃完,再一次运用她刚刚发觉的轻功魅力,嗖嗖几下,小身子,就回到了卧房,而且竟然没有撞到东西哦,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
“阿爹。”
“怎样?”
“古乘风夜里来家里了,去了春阁,见过古二小姐。出去时,遇到了闲儿。”说话的,是颜子君的大伯颜鸿泰。
“闲儿?”颜玉刚坐直了身子。
“无事,闲儿使了小聪明,被古乘风识破,不过古乘风并未如何,便离开了。”
“小妮子呢?”
“呵呵,没事人一样,去厨房大吃了一顿,又回去睡觉了。”
“这个小丫头,她的(红颜天成)学得怎样了?”
“这倒还真没有刻意检验过,倒是刚才小丫头使了两手轻功,还不错,根基已大成,只是用起来还不太熟练。以小妮子的聪慧精怪,再有三年……”
颜玉刚微笑点头,未再言语。
“阿爹,那古家的人?”
“由他们去。”
天蒙蒙亮,颜母陈氏起身,看到床头花闲的鞋子,湿漉漉的,还沾着泥巴,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昨日睡时还好好的。
回头去看床内侧的花闲,小脸酡红,酣睡嫣然。
往日小丫头不是都已经起了去练武场了吗,今日竟然会睡过头?想必昨日折腾了一日,真的累了。
颜母给花闲掖了掖薄被,便去往红阁,与众妯娌们一起料理家务。
颜子君晨练回到卧房,见小丫头竟还在床上睡着。晨光斑驳照射到床上,将这个安静的小人整个笼罩起来。有暖暖的被窝,有阳光,有亲爱的小妮子纯真的睡颜。人生幸福仿佛本就如此简单。美丽,就在生活的琐碎和缝隙里。
颜子君蹲下身,在花闲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啊!”颜子君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会如此烫?
他俯身将花闲抱在怀里,额头抵着花闲的额头。
闲儿,病了?
颜子君顿时紧张起来。深呼吸了几大口气,才给花闲把了脉。颜子君眉头微皱,小妮子昨日是有些劳累了,只是从脉象看,着了寒气,受了惊吓,吃坏了肠胃,这又作何解释?
颜家众人得知花闲发烧生病的消息,早饭顾不得吃,都一窝蜂的涌了过来。颜母陈氏将颜子君开的药方拿去依方子抓了药,自去熬药。
花闲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人,围在她的床边,很是不解。
“闲儿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吗?”众人见得这个小祖宗总算是醒了,却又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的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九弟,你这药到底有没有用?你不会是功夫还没学到家,开错了方子吧?”素日沉稳的柳怀香,这会子听到花闲的胡言乱语,也失了方寸,小妮子怎么还在说胡话呢?
“呵呵呵……”花闲咯咯笑起来。
“香香小嫂子,闲儿没事啦,就是昨天夜里跑去红阁偷吃了好几个大鸡腿……”说到最后,花闲才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日后,又是他们拿捏她的一个笑柄。
众人正围着花闲取笑,门外传来说话声。
颜家的婆子开了门,一袭幽香拂来,顿时满室馨香,仿若菊园。香气萦绕间,一抹窈窕身影,仿若踏着祥云而来的花仙子,环佩叮咚间,铿锵悦耳。
众人回头,但见仙子媚眼含羞,丹唇微启,风卷葡带,日照榴裙。
时光静止,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床幔轻扬。
“唉!”好长的一声叹息,拉回了众人飘离于九天之外的心魂。
“这辈子,咱是长不成这样子喽!下辈子吧,下辈子,闲儿也要生作三笑美人。”
“呵呵,小娃娃,你就是闲儿吗?”
花闲抬头,见美人身前还站着一个中年美妇,一身紫红的锦衣华服,朱钗环佩,一派雍容。显见得是阔气的官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