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苑,门外。
阮宁波跑着追上宋工柳,她没有叫他,不知道叫什么!
但是他远远的就停在了那里,像是感受到了。
“你真的要娶苏方吗?”阮宁波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情绪,不是嫉妒,不是担心,不是内疚,但又好像包含了这么些个情绪。
“会娶的,一个人一辈子,爱一次,就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我注定娶不到自己爱的女人,那,娶其他的谁,没有分别!”
阮宁波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忘记了!只是机械的说,“带着一个枯萎的心,去接纳别人的完整鲜活,对苏方不公平,苏方我曾经见过一面,是个好女子,淡淡的,很安静,让人很舒服,祝你幸福!”
宋工柳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身后是风景,是她,是泥沼,也是一场瑰丽的回忆,他怕,一回头,便不再有岸!
答应我,平安回来!阮宁波心中默念。
高高的宫墙下,宋工柳的身影越走越远,风吹起他的衣袍,尽显灵动飘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伤感,有些东西,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就此终结。
走了很远很远的宋工柳,还是忍不住,回头,长发掠着脸颊,身后,只是寂静的风沙在嬉戏。
我会平安回来的!
我会按你说的幸福,但此生,爱仅只一次!不会,再有了!
阮宁波回到春苑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人到的这么齐,妃子们一个不落,全来了!看来,她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皇太后呢,正坐在她坐的椅子上,翻看着那些槿君末的蝇头小楷,而站在一旁的槿君初则指指点点。
阮宁波刚进入内院,便接受了众多目光的洗礼。
“阮丫头,你这是?”皇太后举起了那些纸张。脸上的表情不可明测。
“太后娘娘,虽然槿酒妃年纪小不懂事,让阮妃受惊了,但是也接受了惩罚啊,可阮妃娘娘也不能就因此把冬苑当成是自己的地方,随便拿东拿西的!”说话的是柳至柔。
阮宁波嘴角绽开一朵笑花,盈盈的看着柳至柔。
很好,继续说!
槿君初异常平静的给皇太后捶着背,“臣妾本不好说,既然柳妹妹说开了来,那君初就说一句,君初在这给阮妃陪个不是,还请阮妃大人有大量,妹妹年纪小,已经受了惩罚了!”
呵,精彩,这是阮宁波第一次听到槿君初说这么多话,槿君末跟她姐姐简直不可比,真是圆滑世故,会做人啊!
郎东昱看了一眼阮宁波,气定神闲的样子,索性就继续窝在躺椅上。
以手指顺了顺自己的发,阮宁波看了一眼门外,杨天问应该快回来了吧!
上前两步,阮宁波拿过一张写着小楷的纸,伸展开来,左右让大家看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槿酒妃写的小楷,是方才早些时候,差宫女去借来的,大家可以观看一下,这槿酒妃的小楷写得相当生动,秀气。”
将纸张递到香妃(香妃音)手里,这样传下去。
“宁波本来疗毒的时辰还没到,却起来了,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有人在宁波耳边说槿妃娘娘托了口信来,让宁波救她妹妹槿君末,宁波怜惜槿君末吃得苦,所以时辰未到,就奔出了初雪阁,宁波想救槿酒妃出来,但是皇上金口玉言,关了就关了,宁波只有想法子。”
槿君初心里暗暗的咬牙,这个阮宁波,比她更胜一筹,这样说着竟是把她也拉了进来,这下皇上可是会怪罪于她了!
“阮丫头,什么法子,说来听听!”皇太后倾身向前,催促着。
“宁波以为,酒妃不当只会配酒,调整饮食,任何一种东西,只有上升到一种文化,一种理念,才能称之为高雅,称得上完善。宁波认为这酒妃之中最通透着酒文化的,当属槿酒妃。所以还是恳请皇上太后饶了她这一次,宁波不追究,一切都过去了吧!槿酒妃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慧女子,还是不要罚了好!”
阮宁波说完,就看见槿君初挫败的看着她,眼波凝滞。
皇太后倒是笑得合不拢嘴,本她就不主张重处槿君末,谁知皇上一怒之下就那样处置了,本来,她对皇上因为阮宁波而发的这个行为有些微词,对阮宁波也有那么些芥蒂,不过听阮宁波这样一说,她心松的不得了!
“阮丫头,真是宅心仁厚啊,难得啊,难得,这么以德报怨,费尽心力!”
房顶上的郎东垠云淡风轻的笑笑,他,看的出来,阮宁波层层笑容的背后,不那么简单!
“娘娘,回禀娘娘,这是槿酒妃写的!”杨天问急匆匆的从外面闪进!
阮宁波接收到他暗示的眼神,安了心。
“那这先给太后过目!”
太后接了那纸张,念了出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诗,好诗!”郎东昱自躺椅上歪斜坐起,啪啪啪的零落鼓起掌来!“好一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只是这么好的句子,横看竖看颠倒看,都不像是槿君末那草包做的啊!
“这真是槿酒妃作的诗?”阮宁波作诧异状问道。问出了郎东昱和众人的心声。
“这首,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也是她所作?”皇太后讶然问道。