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她!”宁惟汐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路灯的光晕勾勒出他修长优美的身形;他身上永远有着气宇轩昂的架势,无以伦比的高贵气质;他的双眼,清冷,睿智,倔强;他让任何男人都黯然失色!他的身影坚毅得令我心痛!
他定定地望着那人,眼底冷冷的怒火腾空而起,似夹杂着雷电的乌云,刹那间就会爆发出惊天的火焰。他的面容冷酷而英俊。
“看啊!兄弟们,英雄救美!”‘棒球帽’回头与两个跟班儿对视一眼。三人眸中同时一暗。
“惟汐。。。”我的喉头忽然哽住,艰涩地吞下一口口空气。指尖冰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
他保护地环紧了我,声柔若云,“有我在,没事!”
“小子,给你个机会,留下这女孩,赶紧滚蛋!”两个跟班儿中的一个蹿了上来,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匕首,青白的芒辉不安地跃动着。
宁惟汐眉毛轻扬,也不答话,深黑的眸子专注地巡视在我的脸上,“你们三个是要她,还是。。。要命,自己选!”
“Wicked!小子,够胆!”持匕首的跳了上来,宁惟汐将我护到身后,在转身之即,臂上就挨了一刀,半尺长的口子,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浸透了华贵的盛装。
“惟汐!”我仿佛亲受,心痛得要裂了。
“Freeze!”他飞快地弯腰护臂,起身时,修长的指间就多了把利器。美国NAA公司荣誉出品,0.17英寸口径,内置消音,Mach2袖珍转轮手枪。只有巴掌大,重量不过120克,初速却超过457米每秒,射击距离五十米,可以在三十米之内轻而易举地击穿十公分厚的钢板。由莱普锡公司提供的黑色珠光枪体握把在路灯下沉默地闪烁着威胁的青芒。
非洲人当然识货,一如宁惟汐所言,三人立刻定格,冻凝住一般。
“要她?还是要命?”他说得一字一句,语气危险而优雅。
“哥们,够酷!那妞是你的啦!”三人连连摇手,转身飞快地窜进黑暗之中。空荡荡盛满光明的公车一闪而过,夜风柔和妩媚,仿佛刚才那惊心的一幕不过是幻像。
“青青,我忘了告诉你,九点以后,公车和地铁在这一站是不停的!”宁惟汐一手抚着伤臂,轻轻一笑,转过头望着我,眼神如深海。
“惟汐。。。是我太任性。。害的你。。。”我从背包中拿出绢帕,颤抖着帮他包扎,青白冰冷的指尖抚过他的伤口,眼泪就禁不就夺眶,破颊滚落。
“我没事!你平安就好了。”他明朗的黑眸中光彩眩目,一弯轻浅的笑意爬上了唇角。
我迎上他清澈如湖的目光,在他的眼底一丝令人心碎的忧伤掠过,流星一般,快得我几乎以为那是错觉。
“你看。。。我只会伤害你们。。。”我陷进他的目光里,哽咽难语。
“所以,苏青青,你现在必须听恶魔导师的话!”他故做威严地轻咳了两下,凌厉的目光浓雾般笼罩住我,“我们去取车,让我送你回去!”
我抬起头,目光一直穿透他的眼底,他的心一如水晶般通透,我凝住泪嫣然一笑,“好,我听你的话。但是,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他征仲住,定定得望着我,我的裙裾在风中起舞,划出优美的曲线。
“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心肠的女孩儿!却不知道。。。你关心的人会这样幸福。。。”他凝住我,笑意深深。
St.MaryHospital的急诊室内,护士为宁惟汐清理了伤口。因为伤在上臂,他脱下了外衣,衬衫的袖子高高挽起,臂端靠近肩头的位置,一记星型的伤疤纠住了我的视线。
“是枪伤。”他托着伤臂,淡淡的。
“枪伤?。。。”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哽在喉间的口水,它冰冷得刺骨!
“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一次意外。距离骨胳不到0.2毫米,我很幸运。所以,从那以后,我养成了枪不离身的习惯。人总是在受伤之后,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他银齿轻启,望着我笑得皎洁。
“原来。。。你不是‘温室的花朵’。。。”我嗫嚅低叹,却被他敏感地捕捉到了。
“‘温室的花朵’?”他牵动唇角,眉锋微扬。
我咬着唇迎上他清澈的目光,“。。。在飞机上。。。我一直以为你是脆弱的。。。在摩天轮下,你又是那样伤感。。。我以为。。。”
“在这个世界上,若要生存,有哪一个人不是无止尽的付出?又有哪个人不是受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伤?人就是这样,想要得到一件珍贵的东西,就必须用自己更珍贵的东西来交换。青青,我和你一样承受着。只不过,你的伤疤在心里,外表看不到,可是,它却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你!不是么?”他的目光悠远,完美无瑕的五官中显露出残酷的神彩。
“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说过。。。”我脊柱挺直,深深地看进他眼底,那里一如天使的眸子般清澈,波澜不兴。
“有些事,不需要说。”
“你真的能看透人心么?”
“青青,我不是要探究你的隐私。只要。。。你不再抗拒我帮助你!只要,你不再封闭自己。”
“我不是抗拒。。。你帮不了我。”
“我非常愿意去尝试!”他笑得十分孩子气,语气笃定,信心满满。
他的目光如此温暖,我却让自己的内心汹涌出刻骨的冰寒。我闭眼,再三秒之后睁开,然后,紧紧地握他的手,“惟汐,我是恶魔的弃婴!我活着只会为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你还是不要理我吧,因为,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看着他,清楚的看到那灵透的眸底一瞬的暗沉和骇痛。他,站在那里。几秒的凝视,仿佛已经千年。
然后,他走过来,修长的指拂开我额前的乱发,倔强地捉住我的指尖一直看到我的灵魂深处,清悦地笑,“小傻子,恶魔的弃婴不会这样善良,更不会这样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