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电视,报道了这样一件事,一位刘大爷,辗转了53年后才还上欠同事的5元钱,倒不是因为他穷还不上钱,而是他借钱的万秘书找不到了。他为了还钱,两次从河北到甘肃去找人,第二次才找到万秘书的儿子——万招财,给他500元钱。刘大爷还钱时,万秘书于1965年已经去世了,其妻子也去世了。所以万招财不要刘大爷的500元钱,刘大爷非给不可,万招财说,要给你就给5元算了,了却你还钱的心愿。刘大爷还是给了他500元钱,万招财把钱捐给了慈善机构。
我有一位同事,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上个世纪50年代,她借人100元钱,90年代初,这个借钱人给她寄来100元钱还她。她把这100元钱又寄回去了。她寄钱时,我正好也到收发室取信,她便和我唠叨这件事。我感觉很有意思。
在我身上,也经历了两次有关钱的有意思的事情。
之一:
一天晚上下班回家,已经有饥饿感的我,看见诗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以为他做好了饭,推开厨房门,丝毫没有生气,我回头看他,他挑衅地看我,大有造反的意思。我那天真有涵养,没发火,因为我忽然想起了毛主席的教导:“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越深反抗越强烈。”只有他不把我推翻,我才能永远统治他。想到这,我饶了他,并豪迈地说:“走,我请你吃馄饨去。”
我把一张20元钱卷一个小卷攥在手里,出去了。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还刮起了大风,在我跨一个栏杆时,我发现我手里的20元钱不见了,就喊住还继续前行的诗人。诗人走回来说:“不会吧,找找,不是刚掉吗?”
说完,他率先在草地上摸起来,他见我不动,说:“你倒是找啊,我近视,看不见,快找。”
我说:“哪儿找去啊?我也不知丢哪里了。”
他说:“不就是这里吗?能找到。”他借着邻居家的窗户射出的有限灯光继续摸索,可我看见他摸索的范围逐渐扩大了,方向好像也不对了,不是我们来的方向了。
我说:“错了,不是那里。”
此刻,我仍站在那里看他寻找。我感觉这钱是绝对找不到的,天黑,还有大风,钱能那么傻吗,让你找,还不随风跑到草丛里啊?所以,我一直站着不动。
诗人找了有10分钟,终于放弃了,说:“饿了,饭后回来带家用电器——手电筒来找。”
吃完饭回到家里,他就找手电筒,那百年不用的手电筒里面都长绿色的毛了,坏了。他又提议,举着蜡烛去找。我说:“算了,不就20块钱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他说:“20也是钱啊,我明天一早去找。”
第二天是周六,他趁大家包括我还在睡懒觉时就起来了,继续去找。找了十多分钟也没找到,又突然的内急,必须返回了。沮丧的他在返回的路上还不死心,使劲盯着地上看,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路边的草丛里,我那20块钱正躲在草丛中也睡懒觉呢,被他抓个正着。
那钱真人性啊,极大地安慰了诗人。
之二:
我和诗人刚认识,见第二面时,他要请我吃饭,我领他去了锦江饭店,是当地当时很有名气的饭店,这个饭店是我的宝地,它不仅成就了我的婚姻,后来,我还在那里吃饭刮发票中了大奖(在此保密)。
诗人不知深浅,哪知这饭店的派头,心想,两个人吃饭还能吃多少呢。就大方地主动地要请我。他首先点了一道菜——红烧裙边(即甲鱼壳外面的一层软软的东西,我不知叫什么)。点完一看,124元,真心疼。但又没有办法了。这一顿饭,他共花了150多元钱。后来他对我说,点完这道菜,他就后悔了,他下乡那会儿,每月开32块钱,省吃俭用的,一年终于攒够了一块上海牌手表,120块钱。
“这一道菜就吃进去了一块名牌手表,是整整一年省吃俭用的积蓄,尤其让人耿耿于怀的是,它怎么淡啦吧唧,一点儿也不好吃呢?”诗人说这话时还带着心疼的口气呢。
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自然理解不了,调侃道:“多亏吃完饭不久我嫁你了,否则你还不窝囊得自杀啊!我们俩都赚了,你得到了爱情,我挽救了一条人命,就当积德了。”
钱,有时真有用,有用得让你感到甜蜜,感到幸福。有时,它会把你搞得很尴尬,就像诗人给我点的一道“红烧裙边”,由于只顾心疼钱了,吃这菜时他一点味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