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醒了也不唤阿娘,难道不饿吗?”
“嗯,好饿。”颜母陈氏随即起身,就要出门。
“阿娘,抱抱。”花闲坐起来,伸手,赖在床上再不动弹。
颜母陈氏笑了。
小妮子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她撒娇耍赖了。她微笑着向花闲走来,花闲不错眼珠的看着一袭粗布长衫的优雅身影向她走来,淡淡的梨花清香将她环绕,幸福就在你身边,花闲的眼眶湿润了。
花闲赖在颜母陈氏的怀中,一遍又一遍,只是在喊,“阿娘,阿娘,阿娘……”颜母陈氏宠溺的轻拍着花闲的背,一下又一下。声音呢喃,再低头,小人已经再入梦。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轻响,颜母陈氏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进门的颜子君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了看睡着的花闲。
“小妮子看来今日真是玩过头了。”颜子君摇头微笑。
颜母陈氏将花闲放在床上,拿了被褥盖好,放下床幔。这才携了颜子君来到桌边,母子二人低声说着话。
“子君,古丞相家的夫人小姐们可是都安置好了?”
“是,阿娘。爷爷让人将她们安置在了春阁。”颜子君拿起桌上母亲的针线盒,随手整理着盒中的布头。
“阿娘,您说咱老颜家除了闲儿这一个女娃子,何曾有过这般多得女孩子,如今她们住在颜庄,真是多有不便。”
“子君,该来的都会来,你也不必此等小事介怀。等着吧!”
“阿爹也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最近边关也平安无事,他迟迟没有归来,会是中都有什么事情吗?”
“很有可能。”颜母陈氏停下手中的活计,盯着那小小的火苗发了会子呆。
“古丞相开始行动了,各方势力岂有岿然不动之理?我们老颜家安稳度日,已有百年,如今,想要置身事外,已然不能。想来,族长早有预料,才会对你们如此严加教导。子君,你们阿爹身为朗朝的镇国大将军,已有十年有五,身处漩涡深处,又岂能轻易抽身而出?”
“退一步讲,抽出了身,我们颜家,甚至包括花家两族的命运可就要大变天了。无论如何,是退不得的。”
“阿娘,您放心,咱们花颜两家再加上咱这数百里牵连数辈的各家各族,必能在这乱世保家乡一方安宁。”
“听天命,尽人事吧!朗朝末日将近,希望慕容英胆能够担当天下大任,从此结束这明争暗斗,还百姓一片安宁祥和。”
好多好吃的啊,鸡腿,鸡腿,花闲朝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扑将过去。
嗳?桌子呢?桌子怎么不见了?花闲绕着房间转了好几圈,美味不见了。
红阁。去红阁。
推开门,花闲迫不及待迈开小腿就要进门。
“扑通!”啊,花闲一个起身,坐了起来。四下张望一番,床上?不是刚才跌倒了吗?
身边颜母陈氏还在安睡,花闲轻手轻脚爬下床,看到小床榻上睡得一脸静谧的颜子君。
室内光线还很暗。她要去红阁。
好饿,真的好饿。
刚才被摔醒了,这回看它那些美味还往哪里跑。
小懒猫为了肚皮发威了,磨磨唧唧了四年的轻功,第一次施展开来,小身影竟也搜一下就没了踪迹。
哇塞,只听见风刮过耳际的声音,还有黎明的雾气横扫在身上,留下一袭湿滑。
“砰!”
“啊,我的头!”岂有此理,竟然,竟然撞到了红阁门前的廊柱上。这,奇耻大辱。花闲大眼睛一转,又自我嘲笑了一番,这黑灯瞎火的,哥哥们都还在睡觉,叔叔伯伯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使磕着了也没人笑话我不是?笨!
她摇晃着小身子,就要去推门。她要去厨房,目标——吃的,不是美味的吃的,也行。
忽然,哐啷一声响,把正要作案的花闲吓了一跳。
这声音?
花闲按捺住肚腹的叫嚣,脚步一转,便已经出了红阁,向着声音发源地闪去。
轻功这东西,真好。从今以后,她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攻克到巅峰!
月亮早就回家睡觉去了,天上还有几颗星,花闲想,幸好,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还有星星相伴。
“少爷,夫人和小姐都被安置在颜家的春阁。”
“还没到?”声音慵懒似猫。
“就到了,过了这假山,拐过去就是。”
花闲出了红阁,看到通向春阁的路旁躺着一个玩具车,这不是小颜彦三周岁生日的时候,她亲自做给他的生辰礼物吗!这个家伙,竟然就这样扔在这里,回头定要找他好好算账。心中愤懑,上去就照着玩具车踩了一脚。
嗯?这是个什么东东,还闪闪发光?
花闲弯身,捡起一样物什。
是一块玉佩。
她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就着暗淡的星光,依稀能够辨出玉佩一汪翠绿,翠绿中隐隐有着暗红流动,倘如活物。花闲暗自惊奇,正要再细看,被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打断。
花闲一个麻利的转身,小身子便藏到了假山中的一块石头后。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事都办了,当然是回安乐窝了。”声音依旧慵懒如猫。
“是。”
两个人影闪过来,花闲只隐约听到那慵懒如猫的声音。这还多亏了她异于常人的听力。这个人,才是一只猫呢。
“咕噜噜……咕噜噜……”天哪,真要命!这肚子,想害死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