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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为母亲过生日

给母亲过一个像点样的生日,一直是我的愿望。今年9月10日教师节,恰逢又是母亲66岁生日,按我们农村传统来说,这个生日应该由女儿来给过的。但考虑到我的两个妹妹经济状况不是太好,尽管两个妹妹一再要求,我还是决定自己小范围地为母亲过一次热闹的生日。

生日的前一周,我把为母亲祝寿的想法打电话告诉了家住辽宁丹东的大舅。大舅非常同意我的做法,并决定和我的姨妈们一起来黑龙江。母亲姐弟九人。从我记事儿起,除了大舅来我家几次以外,再就是前几年父亲临去世的时候,小舅和三姨来过。母亲娘家的亲人,除了我和他们比较熟悉以外,我的弟弟、妹妹和姥家的亲人都很陌生。由于农村生活的艰辛,四十多年没有什么大的来往。能借母亲生日这个平台,大家见见面,叙叙亲情,母亲的兄弟姐妹都认为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该定饭店了。去了几家大饭店,金帆国宴楼、丽江大酒店档次可以,但音响不行。一鸣和海鲜码头又没有适合的房间。走了一个下午,终于找到一个音响好房间大小都合适的饭店,就是它了,大庆东风新村千禧大酒店。这是一个刚装修完不久的饭店,设施和音响都比较豪华,七楼的阳光大厅宽敞明亮。弟弟和弟妹看了也非常满意。

晚上,我把定饭店的事告诉了母亲。听了每桌除酒水外要650元的价格,母亲非常不同意,连说:“太贵了,太贵了!找一个小一点的饭店聚聚算了,何必那么浪费。”我说:“妈妈把我们兄妹四个培养成人,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今天就算我们做儿女的一点心意吧!”

看到母亲还在坚持,我的鼻子不由得酸酸的。自己有了孩子更知道做母亲的不容易。我1962年出生,那是一个饥饿的年代。我诞生的时候,母亲大流血几乎死去。在整个月子里,母亲只吃了一个鸡蛋。是母亲把自己舍不得穿的嫁衣拆了,为我穿上了防寒的棉袄。是母亲用企盼的目光丈量她儿女身材的高度。在开学的时候,在“六一”的时候,用卖鸡蛋的钱为我们赶制新衣服……想到这儿,感伤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那一夜,我失眠了。

当兵的时候,我曾写过《母亲之歌》:

母亲,你是否还站在我出征的村口,默默地向远方把我凝望。每当我执勤在哨位,看到满天的星斗,就想起,那是您深情的目光。

母亲,从家里到田垄的足迹,概括了您一生全部的历程。

岁月的长河,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您劳作在故乡的土地,为了收获,您苦苦地耕耘。

我的母亲啊!为了把我养育,您站在日子的前头。含辛茹苦,节衣缩食,四季不停地跋涉在风雨里。

贫困,在您的脸上无情地刻下道道皱痕;风沙使您失去了昔日的美丽;只有您慈祥的目光,永远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年轻,为家庭撑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离家许久,往事朦胧,唯有母亲的身影像一尊雕像,时刻矗立在我的心中。当我站岗在哨位,当我巡逻在小径,母亲啊!我知道您仍劳作在黄昏的田野,为了弟弟妹妹,为了全家的生活,您仍在紧紧地拽着生活的纤绳。

梦中,想起母亲,仍站在我出征的村口。

啊,母亲,我的母亲啊!

这是二十多年前写的一首散文诗。从部队提干到大庆以后,随着生活条件的逐步改善,1992年我把父母接到身边。“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军旅生涯二十载,我最能体会母亲对我的思念、牵挂和期待。正是圣洁的母爱,才使我们健康快乐地成长、生活。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更深深地感受到人间的母爱是多么的弥足珍贵。“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知道,纵然儿女有天大的孝心,又怎能抵得上母亲的养育之恩。这人间第一情无论你有多少财富,用金钱永远是买不到的。

生日那天,我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因为她的儿子已经懂得了社会,懂得了人生。现在,母亲的生日宴会已经圆满结束了,可毛阿敏《烛光里的妈妈》的旋律还在响彻我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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