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闻言一愣,是啊,自己怎么觉得他没有带着面具生活呢?此中有深意,只是这一刻,她却不愿意深想。
“你呢?为何需要带着面具生活?”
锦书闻言又是一愣,随即轻笑,“面具不好吗?可以不用正面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我……我只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因为没有安全感……
“在我的面前不要藏好吗?”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锦书的心轻轻的触动了一下,动静不大,却瞬间从心脏部位蔓延到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很难言喻。甚至,比他那日表白还要来的震撼!
为什么会这样?
锦书觉得,或许是因为这句话,轻易击中了她的心房,又或者,是因为他当时的语气吧。轻轻的带着点磁性的声音,询问中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家恳求,让锦书有些心疼,心疼到想要保住他。
风华绝代,温润如玉的当朝宠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小心翼翼?
那种震撼中带着心疼的感觉,差点让脑子一热,好字已经到了嘴边,可不知为何,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锦书想了想,如是说道。
柳书卿牵起锦书的手,将内力传给她,嘴边挂着一抹温情淡笑,说道:“你说,我听着。”
“曾经有一个很有名也很有才男子名叫司马相如,喜欢读书和练剑,一次他做客当时的富豪卓王孙家中,卓王孙家中当时正有一位孀居在家的佳人名叫卓文君。司马相如当堂一曲《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这样一种直率大胆热烈的措辞令卓文君怦然心动……”
“后来司马相如在京都迷恋上一位才女,想纳其为妾,文君得知后作白头吟一首,终于唤回夫君的心: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徙徙。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锦书用尽量平和的声音给柳书卿说起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其实司马相如在卓文君的心里,一直都是不齿的,已有相决意,何苦独相思?镜虽虽尾碎,却已有裂纹,终究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柳书卿只是安静的听着,直到最后才说道:“那位卓文君是个才女,也是一位特别的女子。”
“不会觉得她跟司马相如属于YIN奔吗?”
古人都是这么评价卓文君的,难道他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柳书卿轻轻一笑,说道:“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寻,那个司马相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告诉我这些,其实最想说的一句是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吗?”
锦书脸色微微有些发窘,被看出来了!
心里一横,脖子一伸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就看你怎么回答了。”
“你之所愿,亦是我之所想。这样的回答,可还满意?”
锦书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为何他总是会给自己这么多的惊喜?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也站着一个萧瑟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发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第一次,他后悔以前的种种,如果,他也能够像源清一样洁身自好,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就被踢出局了?
回想往日种种,只余满心苦涩。
其实,锦书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会跟着两个人有什么朋友以外的关系,尤其是朱墨言,嫁给王爷什么的,最没有安全感了。或许本尊没什么其他的想法,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抽风来个赐婚什么的?
朱墨言今日只是在锦翠园喝酒,走的时候却发现簪子不见了,回头寻找时,却看到锦书和柳书卿往城外方向走去,一时忍不住就跟了上去。
“其实我觉得卓文君就是一个傻姑娘。你知不知道,故事的后来,司马相如还起过休妻的念头?”
“你这是在提醒我犯了一次错就不会招你信任了是吗?放心吧,我身心干净并且一如既往。”
锦书继续囧!我哪有这个意思,请您不要误会好吧?
锦书觉得,这厮是越来越不知道羞涩二字何解,不知道何谓低调,将自恋二字完美的演绎了一遍!
太破坏气氛了,自己好不容易感性一回,就被这厮的赤裸裸的自恋给破坏殆尽了!
瞅了两眼那株盛开的红梅,“明天叫人将它挪回去吧。”
“那其他人不是欣赏不到了?”
锦书白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它的美的,再说,我不弄回去,早晚它也不会属于这里。”
柳书卿轻笑,“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再看一会儿吧,你不觉得雪夜赏月很有风情吗?”真是不懂得浪漫!
柳书卿无奈,却依旧宠溺。
远处听墙角的朱墨言却在深思,换成是自己,可以对她这么宠溺,这么纵容吗?他想或许也是可以的吧?看着她抬头看月时的那一抹孤清,他就觉得心里一疼,这样的她,更让人想要宠着护着,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锦书不想回去,她是从未想过要回到现代,可是她却也会害怕,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将那段自己存在的记忆忘却,或者担心某一天,自己再也分不清那段记忆,究竟是现实还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